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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齐朗问起这个,陈秀秀方才记起,他们把田庆夫妻俩绑来以后,好像还没审问过呢。

在座若论对张家店小鬼子的战斗堡垒最熟悉的,恐怕还当属田庆夫妻二人。

故此急忙招呼几个山寨的弟兄:

“快去把田庆夫妻俩给我带到这儿来,咱们好生审上一审,看看能否从他二人嘴里得到些张家店的内部消息。”

不一时,几人把田庆夫妻带到陈秀秀面前。

顺便也把田家另外三人也给带过来了。

刚一过来,田云长就开始替儿子田庆求情。

他以为把他们一家全都给带过来,是要杀田庆夫妻俩呢。

毕竟,田庆夫妻俩可是给小鬼子做过狗腿子的人呢。

田云长想求情,自然得找能当家做主,说了算的人。

他虽然早就瘫痪在床,行走不得,但也不是对外头的所有情况,全然无知无识。

偶尔从他儿子田庆嘴里,也多少能知道点外头的事情。

加之他来了这么老半天了,也早就听人提起过陈秀秀的名号。

知道这是个专门打小鬼子的女胡子头儿,因此只是一味地对着陈秀秀哀哀痛哭着说道:

“陈大当家的,我一生孤苦,现如今就只剩田庆这么一个不成器的儿子。

他虽然也曾经替小鬼子办过差,但那都是小鬼子们硬逼着他干的。

不是他心甘情愿干的呀!

还求您大人大量,放过我儿子这一回吧!

我保证,把他带回家去以后,必保让他闭门思过,再不给小鬼子当狗腿子了。

如果他再敢如此,不用你们出手,我就一把耗子药毒死他!”

又转头泪眼朦胧地望着老孙头儿:

“二少爷呀,求您也帮你大侄子讲讲情吧。

我就剩这么一个儿子了,他要是没了,以后我死了,连个摔盆打幡的人都没有了!”

老孙头儿看田云长哭得实在可怜。

想着师兄已经是这么大年纪的人了,记忆里健壮威武的身体,现在早已经是瘦小枯干的颓败之躯。

师兄的妻子和另外几个孩子,在张家灭门惨案中,也被杀害了。

包括师兄的腿,也被小鬼子打断了。

人非草木,孰能无情。

不管怎么样,大家相识一场,就豁出去自己这张老脸,替师兄求个情,也算全了这一场情义吧。

于是老孙头儿不好意思地冲陈秀秀深施一礼,说道:

“大侄女,我知道我替师兄向您求情,是有点那个啥,嗯,不太好。

可还请您能不能看在我师兄也替咱们去帝陵探宝出过力的份上。

那个,嗯,如果田庆真的没做过啥大奸大恶的勾当,看看是不是能放他一马。

当然,如果田庆真的罪大恶极,做过许多坏事恶事,那就当我这话没说,也不必饶他一条狗命。

您看成吗?”

老孙头儿把张家帝陵里所有的财宝,可是全都交出来支持抗日大业了。

尤其人家还明说了,如果田庆真的做过啥大奸大恶之事,那他就不替田庆求情了。

这如何能不答应下来呀。

这面子必须得给。

于是陈秀秀忙说道:

“您二位呀,先别急。

这不是咱们现在就想趁张家店小鬼子的战斗堡垒内部空虚之际,过去攻打他们么。

所以呢,就需要找到个熟悉里头的人,打听一下情况。

我就琢磨着,咱们这里头的人,若论对张家店的熟悉程度,非田庆他们两口子莫属呀,你们说对吧?

所以您二位如果真想替田庆求得一条活路,倒莫不如替我好好劝劝田庆他们夫妻俩,真要是能把张家店的整体情况,毫不藏私地全都告诉给我们知道。

那到时候岂不是就能将功赎罪了么。

如果他们再能提供出来重要情报,说不得,等把张家店彻底攻打下来以后,咱们还能对他们俩论功行赏呢。

这样,岂不是美事一桩,您二位以为呢?”

田云长临来之前,本来都已经对能否救出儿子田庆持绝望态度了。

现在一听陈秀秀说,居然还有戴罪立功的机会,自然是欣喜若狂。

这于他而言,简直是救命稻草哇。

必须得把机会紧紧抓住喽。

至于陈秀秀后头说的,如果能提供出来重要情报,还能论功行赏啥的,田云长是不敢过多指望的。

只求能保住儿子田庆的性命,他就阿弥陀佛了。

田庆和段诗意此时被五花大绑,嘴里还塞着破布,以防他们俩叫嚷引来小鬼子的注意。

本来田庆以为落入陈秀秀她们手里,加之当初在帝陵通道入口的时候,自己老爹田云长也曾苦苦哀求蔡曼丽,求她放过自己,却被蔡曼丽好一段奚落。

原以为自己已经再无活命的机会。

不成想此时却又听陈秀秀说,如果他能把张家店小鬼子战斗堡垒的情况详细说一说,没准还能将功折罪活下来。

不由得大喜过望。

虽然嘴里被塞了破布说不出话,但已是急得呜呜出声。

倒是段诗意听了陈秀秀的话,不但不喜,反倒是流露出愤恨的神情。

两道浓眉倒竖,一双眼睛凌厉地死死盯着田庆。

田庆本来听闻自己有活命的机会,心下正喜,不提防触及段诗意的目光,不由得瑟缩了一下,肩膀也塌了下去。

陈秀秀见此还有什么不明白的。

看来田庆夫妻之间,反倒是段诗意是个拿主意的。

而田庆大概就是个听吆喝行事的。

于是冷笑一声,对段诗意说道:

“既已沦为阶下囚,却还在这里耍的什么威风!

来人,把她给我带下去,严加审问。

肯说倒也还好,如果啥都不肯说,那就让她好生尝尝咱们山寨的手段!

呵,我肯给他们俩戴罪立功地机会,已经是看在田老爷子和孙叔的面子上,很是瞧得起他们了。

要是还这么不识抬举,敬酒不吃吃罚酒,那也就别怪我们不客气了!”

过来两个人,拽住段诗意就下去了。

不大会儿就听见外头响起来她凄惨的嚎叫声。

别人还没怎么地,倒是田云长怕儿子田庆不肯老实交代,再把命丢在这里。

赶紧催促田庆:

“儿啊,这可是爹好容易给你争取来的活命机会,你可千万要好生珍惜着。

快,你都知道点啥,赶紧都说出来。

人家问你啥,你但凡知道的,全都回答出来,别藏私,啊!”

田庆本来还想着待会审问到他的时候,说一半藏一半呢。

现如今听见段诗意没好声地惨叫声,又听他爹气急败坏地叮嘱于他,顿时吓得再不敢藏私。

竹筒到豆子般,把他知道的所有关于张家店小鬼子战斗堡垒的情况,全都给交代了个一清二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