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过向南这边的宣传、造势，荣昌服装厂与廖咏这边商谈的腌臜龌龊之事，在万佳这边已是弄得人尽皆知，成了人人喊打的过街老鼠，他廖咏本来就不怎么好的名声，现在算是彻彻底底的臭了。
副厂长办公室里！
“啪！”
一只水杯被狠狠摔在地面上，玻璃碎屑，滚烫的开水溅落一地，站一旁的程度忙给躲到一边，不过两裤腿上还是遭了灾，湿漉漉一片。
不过这会领导可是在气头上，不敢吭一声，去触那霉头。
办公桌后站着的廖咏，一张老脸上是布满怒容，那几根稀疏的胡子也是卷了起来，面红耳赤，胸膛起伏，看来真是气得不轻。
怒声道：“这事到底是谁传出去的？当天饭桌上可就是只有我们四人，这刘胜有求于我，这事儿要给故意说漏出去，对他没一点害怕。
到底是谁？！”最后一句质问，是冲着站办公桌前的程度去的。
程度闻言，浑身一个激灵，忙给保证道：“廖厂长，你就是再借我十个胆，我……我也不敢把这事说出去的。我……我发誓，这事儿我一字都没吐出去过，真的，廖厂长，你得相信我，这事儿它给传出去，对您、对我都没一点的好处啊。”
廖咏其实也就是吓他一下，这事儿应该不会是程度说漏嘴的，不过这才是他最为恼火的，分明是有人在背地里对他使坏，关键这人他却一点不知。
可是防不胜防，跟阴暗角落里的一毒蛇般，不知什么时候会爬出来咬你一口。
“那这事到底是谁泄密的？”
廖咏恼火，都是低吼着，猛的一巴掌拍向案桌，“嘭”一声，那门边的窗户玻璃都是跟着颤了颤。
程度紧着脖子缩了缩，咽口吐沫，开口道：“廖厂长，我这边倒是有个发现，我觉得咱这事儿很有可能是这人外给煽风点火，恶意宣传的。”
“嗯？”
廖咏眉头一皱，急问道：“是谁？”
程度道：“向南！”
“向南？”廖咏脑子里转了圈人名，确实不认识，道：“这人谁啊？干嘛的？”
程度道：“廖厂长，这人你没见过的，不过咱之前跟他有过点交集，这向南开了家服装厂，叫南馨服装厂，其实也不能叫做服装厂，顶多就是一小作坊，去年之时，一直从咱厂子拿布料的，后来因为喇叭裤的事儿，咱不是给他断货了嘛。
廖厂长，这事儿我之前跟你说起过的，还有印象没有？”
廖咏稍一回想，就知晓了，点头道：“是有这么回事，难不成就因为这事儿，这小子就一直怀恨在心，耿耿于怀想要报复？”
说罢，却是“咦”一声，疑惑道：“南馨服装厂？怎么跟那家外资企业名儿一样，这两家不会有什么关系吧？”
程度道：“廖厂长，这肯定不可能，这向南开得就是一小作坊，怎么可能跟人外资比，就是名字碰巧罢了。”让他说这两家厂子，其实就是同一家，打死都不信。
廖咏点头。
程度接着道：“廖厂长，这向南我多少了解一些，就是一卑鄙龌龊的小人，报复心极强。
还有更重要一点，我怀疑他的理由，就是厂里这些个闲言碎语，最先传来的地儿它……它就是那黄慧、叶秦家。”
“嗯？”
廖咏是知道这两人的，道：“你不是跟他家闺女谈对象嘛，怎么，还跟这两人有关系？”
程度一想起此，心里也是窝火的很，不过面上是不动声色，点头，“是在谈对象，不过廖厂长，你可能不知，向南那小子三天两头跑这边来，这事儿很有可能就是这小子给传的，然后借黄慧、叶秦的嘴，在纺织大院的居住户间传开的。”
廖咏点头，不过还是疑惑，“真要你这么说，这小子又怎么知道咱和荣昌这事儿的？”
程度他也不是神仙，也不可能什么都知道，含糊着，“可能咱什么地儿有疏漏，被这小子给发……发现了吧。”
廖咏一屁股坐回到椅子上，叹口气道：“事已至此，再寻是谁泄露的已经不重要了。”
程度小心问道：“那廖厂长，咱接下来该怎么办？”
“怎么办？”
程度手指敲打着桌案，道：“咱跟荣昌的合作肯定得终止了，其它几家，你这边继续之前的计划，而且要加快。”
程度诧异，“廖厂长，现在这……这外面的情况，咱……我觉得意义不大了。”
“外面什么情况？”
廖咏冷哼道：“不就是员工吵吵嚷嚷几句嘛，有什么好怕的，我在副厂长职位上坐了这么些年，什么大风大浪没见过？这点小事儿就想压倒我？呵！做梦！
计划不变，速度要加快，明白没有？”
程度点头，不过还是担忧道：“廖厂长，下面人咱还能应付下，这上头怕是……”
话还没说完，办公室门“咚咚咚”敲响了，程度没再说下去，廖咏对门口喊一声，“进！”
门开，女助理从外面走了进来，几步到办公桌前，道：“廖厂长，刚刘厂长那边来电话，让……让你去趟他办公室，说有事找你。”
廖咏冷哼声，“还真是来的挺快，这是不甘心就这么退了，呵呵！行，我知道了，我一会就过去，你先出去。”
女助理点头，转身晃动着那诱人的腰肢出了办公室。
程度真的是慌了，替廖咏担忧，但更多是自己，廖咏可是他的大靠山，树倒猢狲散，这棵能乘凉、避暑的大树要倒了，自己肯定也要跟着倒霉。
说道：“廖厂长，现在怎么办？刘厂长叫你过去，肯定是问咱跟荣昌那档子事，怕是不好应付啊。”
廖咏却是一点不慌，道：“这我有数，你就记住我刚说的，计划不变，更要抓紧。”
说罢，绕出办公桌，嘴里叼着烟，浑不在意往门口走去，程度也是紧跟上来。
到了厂长办公室，虽然他那也叫厂长办公室，但却是多了个副字，职位上可是有很大的差别。
来到办公室时，里面除了坐办公桌后老板椅上的刘开山，还有厂里的几个主要领导、负责人，坐在一旁的会客沙发椅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