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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听这是要杀自己呀,小野原二郎发出了杀猪般的叫声:

“别杀我,你们不能杀我,你们根本没资格杀我!我是大日本最高贵,最至高无上地忍者!我要见你们领头的,我要投诉你们!你们要是敢杀我,我们大日本绝对不会放过你们的!”

“呸,屁的忍者!屁的高贵!屁的至高无上!还不是都得拉屎撒尿放屁,谁又能比谁更高贵!杀了他!别听他瞎吵吵!”

董翠花那倔脾气能惯着他这个,当下就让底下的弟兄们,把小野原二郎一刀就给咔嚓了。

等他人头落地,王老虎还可惜呢,他也不知道个害怕,从怀里掏吧掏吧,这回掏出来一张大黄纸,上头画的更加花花绿绿地,这回的花纹比那小黄纸条更多还繁杂,也不知道都是些啥。

王老虎小心翼翼地,把小野原二郎脑瓜子跟身子合上。这回他也不蘸唾沫了,直接“啪叽”,就把这大黄纸,贴小野原二郎那脑瓜子跟脖子断口上了。

贴完了,还围着那血淋淋的尸体直转圈,两手掐着诀,狂打手势,那手势和诀打的那个快啊,两手都快转成风火轮了。

就典型地摇花手啊,把人看得眼花缭乱,但凡错上半个眼珠儿,都跟不上他这俩手转地这幅度。

王老虎嘴里还念念有词,边转圈,边打手势,边掐诀,这可给他忙活坏了,这么大冷的天,愣是忙出了一脑门子的汗。

转了好半天,就听见他突然大喝三声:

“起——起——起!”

嘤,失败!

又大吼三声:

“起——起——起!”

嘤嘤,失败!

挠挠头,这回小心翼翼,小声不大点,温柔地,委婉地:

“起——起——起!”

嘤嘤嘤,又失败啦,竟然!

······

嗷嗷嗷,王老虎是又气又急,啊,特么地好想原地爆炸怎么办!

刘胜利在旁边看得直翻白眼,你就说这么大个人了,能不能有点谱儿,干点正经事儿!

要么说人老了,就看不下去这个,看得来气,真是忍不住想说他三句两句地!

就喊王老虎:

“你可别玩儿了!就说你这么大个人了,咋就不干个正经事儿呢!

你这玩儿起来,咋还带没完没了的!差不多可快拉倒吧!

没看都失败了么,估摸着是你学艺不精,没学对路子,可别瞎折腾了!闹一会妖就得了,消停点吧,啊!

再说你这呜嗷喊叫的,知道的,说你这是练习赶尸呢,爱学习是好事儿,他们也不好意思说啥;

可还有那不知道的呢,不得以为你这要么是跳大神,正在请神上身;

要么就得说你是神经了,精神错乱;

再或者你这是标准地羊癫疯犯了,犯病要抽抽,这还得费心给你请大夫看病!

你说你也这么大岁数了,就没看见,那旁边小年轻的都在笑话你?

你说你这一会儿哭,一会儿笑,一会嗷嗷直叫,你自己个说,旁人是不是得笑话你傻?

你能看出来不?啊!你就好好瞅瞅行不行,旁边他们是不是都在一旁憋笑呢!

唉,我也是看咱俩关系不错,才知会你一声,不想让你被别人这么瞧你热闹,笑话你。

你可赶紧过来吧,帮忙打扫战场是正经!你这也老大不小个人了,可干点正经事儿吧!”

实在是王老虎这骚操作有点多,关键是多就算了,他还没成效。初步估计这货的传承,说不定是假的。

就刘胜利旁观这么老半天,要按照他老人家,这么多年行走江湖的经验来看,麻蛋,咋瞅王老虎掐的这诀,打的这手势,都特么的像是野道士在做法。

那些道士降妖除魔的时候,差不多都这样。

哦,也多少还是差着那么点子东西,王老虎手里头,没人家道士拿的那挑木剑和黑狗血呀。

呦,这看起来参的还是野狐禅,不是啥正宗道法。

反正王老虎弄的这两下子,咋瞅,他都丁点不像湘西正宗地赶尸人就是了!

实则王老虎心里头,那也挺尴尬,可不像他面上表现出来的那么云淡风轻。

心里那小人哭唧唧,要说自己这手法也对呀,都跟家里头,那些老辈人教的一模一样的,根本不带差的。

可为啥这地上的尸体,他就是站不起来呢!

啊这·····就丢人呢,丢人都快丢到姥姥家去了!这可咋整,自己这以往好不容易树立起来的英明神武形象,崩得是稀零碎呀,简直想拿胶水粘都粘不起来了!

他就想把日本鬼子赶尸成功了,啥时候就能赶一帮日本鬼子,每个身上都绑个炸弹,进日本鬼子那驻地里头去,炸死他们这帮侵略者。

那自己怕不是就名垂青史了!

可这…想得挺美,奈何偏偏自己头一次赶尸就失败了,没成功。

嘤嘤嘤——王老虎流下了两行宽宽地面条泪。

不行,自己必须强力挽尊,啊,这意思就是吧,得再大力挽救一下子,他自己那岌岌可危地尊严。

不死心啊,又从怀里掏出来一个小黄纸条,上面歪歪扭扭地写着几里拐弯地字儿。

蘸点唾沫,“啪”又贴小野原二郎脑门子上了。

就说小野原二郎这脑门子上头血呲呼啦地,贴个小黄纸条,瞅着要多诡异就有多诡异了。

就听见王老虎又在那儿喊上了:

“起——起——起!”

失败!

“起——起——起!”

失败!

嘤嘤嘤嘤嘤嘤······

黄彪带人进来的时候,就看到的是这么个诡异地画面。旁人都在各司其职,忙忙碌碌地处理善后工作。

单独有这么一个白胖的男人,睁着小鹿眼,流着两行宽面条泪,费劲八力地,可怜巴巴地,仿佛使出了吃奶地力气,扶地上那血呲呼啦地尸体。

边扶边掉眼泪,还边一声又一声凄厉地喊着:“起——起——你倒是给我站起来呀!我不甘心,我不甘心你就这样永远站不起来啦!”

黄彪在旁边看得这个心酸就甭提了,心里就寻思呀,瞧瞧,这可真就是男儿有泪不轻弹,只因未到伤心处啊。

这是个多么重情重义地男人呐,对待死去的兄弟,都这么热泪盈眶,不离不弃地,非想让兄弟重新站起来。

仁义!

对王老虎那真是高看了好多眼。

王老虎现在光顾悲愤了,他们王氏族里那些老辈人,都讲他天赋异禀,早慧,聪明,灵通,反正就那好词都捧到他脑瓜顶上头堆了。

结果嘞,他这好不容易瞅着这么一个合眼缘的,第一次赶尸,结果小野原二郎死都死了这还作上妖了,你说他咋就是不起来走路呢,呜呜呜——

小野原二郎要是死了以后有知觉,自己也得觉得冤呢,是他不想起来走路么,这不是死了控制不了身体,起不来了么。

王老虎差点哭抽抽了,难道自己根本没天赋?难道自家的老辈人都是骗自己哒?不然好好的,为啥自己第一次赶尸,就这么以失败而告终啦!

呜呜呜——

可哭着哭着,他又乐了。

王老虎这脑瓜子转开了,不对,一定是地上这人不好,所以自己第一次赶尸才失败了。

这些日本鬼子,那根本就不能称之为人呢,他们在东北犯下累累罪行,那就是畜生。

所以自己的天赋还是有哒,只不过,自己赶的是人,不能是畜生。

王老虎想明白了以后,那表情可丰富了,想到伤心处,那是伤心欲绝,痛哭流涕,想到高兴处,那是手舞足蹈,欣喜若狂。

要是黄彪现在还在跟前看着,估计都得以为这人是疯子。

可惜,这时候黄彪去找董翠花,没看到。

王老虎呢,刚才全神贯注投入到他赶尸大业里,没注意有人在旁边看着他,更不知道,他用尽全力,痛哭流涕地,想赶尸成功,让黑老大黄彪给误会了。

由此,竟然还给他自己,结下了一段善缘。

可见,无论做啥事儿,投入点,专注点,执着点,还是多少,能有点好处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