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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色渐晚,府内高悬的灯笼逐一点上。

挂在天上的狭小的月影,也跟着亮出微弱的光芒。

后院没了刚才的热闹,只剩下罗氏的抽噎声,宋叠在一旁轻轻拍抚着她的后背。

“母亲,您先回去休息吧,思远不会有事的。”宋静云强挤出笑容安抚,心里暗骂那背后之人的歹毒。

宋家祖辈一直以来都是兢兢业业在地方为官,从未出错,才换来一次升迁的机会。

如今要是罪责成立,思远将不得入仕为官,也会毁掉宋家的百年清誉。

“我如何休息得下,思远进了牢不知要受多少罪。”

“京城就是个吃人不吐骨头的地方,以前我还不信,现在一顶罪帽扣下来,都不用拿出证据,只管抓人,这算什么事。”罗氏气愤地捶着膝盖,脸上都哭出了褶子。

“明日上朝,我去问问那些新认识的同僚,看他们有没有办法,让他们帮帮忙。”宋叠在一旁站着也没少想办法。

但是他官职低微,能做的事太少了。

“你来京不久,现在又扯上这事,他们躲都来不及呢,除非是有过命的交情,不然谁会帮咱们?”罗氏听见这话只是摇头。

她不相信朝堂上的官会帮助宋家,这事还得靠他们自己。

话虽如此,但官场上也不一定没有明理良善之辈。

“母亲先回屋休息吧,凡事考量再多都没有行动起来的管用。”

“咱们身正不怕影子歪,我相信思远不会作弊,我们肯定能找到证据翻案的。”

“接下来的事便交给我跟父亲吧。”宋静云揉了揉落实的肩膀。

“好吧。”罗氏见女儿都再三强调了,便和同行的嬷嬷回了房。

宋叠也去查看书童自杀的事了。

宋静云刚命人收拾好后院的饭菜,便见玉儿带着两个干粗活的婆子押着一个丫鬟走来。

那丫鬟被捆绑手脚堵着嘴,一路挣扎着被扛过来。

玉儿在宋静云耳边嘀咕了几句,让婆子把丫鬟摁跪在宋静云面前。

这便是刚才带着血书过来的那个丫鬟。

“你叫什么名字?”宋静云打量着这清瘦的丫鬟,眉眼弯弯的,长得倒是伶俐。

“奴婢小萍。”小萍跪在主人面前老实安分了许多,但垂下的眼眸四下躲闪,不敢与宋静云对视。

“你是怎么发现书童自杀的?”宋静云坐在椅子上,一脸平和的看着小萍。

话锋突然一转,眼神凛冽了几分,“或者说是谁指使你,让你将血书送过来的!”

若无旁人指使,定然不会如此巧合的赶着来给大理寺送证据。

“大小姐冤枉啊,奴婢只是打水时碰巧遇见,并没有受人指使。”

小萍听见这话连忙解释,若不是被两个婆子摁着,头怕是都要磕在地上了。

“是吗?”宋静云呢喃,嘴角勾起一抹冷笑 。

“可我听说你刚才在后门鬼鬼祟祟的,是想逃跑吗?要是再晚一步,可能都找不见你的踪影了吧,哼。”

宋静云轻哼一声,眼眸中都泛着冷意。

“这......”

小萍身躯忍不住颤抖了一下,很快又道出了答复,“小姐冤枉啊,奴婢不过是听说后院有柱花开得极好,想去瞧瞧罢了,绝不是逃跑。”

“是吗?寒春三月哪来的花?还不肯说出你身后之人吗?”

宋静云也没料到那人在不知不觉间,就把手伸到了宋府。

“不过只是碰巧撞见,奴婢未曾受人指使,句句属实,还请小姐明鉴。”小萍说罢眼中已然泛出泪花。

宋静云捏了捏太阳穴,全然没有继续耗下去的耐心,“既然你不肯说,那便是想受点苦头了?”

“将她拖下去,放在柴房里关着,好生看管可别让她跑了。”

宋静云摆摆手,两个婆子应下后将人给捂住嘴巴拖远了。

夜晚无风,平静的似一滩死水,寒凉烛火照在宋静云脸上,半阴半明的让玉儿看不清她脸上的表情。

“小姐咱们现在该怎么办?”玉儿一脸担忧的来到宋静云身边给她捏了捏肩膀。

宋静云望着庭中月色,心中有些烦乱,倒了杯茶,咬盏轻抿了一口,思绪才清晰了几分。

她看着瓷杯中剩余的茶水,将杯子放回原处,“且走一步算一步吧,我相信思远他不会作弊,当务之急是尽快找到能证明清白的证据。”

“先去瞧瞧那书童是怎么死的。”

宋静云说罢起身理了理裙摆,走了几步回过头见玉儿站在原地为难的挤着眉头,没跟上来。

“小姐......咱们还是别去看了,大晚上的去看那死人,奴婢总觉得渗得慌。”

“等明天再问老爷情况也不迟。”玉儿站在亭中眼神瞥过外头黑漆漆的地方,声音都不自觉压低。

宋静云瞧玉儿这样便不为难她了,但是她自己现在一刻都等不下去。

“那我自己去瞧瞧,玉儿你先回去休息,不用等我。”宋静云说完已经快步离去。

身后传来玉儿的声音,“小姐你小心些,夜里黑您看着点路。”

宋家新宅的那口井,位于后院的另一侧。

宋静云赶到时,只见那处格外亮堂,府里的小厮都举着火把站在井边。

书童的尸体已被捞出,正在由府医查看。

“小姐。”小厮恭敬的向宋静云问好。

宋静云点点头,对上宋叠的满脸愁容,向前走了几步便看见地上裸露出的浮肿皮囊。

说心里没有胆颤是假的,宋静云此刻正极力的掐着手心,努力忽略掉尸首的存在。

“父亲,可有何发现?”

宋叠摇摇头,将宋静云拉到一边,脸色越来越沉,“你一个女儿家的来这里做什么,快点回去。”

“我坐不住便过来看看,我相信书童的死跟思远无关。”宋静云眼中闪烁着一抹坚定。

宋叠有些累了的揉搓额头,烛火下他的脸皱纹沟壑,遇到此事都苍老了很多。

“这事传出去,外人可不会这么想。人死在宋府,还留下血书指控,要是查不出什么,这人命就得扣在思远头上。”

“一旦背负人命,便再也不能参加科举。”

若不能通过科举入仕,就好比是断了宋思远的未来。

也断了宋家这一辈的发展。

宋静云听见这话,只觉得胸口位置上像压了一块石头,让她有些喘不过气来。

她盯着还在检查尸体的府医,问道,“府医有什么发现吗?”

宋叠叹了一口气,“府医不是仵作,不会验尸。只是时间紧让他过来看一下,并没有发现奇怪之处。”

“除非是报官立案,否则仵作根本不会管这事。”

“这书童乃是清白人家的孩子, 若是立了案,查不出什么,思远这一生就真毁了。”

“造孽啊,咱们宋家怎会遇上这种事?”宋叠说到此,眼眶已红了半圈。

一半是因为无能,另一半是由于无力。

这两件事真压下来就能毁掉一个宋家。

宋静云眼中掠过一抹恨意,与宋叠说话时又藏掩了起来,“父亲,事情尚未一锤定音,凡事都有转危为安的可能。”

“夜已深了,您也累了先回去休息吧,这事明日再做打算吧。”

宋叠看着一旁贴心的女儿,也知道这一切不是她所愿。

这几日他们一直在谨慎小心,规范自己的言行,却是疏忽了提防别人。

“罢了,都回去吧。”宋叠叹息一声,只能无奈作罢。

宋静云离开时吩咐小厮看管好尸体,她站在夜色里静静待了一会儿,一双手突然从身后探出来将她捆住在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