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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话一出,大厅陷入诡异的寂静中,所有人目光全都聚集到何茵茵身上,神色惊疑不定。

哪有陷害人却给未婚夫和庶妹下药苟合的?

步顺达越说越觉得自己的推测没错:

“阿玛,就是嫡姐,您知道我的,对选秀我有多重视,明明脸上的伤早就好了,却迟迟没有摘下面纱,就是为了多养养,让容颜不留丁点瑕疵,而且我的脸为什么会伤到,就是因为去了嫡姐承德的庄子,被她害的摔倒在荨麻草丛里,这一切都是有预谋的,阿玛,我是被陷害的!”

隆科多觉得步顺达说的很有道理。

这会他已经认定自己是被陷害的,

当即眼神冰冷看向何茵茵。

跟着接话道:

“那次在承德,步顺达跌入荨麻草丛里,就是大表妹带的路!”

这几乎佐证一样的话,让本来只是有几分怀疑的众人看何茵茵眼神都不对劲了,赫舍里赫奕本就不信这是朝堂争斗波及,毕竟不过是皇上多召见他几次,还不至于,于是也看向了大女儿,同时想起那日大房巴克什落水事件结束后,他回前院的路上还遇到了王姨娘母女。

三人还说了几句,王姨娘话里话外表示希望女儿能入宫当娘娘。

步顺达当时虽然没说话,但那微抬的下巴,

无不是表现出对入宫势在必得。

似乎一切都说的通了。

是大女儿嫉妒庶妹能入宫当娘娘,以后不仅压着她一头,还要对她行跪拜礼,所以陷害庶妹与未婚夫私通,到时步顺达很大可能被秘密暴毙,至多不死也就是隆科多的侍妾,翻不出她的掌心。

佟二夫人本来处于惶恐不安中,这会却见冒出另一种说法,一下子激动的跳了出来:

“好啊!我就说我的隆科多不会做出这种事,他要什么样的女人没有,会来这里找女人,原来是你这个小贱人从中使得下作手段!”

这话说的很不客气,似乎在知道隆科多是被陷害的后,又让她有了底气,认为即使皇上知道了也不会怪罪隆科多,反而还会同情他。

“放屁!”这下赫舍里夫人听不下去了,气的爆了粗口,指着佟二夫人骂道:“到底谁下作,一句可能中药了,就想把罪名推脱到别人身上……”

说到这,她目光森冷的看了一眼胡编乱造的步顺达,随后又恨铁不成钢的转向何茵茵,骂道:

“你平日里蠢笨就算了,现在人家张口诬陷你,你还半句不吭声,怪不得被人当成软柿子捏!”

她之所以一点也不怀疑这件事是何茵茵的手笔,不是出于对女儿的信任,而是她知道女儿压根没这个本事手段。

何茵茵本来就被步顺达的诬陷气的满脸涨红,之后又看到阿玛怀疑的目光,紧跟着姑妈的辱骂,现在又听到额娘这么说她,再老实温顺的人也忍不住了。

“我没有,我没有陷害二妹和表哥,那次承德是二妹自己走路被绊倒了,所有下人都可以给我作证,还有我今日一直跟在皇上身边,小心翼翼大气不敢喘,哪有时间下药,别想空口白话一句自己中药了,就想把一切推到我身上,我没有做过,不怕查。”

说到这,她目光无畏的看向赫舍里赫奕:

“阿玛,我请求让府医来诊断二妹她们是否中药,还有若我真的对他们下药总要有药物来源,也需要下人丫鬟配合,请您彻查府中所有下人,包括我身边的,还有表哥和二妹身边的!”

都说兔子急了还会咬人,老实人被逼狠了就会不顾一切,何茵茵现在就是被逼狠了。

跪在地上的王姨娘此时瘫软在地,面如死灰,最后一丝保住女儿的希望破灭,她知道一旦真的彻查整个府邸的奴才,特别是主子身边的贴身奴才,她与步顺达之前的所有谋划都将暴露无遗。

女儿为何要多此一举诬蔑大小姐啊!

赫舍里夫人听了却狠狠点头:

“对,彻查,老爷就先从她们几个人的贴身奴才查起,就当场查,谁敢不说实话就打谁板子。”

赫舍里赫奕闻言点了点头,让张高派人请府医过来,又让他把何茵茵几个人的贴身奴才叫过来,高海、采儿包括宋嬷嬷等人这时齐齐跪在正厅,各个神情不一。

可一眼就看出何茵茵的奴才都很镇定,反而高海和采儿却满头大汗心虚不已。

赫舍里赫奕看了眼没做评价,脸上依旧威严肃穆,他看了一眼张高。

张高点头代替主子审问,同时府医也很快赶来。

宋嬷嬷等人问什么答什么,就连胖胖最近换了新的府外吃食都答了,高海开始也老老实实回答,因为私通的事是被赫舍里赫奕当场抓住,没什么好狡辩的,可之后说到自家少爷是否有中药的表现时,他眼珠子一转,就说有。

然后被拉去外面打板子了,在场人可不是好糊弄的,不说张高管理赫舍里府几十年,就说佟国维和赫舍里赫奕也是在朝堂混的,一眼就看出高海在撒谎。

高海被拉下去打的惨叫连连,采儿慌了,她不想被打板子。

当即一口气把步顺达与王姨娘的所有谋划说了出来。

随后府医验证,肯定了她的话。

步顺达身上确实摸了一种香,特别是脸部位置,但这个香不会对人起到催情作用,府医又检查了张高让人拿来府中给胖胖做的吃食小鱼干等物,完全确定了采儿的证词可信。

这下真相大白。

原来是步顺达想嫁给隆科多,所以算计嫡姐何茵茵,但千算万算,没算到何茵茵最近给猫换了府外吃食,又因为怕给阿玛额娘添乱没有声张,很少人知道,所以无知无觉避开了算计。

但她又确实没有给隆科多下药。

这个结果出来,众人静默。

赫舍里夫人揪着帕子,

愤恨的开口:

“原来你们两个早就勾搭到一块了,可怜我的大姐儿被瞒在鼓里,还要被你们这对奸夫淫妇倒打一耙,真真是从未见过如此无耻之人。”

隆科多和步顺达深受打击,一脸不敢置信。

怎么会这样?怎么会这样?

他们真的没有被下药!

赫舍里赫奕这时却蓦地把目光投向了全程鹌鹑一样的大儿子与大儿媳,这会他把所有事都串联了起来,突然明白今儿这一出到底怎么回事了,大房肯定早就知道步顺达与隆科多的私情,只等着捉奸,破坏大女儿与隆科多的亲事,可却没想到半途冒出了皇上。

大少夫人目光有些躲闪,阿精嘎竭力控制自己表情不变。

可赫舍里赫奕几十年饭不是白吃的。

他猛地闭了闭眼睛,

——家门不幸。

然而这时一直沉默的佟国维忽然开口:

“皇上既然知道这事却没有选择当场处置,已经给了两家脸面,明日入宫请罪是一回事,另外,我认为把隆科多与大姐儿的婚事提前,无论如何这件事得尽快掩下。”

赫舍里赫奕听了压下心底的失望愤怒,睁开眼,点头道:“姐夫说的是,那就……”

“不,阿玛!”这时何茵茵忽然抬头,目光决绝道:“女儿不同意,女儿要退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