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杨修醒来时发现自己躺在自己的床上,关海山正在一旁静静的坐着。
看到杨修醒来,关海山没有任何的惊讶,通过把脉之后他知道这孩子很快就会醒转,因此坐在一旁等候,“孩子,你醒啦!”
杨修摸了一下还有些发蒙的额头,看向关海山,道:“爷爷,我这是怎么了?”
“没事,你只是精神过度疲惫,身体过度虚乏,现在醒来了就好了,来,起来把这参汤喝了”。
关海山作为惊世名医,自然知道自己的孙子身体是什么状况,因此早已备好参汤等待。
“哦……”。
杨修坐起身子,可能是太渴的缘故,接过参汤便牛饮了下去,犹如喝水一般还意犹未尽。
“修儿,你是不是在书房出现什么状况了?怎么会晕倒在那里?手还被割伤了,要不是我闻到火房传出的焦味出来看看,还不定出啥事呢,弄不好伙房都得被你小子给点了。”
知道杨修没事,关海山说话也轻松了很多,接过瓷碗放到一旁平和道。
“我也没明白是咋回事,我就是不小心切破了手指,就去书房拿金疮药止血,然后不知道怎么就晕倒了,对不起啊爷爷,我把你的宝贝医书给弄毁了”。
杨修依稀记得自己好像一不小心把医书给弄毁了,其他的朦朦胧胧的一团糟,什么也没有想起来。
“毁就毁了吧,反正爷爷也看不太明白,只要你没事就好,现在你还有点虚,得好好再睡一觉,先休息吧,有事明天再说,你还得再缓缓才行”。关海山示意他躺下,现在孙子没事了,他也得好好休息一下。
老人说的没错,这时的杨修已经倦意上涌,看来还得补觉。
“嗯,还是感觉有点乏,爷爷也快去休息吧,这两天辛苦您了”。杨修不好意思道。
“傻孩子,爷爷照顾孙儿还不是应该的,快睡吧,明天醒来你就好的差不多了”。
说着关海山掖了一下杨修的被角,起身将参汤碗拿了出去,轻轻关好房门。
翌日,杨修早早就起来了,石桌之上早已摆好了早点。
“爷爷,吃早点啦!”
“嗯,看来你小子没啥事了,吃完饭你把东西收拾一下,咱们去京都,昨日我已经把房子退给房东了,在这住了一年了,也该去京都了”。
关海山走出房门,杨修闪身,已经到了老人面前将其搀扶住,速度之快,让人以为眼花所至。
“你小子,这么大了还这么爱显摆”,关海山轻轻点了下杨修的脑袋瓜子笑道。
“呵呵,感觉好几天都没有活动了,行行气”。
“恩,昨天听房东说半月后京都会有一个大商会,来自天南海北的商人都会聚集在那里,刚好咱们可以先去安顿好然后去看看,说不定能有你那父亲的消息。
杨修搀扶着老人坐了下来,将筷子递上,黯然道:“爷爷,您这么大年纪了,本来该孙儿好好孝敬您才是,可是这些年您却为了我东奔西跑的,孙儿愧对您呐!”
“傻孩子,说这些作甚,爷爷眼看也陪不了你几年了,再不找到你父亲,以后你就得一个人了,爷爷心里也是愧疚的很,快吃吧,到了京都安顿下来了有你孝敬的时候”。
“嘿嘿,爷爷一定会长命千岁的,孙儿一定会好好孝敬您的”。
“呵呵,你个臭小子,爷爷又不是王八活千年,你在骂爷爷是吧”。说着举起筷子做了个讨打的姿势。
“嘿嘿,孙儿哪敢啊,我刚在张大爷面摊那吃了,爷爷快吃吧,我去收拾东西,再去雇辆车”。说着一溜烟的闪没了。
“这孩子”,关海山笑着摇了摇头,自顾自吃了起来。
赵国京都之地,一老一少坐着马车随意在繁闹的大街上徜徉着,街道两旁店肆林立,脚下一色青石铺地,前后人头攒动,热闹非凡。
绚烂的阳光,普洒在这遍眼都是的绿瓦红墙之间,那突兀横出的飞檐,那高高飘扬的商铺招牌旗帜,那粼粼而来的车马,那川流不息的行人,那一张张恬淡惬意的笑脸,无一不反衬出都城民众对于泱泱盛世的自得其乐。
“爷爷,没想到京都这么繁华,看看这街道,这房子,啧啧,太气派了”!杨修看着都城的繁华,不仅感慨道。
“呵呵,小哥,这才哪到哪啊,你这只不过是刚进京都,里面更繁华的紧呢!如果到了天子脚下,京都之中的城中城,那才叫一个气派。”赶马车的马夫听了在一旁解释道。
“哦!那有机会一定要去看看才行,大叔在前面的那个寻修客栈就把我们撂下吧,这天眼看再有个把时辰就要黑了,我们先去打个尖”。杨修看到前方有个客栈便说道。
“哎!好嘞,这家客栈非常不错,传闻这是这家客栈的东家专门为了寻回他的儿子所开的客栈,口碑很好,而且重新装璜过,环境也好,价格也公道”。口赶口,说话就到。
“欢迎光临寻修客栈分店,快里面请!”人刚下车,一个小二哥就笑着迎了出来,忙着帮其拿行李。
“小二哥,可还有客房?”关海山在杨修搀扶下,随着小二慢慢走向客栈大厅。
“有的,老先生,你们是住一间房还是?”
“要两间吧,我爷爷觉轻。”杨修接道。
“你小子,一点都不知道省钱,那就两间吧”,关海山笑骂道。
“好的,刚好有两间上房连在一起的,相互可以有个照应,两位这边稍坐,喝杯茶,小的这就去跟您去办理,请问你们要住几天,如何称呼?”小二熟练的说道。
“老朽姓关,这是老朽的孙儿,先住十天吧,到时候看情况”。说着在怀中取出些了几枚银币递给了小二。
“好的,二位稍坐”,小二说完麻利的向柜台走去。
赵国世面货币主要有四种,金币,银币,青铜币,黄铜币,一般大家都使用铜币日常消费,一枚青铜币可换十枚黄铜币,一枚银币可兑换十枚青铜币,一枚金币可兑换十枚银币,找零以此换算即可。
小二走向柜台,将银币交于掌柜并帮其办理入店登记,掌柜的也是习惯的向住客看来了一眼。
小二见掌柜眼晴习惯性的看了一眼进来的客人,然后又猛地向两个客人看去,眼睛都没眨一下,好像遇到了什么大事一般,整个身体僵在原地,毛笔尖还在不停的抖动。
“掌柜的,您这是怎么了?客人还在等着呢”!
“掌柜的”?小二见掌柜没反应便轻轻推了一把。
“嗯?”掌柜被推醒。
“掌柜的,你怎么了?”
这位掌柜没有理会小二的话,忙放下手中的毛笔小跑着向客人跑去。
他在两人前方站定,躬身拱手问道:“敢问老先生可是姓关,名海山,来自齐州城关镇,事从医道?”
关海山正和杨修谈论要在京都租房的事,闻言甚是诧异,看着掌柜说道:“正是老朽,敢问小哥你是?”
掌柜闻言激动莫名,抬头望天,应该是望着屋顶,双手作揖做感谢状,“上苍庇佑,终于等到你们了”。
关海山看了看杨修,又看了看正在感谢上苍的掌柜,一脸疑惑。
“那这位小公子一定是姓杨名修了”。
掌柜的没有回答关海山的话,而是一脸的期待更加激动的转头问道。
“咦?掌柜的也知道我啊?我们见过还是你找我爷爷需要问诊?”杨修也是一头雾水,想的爷爷医术精湛,说不定美名已经传到京都了也说不定呢。
正在暗讨之际,却见掌柜突然跪下就磕头,“奴才王福生叩见少主”。
杨修慌忙弯腰搀扶跪在地上磕头的掌柜,“掌柜使不得,快快请起,这是怎么回事?你是不是认错人了,我不是什么少主”。
这平日里,他到是见惯了被挽回生命的病人给爷爷下跪,但给自己下跪的人这还是头一遭,不免有些慌乱,更何况还有一屋子人看着。
“是奴才唐突了,关先生,少主,还请先移驾内院歇息,这事说来话长,奴才还要把这天大的喜事赶快给东家说,忙了这些年,终于结果了,其他的事咱们稍后再说可以吗”?
掌柜王福生也是激动的一时不知道该先做什么,好像就知道一件事,先把这消息通知东家,对于厅内惊奇的眼光,他丝毫没放在眼里,并未觉得这是一件丢人的事,相反,他此时正神采奕奕。
“敢问贵东家是?”关海山好像猜到了什么,但怎么也不相信刚到京都就碰上了,怎么会就这么巧,但为了明确心中所想,还是问道。
“东家杨岩,家曾在齐州杨家集,正是您的忘年之交”。掌柜王福生忙躬身回道。
“王掌柜,此话当真?”杨修突然听到自己曾日思夜想的名字,心中不知道现在是一种什么样的滋味,好像除了有一种想哭的冲动,其他什么也感觉不到了。
“回少主,千真万确”。王福生答道。
“是父亲,爷爷,是父亲,咱们终于找到了他了”。杨修眼睛早已经被打湿,此时抱着爷爷什么话也说不出来。
“傻孩子,这是好事,别哭,咱们先进去再说吧”。老人轻抚了一下杨修的长发笑道,事情虽然来的突然,但对于活了一百多岁的关海山来说也只是心中悸动了一下而已,至少现在他们的努力没有白费。
寻修客栈分店的内院,庭院别致,一进来就给人一种超然物外的感觉,院内假山,流水,绿荫成林,青石铺地,通往室内,很有曲径通幽之感。
厅内三人,关海山和杨修听着掌柜王福生的讲述,这才知道,原来父亲杨岩多年来也一直在寻找他们,王福生虽然不知道这里面到底发生了什么,但他自打跟了杨岩起就知道,这位东家三年来所有的产业发展方向,基本一大半都是为了寻找自己的儿子所开设的。
杨岩,现在可是京都十大首富之一,要说最年轻的,应该没有之一,因为他就是京都城最年轻的首富,他的产业可以说遍布了赵国一半的繁华城池,各行各业都有他的产业。
三年前,杨岩自打接触了一位京都的高官开始,就像着了魔一样疯狂的高价盘下了离京都四门入口不远的所有客栈,医馆,饭庄。
对于所聘请的所有掌柜,交代的除了尽力经营好自己的生意之外,最首要一件事就是一见到外地来的,和关海山长的像的即刻向他汇报,他还应当带着一个十四岁的男孩,长相不详。
在每一个掌柜上任之前必须先熟记关海山的画像,那是杨岩凭着记忆画下来的,为了不弄的满城风雨,给老人和孩子带来不必要的麻烦,只有每个行业的掌柜知道关海山的长相。
至于具体的,王福生也知道的不是很详细,只知道遇到相像的一定要问清楚姓名,来处。
他出任掌柜三年来,每天都会把关海山的画像看上一遍,因为东家曾交代过,这里是从齐州方向过来进入京都的必经之路,所以这周边的客栈最有希望碰到他们,所以绝对不可以有任何的懈怠,每天看一遍画像,是这周边几个客栈掌柜每天的必修课,都快入魔了。
听着王福生的讲述,关海山两人唏嘘不已,杨修心里更是感动,毕竟自己的父亲和他一样,都没有放下希望寻找对方。
“掌柜的,饭菜已经准备好了”,小二的声音在门外响起。
“关先生,少主,你们舟车劳顿一路辛苦,先用些饭菜,然后再休息片刻,沐浴一番,这里离京都内城还有百里路程,东家收到信赶来也再快也得两个半时辰,想来东家到来最快也要到傍晚了。”王福生起身恭敬道。
关海山心里明白,之所以没有让他们直接去内城,这是想让杨岩本人亲自来确认一下,以免万一搞错了,杨修有些见父心切,被他安慰了一番才作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