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柳沐元去了府学这件事为何她竟是一点消息也没听到。
啾啾适时开口补充道:也许是知道这件事的人非常少,所以我检测不出来,旁人便也更难查出来。”
沈流英转念一想这样也的确没错,柳家小少爷因为不服管教,被父亲亲自送入府学这件事,如果传了出去,到底是对家族声誉不大好。柳平是个看重脸面的人,肯定不会做这样不利己的事。
“算算日子,柳沐元估计也就在这两日便会归家了。”柳沐司忽然开口道。
沈流英体察不出他平淡的语气下是什么样的情绪,但是莫名觉得应当是不大好的。
“飞玉哥,听闻柳二少爷……脾气不大好,我有些害怕。”苏昭好一会儿才憋出这么一句话。
“他前段时间才受了父亲的教训,这段日子不敢乱来,你放心。”
“何况,哥哥在这里呢。”披着厚实披风的青年这般说道。他能感觉到他近乎笨拙的赤诚的安慰,便是柳沐元的脾气再差又如何,他大可以躲着他不出来,但是却偏偏这样说为的就是抚慰他的心,告诉自己他是和他站在一起的。
这个少年的确是过分单纯了。柳沐司这么想着叹了一口气,他已经很久都没有见过这样单纯的人了。
……
人人都道瑞雪兆丰年,但是来年的丰收到底如何?人们还是不知晓的,只是心底饱含了一层美好的祈愿,只待来年能有个好结果。
来年的结果好与不好,大家不知,但是沈家军出战在边境侵掠的弹丸小国大捷的消息传了回来,百姓们新年的幸福感又加了一重。
原本像是那样的弹丸小国根本不必沈将军这样的人出马,但奈何那个弹丸小国的背后有漠北某些狼子野心的人物撑腰,否则他也不会胆大包天的来挑衅辰国的地步。再加上边境,他们自恃占据了险峻的地势,易守难攻,总是会有很多阴险狡诈的诡计来设计缠斗军队。守边的将领多次围剿,却都没能将其消灭。反倒是折损了不少朝廷的士兵,消息传回盛京,民情激愤,他们泱泱大国怎能被以弹丸小国给胁迫。
为了给百姓们一个交代,也为了给边境被设计战死的将士们一个交代,从不轻易出征的沈将军出征了。
“沈将军无愧于是我辰国最勇猛的将士,自他十八岁上战场之后可以说是从无败绩。就是说上一句所向披靡也不为过。”
“谁说不是呢?但是我听说,沈将军近年来颇得民心,有些惹圣上不快。”一个平民百姓模样的人特地压低了声音说道。
他的话刚一落地,便立刻有人站起来反驳他:“你可别胡说,离散了咱们辰国君臣的心!人人都知晓当今圣上是有多么的英明神武,从不会无缘无故的处罚臣子。”
“话是这么说没错,但是自古以来最是帝心难测,你怎知不是伴君如伴虎?”
“你看起来这么懂,怎么难不成你已经取得的功名?还是说明年就要走马上任了?”刚讽刺完这个人之后周边的人都哈哈大笑起来。
那人羞愤地将脸都憋红了:“你们等着瞧吧!早晚会有那么一天的!”说完他就不再管周边人的反应,愤愤拂袖离去了。
等那个人走了之后,剩下的人又有人不经意间说起了沈将军的妻子。“听闻沈将军早已经娶了妻主,不知此事是真是假?”
其中有一人对此事稍微有些了解,但是又不好当着大庭广众的面随便说出,便动作示意他们俯耳过来小声道:“此事我也是听说的,你们听了当个笑话也就罢了,可、可不要到处乱说。”一时之间,众人的好奇心都被猛然勾搭起来,闻言更是连连点头,只差发誓说自己绝不会说出口。
“我听闻啊……”说话的人故意拖长了调子,勾人心弦,但是就是不说出重点,,“尹的旁边有人没忍住,打了他一下“搞快些,不要遮遮掩掩。”那个人装模作样的咳了两声才继续道:“我也是听说,早些年的时候,沈将军的确是娶了一个妻主。”
“不过啊,”这人又开始拖长调了,看见旁边的人一记眼刀扫过来,才老老实实的继续道:“这件事说来也不复杂,沈将军早在五年前便娶了妻主。只是我听闻沈将军的妻主不是他自愿娶来的,而是他的老师逼他娶的!”
堂堂一个大将军,怎会被人轻易所胁迫。有人不信,于是便发出疑问:“你我等虽都未曾见过沈将军,但也都知沈将军是一个何等威风凛凛的人物!”
这话一出,立马有人应声附和道:“对呀,沈将军足智多谋,战无不胜,是当时有名的少年英才,何必强忍着自己的不喜委屈自己呢?”沈将军到底是陛下亲封的大将军,享有无尽的荣誉还有用军功实打实得来的免死金牌与世代传承的爵位,这样一个位高权重的人,长相亦是绝佳。怎么会想不开就这样草草的断送自己未来的幸福呢。也难怪在场的不少人都不相信这人的鬼话。
被大家所怀疑那个人有些绷不住了,当即也不再卖关子,连连解释道:“是真的,我并未撒谎!”
“我刚好有一个亲戚也就是我表哥的朋友的儿子是在沈将军的府上当值,他娶没娶妻主我会不知道吗!”这话一出口就又引来一阵哄堂大笑。但是他们也没打断这人的继续,毕竟八卦是人的天性谁也不想在这个时候被扫了兴致。
“沈将军五年前被迫娶了他老师的女儿,要说这个老师也不是什么正经的老师,只不过是在沈将军小的时候教过他识文断字罢了。可谁知这个老师在有一次的刺杀之中,帮忙替沈将军挡了一箭,这不就欠下了救命之恩吗。”
“ 沈将军最是重情重义,眼看着老师替自己挡灾难而死,又怎能不动容呢?”
这个人的话还没有说完,被有人接着回道:“是不是那个老师临死前还说自己唯有一个心愿那便是还未成婚的女儿啊?”
那个人一脸惊讶:“你怎么知道?”大家又同时笑作一团。但凡爱听说书先生说书的人大都知道后续该怎么发展。他们全都当成了一个故事,并没有太过当真,毕竟像沈将军那样的人物,怎么可能因此就轻易妥协呢。再说了,如果沈将军已经娶妻五年了,为何这五年内他们都几乎没有听到什么消息呢?
那人继续道:“而且我那个朋友说了。”他接下来的话,好像涉及一些密辛了,所以说之前还特地瞟了眼四周,见周边没有什么异常才低语道:“沈将军的妻主的相貌好像是不大好,好像早些年经历过什么身体也不大好。若非沈将军仁善……”他接下来的话并没有说完,但是大家已经懂了他接下来的未尽之语的意思。
“我说你编瞎话也不编个合理一点的,但凡你将这人物换了个名,我都相信你说的是实话。”
“是吧,我也这么觉得,这人就是在编话本子戏弄我们咱们还是走吧。”
大家你一言我一语的,说完之后就四处散开了,也不管那个人多次强调说自己说的是真的。那怎么可能呢,怎么可能是真的呢。
“苏弟,你如何看待此事?”柳沐司问道。经过几天的相处,他们之间已经熟悉到用哥哥弟弟这样的称呼了。刚才那么一群人聚在茶馆的下面说这些八卦的时候,恰巧被坐在楼上喝茶的沈流英与柳沐司二人听了整个过程。
一开始听见此事的时候,沈流英也有些好奇,于是她便在心底问了啾啾,谁知啾啾也有些懵,“什么?沈将军已经娶妻了我怎么不知道!”于是她便止住了好奇心。这事要么是沈将军真的娶妻了,但是瞒的比较深,所以没有多少人知晓。要么便是沈将军没有娶亲,是这个人在散播谣言。
无非就是这两种结果,猜到以后,沈流英也觉得也没什么意思。人家堂堂一个大将军的私生活,没必要被他们这么多人围观讨论。
但是没想到的是柳沐司竟然会问她作何感想。
“我也不知是真是假,但我觉得沈大将军是一个极为有担当的人,若是娶了妻主,也是他自己的意愿。这些都是他人的私事,我们也不好多说。”
柳沐司点头笑着称是,“苏弟说的是。”
于是二人又开始喝茶,吃点心没有再多说什么。
尽管已经在柳府呆了好几天了,但是沈流英依旧没有什么行动,整日里不是读书便是练字,要么就是吃饭睡觉,顺便再找柳沐司聊聊天。看不出来丝毫的紧迫感,像是一点也不在乎私人印章的问题。
啾啾前天实在是忍不住问了一嘴,得到的答复是:“别急,我们还没有真正取得柳平的信任。这个时候我们最好不要轻举妄动,你总要给他们些时间去查查我的身世不是。”啾啾因此只得作罢。
像是私人印章这样私密的物件,绝对不会让人轻易知晓。因此,即便是啾啾再努力,也无法查到私人印章的具体位置,它基本上帮不上什么忙,一切只能靠沈流英自己。
啾啾实在是不想再看到之前那样的场景发生,于是迫切的想要宿主能够尽快的找到私人印章之后得以获得自由之身。但就目前的形势来看,这个私人印章怕是又要耗费不少时日了。
今日的盛京之内是少有的盛况,但今日着实又不是什么重大的节日,正好是腊月初十。
客似云来,熙来攘往。乘马车到了直通向宫门的那条宽阔庄严的宽广大道的时候差点没能顺利走出去。
沈流英到了盛京之后才发现辰国与凌江国很是不同,凌江国偏向于南方的细腻柔婉,一墙一瓦皆是精细雕琢各自一处风景,琼楼庙宇无处不透露着精致的美感。但是辰国却不这样,相比于凌江国的精美细致,充满了人工雕琢后的美感。辰国则更注重整齐与威严。例如四处可见的规划整齐的井字形管道,方正的房屋建造形式,便是沈流英曾远远望过一眼的盛京皇宫都整齐划一,规整又充满了肃穆威严。
沈流英猜测辰国应当很是注重士兵的培养与发展,先不说铺天盖地地随处可见的对文人之士的福利补贴等。便是盛京四处可见的武将打扮的大臣就一抓一大把,处在盛京的文臣倒是很少能见着。
其次就是频繁又多种多样的武将比试的擂台与场地,甚至有些极为出名的武将切磋还存在奖罚机制。这些都是在沈流英看来颇为成熟的发展,也不知是谁想出了这样的法子。都知道武将的锻炼一日不可废,可真正体会过了盛京的繁华之后谁还会愿意每日坚持锻炼呢。
这个方法很好地解决了这个问题。毕竟里面有一些支持士兵或者平民甚至是江湖中人来打擂台,可以指名挑战武将们也是要面子的,谁会想不开在众人面前丢脸呢。
等马车来到了宫门前不远处的悦欣茶楼时,这里已经是人流如织。几乎满城的高官显贵都已倾巢而出,一时间三亲四朋,上司下属,乱糟糟的互相寒暄行礼,宛如到了市场一般。若非是柳沐司在这座茶楼有单独长久预订的包间,还真是不一定能找到休息的地方。
即便是这样,柳沐司也是一路左右招呼个不停,直到进了包间才好些。
沈留英听着下方的人议论,不由得猜测今日到底是个什么日子。柳沐司也没有明说过今天有什么特殊,她便只能私底下猜测。啾啾刚想要告诉她,却被制止了。她想自己猜一下,总不好事事都依赖啾啾。
“飞玉哥,难不成今日是沈大将军凯旋归来的日子?”
柳沐司放下手中散发着浓浓茶香的茶盏,“苏弟猜的不错。”
“怪不得如此热闹。”
“苏弟想出去逛逛吗?”柳沐司依旧是那副温柔的样子。看着极为好说话的样子。
沈流英,其实心底里不大想出去人挤人,但是又觉得这是一个很好的寻找神奇的机会,毕竟神器只有自己摸到了才能真正的找到。沉吟片刻后,她总算是下定了决心:“飞玉哥,我想下去看看。”
柳沐司没有想到会是这个答案,他本以为像是苏昭这般喜爱沉静的少年,应该不会去凑那个热闹,没想到乐趣倒是截然相反。
其实,今日柳沐司来到这里,也不全是为了凑热闹,最主要的是有一桩大的生意要谈。至于为什么带着苏昭出来呢,柳沐司只是顺从了自己的心意,想带便带了。
“一会儿,文老板就要到了,等我们谈完生意为兄再陪你去逛一逛。可好?”柳沐司像是哄小孩子一样说道,似是怕他会生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