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色哀伤,语气却是无比真挚带着浓浓的忏悔,“小雪,再给我次机会好不好?我真的错了,以前是我混蛋,不懂得珍惜你。再给一次机会,就一次,我一定会用我的后半生好好补偿你的,好嘛?”
林雪沉默不语,紧抿着嘴唇,面色显得纠结不已,似在做着什么艰难的决定。
周天见状,心中一喜,他对林雪的性子再了解不过,这是有戏!
便继续加深苦情戏道:“小雪,我发誓……”说着,竖起三根手指,感人至深,坚定道:“如果今后我要是再有负于你,我……我就天打雷劈,不得好死!
小雪,我知道你还爱着我,你找别的男人都是在气我,也是在给自己受伤的心灵,寻得一丝慰藉而已,你根本不爱对方,只是需要有个人陪伴而已。
小雪,我也一直还喜欢着你,你知道离开你的这段时间,我的心是怎么样的一种痛苦煎熬嘛?小雪,求你了,别折磨我,更别折磨你自己了,咱合好了好不好?”
“吧嗒!吧嗒!”
周天眼圈通红,眼泪从眼眶里滑落,看着非常让人心疼。这位要是在这给人演戏,就是向南在这儿也得拍手鼓掌叫好,不论别的,光这份精湛的演技,收放自如的泪水,不去当个演员,真是埋没了人才。
周边的顾客都是驻足围看,有些同情这个小伙子了。
林雪看着面前这个曾经让她又爱又恨的男人,眼神复杂,紧咬着红唇,沉默半晌后,终于是开了口,“周天,你……你说的这些都是真的?”
周天心里一喜,面上表情更为真挚、认真,重重点头,“小雪,你还要我怎样才会相信?要可以,我把心掏出来给你亲眼看看,那都可以!
再给我次机会,让我对你以前做的那些混账事,好好的弥补你!
好嘛?”
不知什么时候,林雪已经松开了高盼的手,脚步往前走了一步,来到周天的面前。高盼站在边上,此刻嘴唇发白,声音颤抖着道:“小雪,你……?”
林雪却是转过脸,对着高盼说道:“高盼,对不起,我不想撒谎,因为你是个好人,但周天说的对,其实一直以来我……我并没有真正的喜欢过你,只是想给受伤的心灵寻求一丝慰藉罢了,我知道这样对你很不公平,可……可我心里一直还装着以前的那个人。
高盼,真的对不起,我知道现在说什么道歉话语,都弥补不了我对你的伤害。
忘了我吧,好嘛!希望你以后找个真心喜欢你的姑娘,对……对不起!”
高盼听得这番话,脚下一个踉跄,身子“腾腾”往后退了几步,他自以为跟林雪的关系还算可以,比不上以前向南跟沈馨那般恩爱,如胶似漆,但最起码能比得过周天这混蛋吧!
到头来,却是自己的一厢情愿罢了,“呵呵呵……”摇头自嘲两声,真是傻子了,他终究不是自己的发小向南,想想也是,自己不管家庭背景,身材样貌,确实跟人家林雪差远了,人家看不上自己也正常。
双方之间的恋爱,从一开始就是不平等的,人家高高在上,自己甚至不是在平地上,而是在地下一层,得仰望着她。两人相处,卑微、奉承、讨姑娘欢心、说话斟字酌句,小心翼翼,生怕惹她生气,在他的恋爱字典里,从来没有拒绝两字,所有的一切以她为标准。
这不是恋爱,这是卑微的乞求,可是就算这样,高盼也愿意啊,因为,他知道,自己真的真的很喜欢人林雪,只是一直不愿去面对那残酷的现实罢了。
现在,自己以往所有卑微的努力,到头来还不及人家几句轻飘飘的卖惨求饶道歉。
唉!
想想真是可悲啊!
周天见此,心里暗喜,嘴角勾起一抹不易察觉的轻笑,趁热打铁,对于女人心思的掌控,他可是相当有经验,柔声道:“小雪,谢谢你,谢谢你能给我这次机会,我一定会加倍努力的对你好,以弥补我之前对你造成的伤害。
我给你准备了份礼物,你看看那边……”指着商场前头一处位置,对着那头招招手,下一秒,一块巨大的红绸带从楼下给滑落了下来,上面写着几个鲜红的醒目大字——林雪,我爱你!
足够惊艳,足够惊世骇俗,当然也足够的浪漫惊喜!
林雪就是那种喜欢浪漫惊喜的女生,周天很好的抓住了这一点,接着道:“小雪,你喜欢嘛?”
林雪点点头,眼圈泛红,心里最后的一点怨气,在此刻已消散殆尽,感动道:“周天,谢谢你!”
周天见时机成熟,顺势抓住林雪的双手,柔声道:“说什么谢?该说谢的那个人是我,谢谢你,小雪,以后我们都好好的,好不好?”
林雪羞涩的“嗯”了一声!
周天身后的几个跟班,适时的鼓起掌来,一个大喊着,“有情人终成眷属,好,太好了!”
周围不知详情的看热闹群众,纷纷跟着鼓起掌来,叫好祝福。
高盼转身挤出了人群,谁也没注意这道悲凉、落寞的身影,那张普通的再普通不过的面庞上,早已被泪水打湿,几滴滚落到嘴角处,他伸出舌头舔了舔。
咸的!
久违的眼泪味道啊,上次品尝是在什么时候?初中?小学?或许更久远了!
他觉得自己跟个傻子一样,真的好傻!
……
七月的唐平!
窑洞外崖边那棵翠绿的枣树上,知了不知疲惫的叫个不停,正午的太阳火辣辣的,炙烤着大地,远远望去,空气都似扭曲了般,变得虚幻起来。
向南、杨万春、许亚军三人浑身赤条条,就底下一裤衩,躺在炕上,手里的蒲扇“呼哧!呼哧!”摇个不停,但却不见一点凉快下去,反倒是越来越热了。
杨万春拿起放一旁的湿毛巾,给自己擦了把脸,道:“这也太热了,今年这什么天?从开春后到现在都没下过几场雨,在这么干下去,地里庄稼都得旱死了。
南哥,亚军,一会等日头下去些,不太毒了,咱去水库里泡个澡吧,我这身上黏糊糊的,感觉都要馊了。”
许亚军一旁道:“泡个屁的澡啊,刚你自己不说了,这开春到现在都没下过几场雨,水库里蓄的水也都快要见底了。
得亏开春时没投鱼苗,不然这鱼都得死了。”
这两位你一句我一言的瞎扯着,向南躺一旁,闭目养神,没搭话。
“南哥,睡着了?怎么不说话?”杨万春轻推下道。
向南眼睛也没睁,说道:“有啥好说的,不知道越说越热嘛?心静自然凉,有这力气还是好好歇着吧。”又是自语着,“哎,今年的这天呐,搞不好到秋季,真要颗粒无收了。”
杨万春两人也是担忧,真要如此,这漫漫长冬可怎么熬?而且不光是今年冬天,眼下这日子,谁家也不会有多少余粮,你得熬到明年的秋收,一整年的时间。
三人说着事,这时趴在地上的小黑突然爬起,往门口去,看这动静应该是有来了,向南对外喊一声,”男的女的啊,女的就别进来了,就穿着裤衩呢,不方便。”
外头还真传来女人声,是谢琼,”喂,向南,你们赶紧穿上衣服,我们进来了,有事找你们,数到三啊,我们就进来。
一、二……”
卧槽!这女人,三人躺炕上听得外面声,都是一激灵,其她姑娘还好,这位谢姑娘可不是一般人,彪悍的很,可真敢进屋来,三人忙从炕上爬起,把衣服裤子穿上。
“三……嘎吱!”门被打开了,率先进来的与所料丝毫未差,是这位谢姑娘,然后身后跟着刘月和李梅两人。
进了窑洞,谢琼就嚷上了,“我说你们三个够可以的啊,大白天的就睡觉。”
向南穿好衣服从炕上下来,也没回答,打量面前三位姑娘一眼,道:“你们这干嘛来了?不说有事嘛?”见三人手里也没拿书籍什么,应该不是来找他请教学习上的事。
谢琼道:“你们仨睡的跟猪一样,不知道外面出事了嘛?”
杨万春坐在炕沿边,揉了揉眼睛,挺迷糊道:“出啥事了?”
李梅插话道:“咱公社下面的一个大队,青家沟大队,你们肯定也听过,离咱唐平也不远,那边一个京城来的女知青,前些天从公社一人走夜路回来,在路上遇害了。”
“遇害?”
杨万春愣下,随即道:“这夏天的也有狼出没嘛?又被饿狼给……给吃了?”
“什么饿狼!”
李梅白杨万春一眼,顿了顿才道:“是……是在路上被……被人那个了,完了,给杀死的。现在那青家沟大队的知青,都跑去公社,要上面领导给个说法呢。”
李梅说得含糊,但向南三人都听懂了,虽然不认识那被害的姑娘,但大家都是知青,还是老乡,感同身受,面色有些不大好看,向南道:“凶手抓住了嘛?”
谢琼道:“目前还没有,不过外面都在传,很可能是被当地的人给害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