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度便顺着领导意思说道：“廖厂长，咱万佳目前只出售六成的份额，自己本身还占有四成，要是让这位刘老板把厂里设备给倒腾走，完了要是在地皮上做点什么手脚，咱……咱这怕是很被动啊？”
廖咏这时身子坐直些，看向程度，道：“小程啊，你跟我身边有几年了？”
程度闻言，腰杆不由挺直些，语气恭敬，道：“廖厂长，我高中毕业进了厂子，就一直跟在廖厂长您身边，这几年多亏廖厂长您的照顾，要没有你的提携，我也坐不上车间主任的位置，可以说您就犹如我再生父母般亲切。”
这马屁拍的也是赤果果的，直让人发腻、呕心。
不过这在廖咏耳里听来，是那么的舒坦，哈哈哈大笑起，道：“小程啊，你是不错的，我这呢给你说句掏心窝子的话。
你觉得咱万佳现在还有救嘛？”
程度摇摇头，“怕是很难了，之前上面政府都两次拨款想要扭转万佳衰落的颓势，都是没成功。”
“那不就是了！”
廖咏摊摊手，“这谁来都不好使了，你说我这兢兢业业厂里劳苦半辈子，没功劳也有苦劳吧？到头来却是落得这一副下场，眼下这般也是被无奈啊。”说着摇头叹息，惆怅无奈，不知情的以为受了多大的委屈和悲戚。
程度听着，嘴角忍不住抽了抽，心里直不屑，就你还兢兢业业劳苦半辈子？万佳要不是有你这些个贪腐自私自利的蛀虫，也不至于走到如今这一步。
当然心里虽然唾骂、鄙夷着，面上却是一脸的恳切，感同身受理解的表情，“廖厂长，您劳苦功高，也不用太自责了，您已经做的够多了。
只是廖厂长，我有个疑惑，这荣昌是奔着地皮和厂里车间设备去的，那……那个外资公司，它图什么呢？也是打着跟荣昌一样的目的？”
廖咏摇头，“这就不好说了，不过我想多半也是奔地皮去的，你得记住，商人他都是逐利的，往万佳这烂泥潭子里扔钱，说想做善事，可能嘛？”
程度点点头！
廖咏道：“小程，这边交给你个事，你这几天抓紧操办起来。”
“廖厂长，你说！”
廖咏道：“你跟这家外资公司，试着去接触接触，打探人到底是怎么个想法，收购万佳的目的是什么？
要是目的跟荣昌是一样的，就把咱之前应付荣昌的那一套，也给它南馨招呼上，不过一定要保密，切不能走漏风声，明白没有？”
程度一听，立马明白这位打得什么主意了，这是要两头吃，到时不管哪家收购下了万佳，这都有好处拿，还真是老奸巨猾，奸诈的很呐。
“我明白了！”
程度点点头，却是有些担忧道：“廖厂长，咱这法子要是被这两家给看破，到时这……这怕是会很被动。”
“这你不用担心！”
廖咏摆手，“这荣昌和南馨只要自个不傻，肯定不会暴露咱的，可是都还指望咱帮他们拿下万佳呢。到时一方拿下，咱就收取这家厂子的好处费，失败一方，咱肯定也不会去拿钱，对方也不会说什么。
这事儿也就你知我知，小程！你放心，到时属于你的那一份，一分都不会少，好吧。”
程度点头谢着，“谢谢廖厂长的厚爱，我一定会好好干的，绝不让你失望。”
“嗯！”廖咏满意的点点头。
第二天，向南是中午时间才到服装厂，进了办公室，王大民、刘大力、黄维等人都是在，他笑着打声招呼，“早，都在呢。”
王大民没好气，“早什么，午饭都吃过了。”又是道：“向南，我看你小子是一点不着急，这收购万佳的计划可是你提出来的，自个却又跟没事人一样，你小子到底想不想收购这万佳？”
“想！当然想了”，向南过去坐到一边，兜里掏烟，给在座几人都分了分，自个点上根，抽口道：“王叔，不瞒你，今儿上午睡觉，做梦我还梦到咱拿下了万佳，这是日有所思，夜有所梦啊。”
王大民都给逗乐了，道：“你这么想，还能睡得这么香，骗鬼呢。”
向南道：“王叔，这想归想，休息还是要休息好的嘛，像你们这会这纠结、焦急模样，它就是再着急，也于事无补啊。
心态要放平和一些。”
王舒曼边上插一句，“我们可没你向厂长这种好心态。早上，万佳那边来电话了，请喝茶，王经理，我，还有小黄去赴约了。”
“喔！”
向南身子坐直些，“对方说什么了？”
王舒曼道：“你知道请我们喝茶的人是谁吗？”
“谁？”
“就那程度！”
向南闻言，眉头微皱，哼一声，“这家伙肯定没憋好屁，说啥了？”
“我们仨听他啰里吧嗦说了一大遍，说得玄乎的”，王舒曼道：“最后我听那意思，这人后面那一位可以帮咱把万佳给拿下，当然不是免费的，要这个数！”伸出三根手指头。
“三万？”
“哪是！”王舒曼摇头，气愤道：“三十万！真是敢要。”
向南玩味一句，“那你们怎么回的？”
王大民道：“也没拒绝，也没答应，先给他敷衍着，不等你意思嘛。”
向南弹弹烟灰，若有所思，道：“程度这人我有些了解，面上看着斯斯文文，一副绅士风度，背地里阴暗着呢，尽使些下三滥手段，十足小人一个。
我之前听小强讲起，这家伙是跟在那廖咏，就是万佳服装厂的副厂长身后的，这怕是那廖咏的意思。”
王舒曼讥讽道，“堂堂一副厂长，不想着怎么让万佳摆脱眼下的困境，走向正轨，却是想尽办法的给自己腰包里装钱，这万佳能坚持到现在，还真实不容易。”
向南一笑，“王姐，咱到时要能收购下万佳，还得好好谢谢这位廖厂长。”
王舒曼道：“那这钱咱要给嘛？”
“给个屁！”
向南道：“我要没猜错，这位廖厂长肯定也跟其它有意收购万佳的厂子老板，传了相同的话。
到时总有一家能拿下万佳，这钱不就到手了，真是打得一手好算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