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南走了进去,笑着道:“支书,这今儿又开什么会啊?这么大的动静!”
张水根见进来的向南三人,说道:“向南,你们这什么时候回来的,家里都挺好吧?”
“昨天半夜才到,家里都挺好的”,向南点点头,提了提手里的包,“这不回去一趟,沈馨从京城带过来些特产,给支书和大家伙尝尝。”
“这里面也有向南他自己的!”沈馨边上插上一句。
向南一笑,转过脸看向沈馨,笑着道:“我的不就是你的,咱俩还分得这么细干嘛,呵呵。”
屋里其他人都是发出善意的笑声。
沈馨羞红了脸,这家伙就会乱来,这么多人在场,也不好对他怎么样,低下头,脸上火热热的。
“正好大家都在,省得我这一家家跑了”,向南走过去,到了炕边,把包放到炕上,拉开包的拉链,把里面的罐头、烤鸭、瓜子花生,沈馨主要带的是糕点、糖果、果脯之类的,给放到了炕桌上。
这些东西在城里都是稀罕物,更何况在唐平这种穷乡僻壤的山沟沟里,很多人别说吃了,看都没看着过。
一干社员看着炕桌上的食品,跟之前刘军他们一样,眼睛都直了,张水根嘴里抽着的旱烟给放到炕桌一旁,道:“向南,沈馨,这些东西要花不少钱吧?你们这家里也都不富裕,糟蹋这些钱干嘛。
我们这些长年跟土地打交道的,哪吃得了这些精贵的东西,这不给糟践了,还是自个拿回去,自己留着吃。”其他人也是附和着。
向南道:“支书,你这就不对了,我和沈馨可是一片心意,来唐平下乡插队,多亏支书和大家的照顾,聊表心意,也值不了几个钱,你这不收就是不给我和沈馨的面子。
给人送礼,哪有再拿回去的道理,是吧,呵呵!”
“就是,支书”,沈馨说道:“这些都是京城的特产,也不多,带回来给大家伙尝尝鲜。”
张水根见两人说的真挚,不再推托,点下头,“你们有心了!”
向南把装瓜子花生糖果的袋子都给打开,给大家伙都给分了分,又给会抽烟的分了大前门,不少社员都把这些瓜果踹进了衣兜里没吃,是想拿回家给家里孩子、婆姨尝个鲜。
东西不多,你真要村里每人都分上也不可能,张水根把炕桌上的这些给今儿在的社员分了下,完了大家伙都高高兴兴的回去了。
待人员离去,向南把包里刚没拿出来,还剩的一条大前门取了出来,放到支书面前,“支书,这烟你拿着抽!”
张水根看着炕桌上包装精美的香烟,想也没想,直接给推了回来,道:“向南,这我不能收,这太贵重了,当时送你去县城车站,就是顺嘴一说,你这还当真了。
你这孩子,有点钱就都给糟蹋了,自己留着,我看这包装都没拆封,不然给退回去吧。”
向南也不多说,给拿起,把外层的塑料膜给撕开,打开外包装,从里面拿出包烟,又给打开,抽出一根,递给了张水根,“支书,这都打开了,退不回去了,你就自己留着抽吧。”
“唉,你这孩子……”
张水根都不知该说啥好了,摇了摇头,给接了过来,他另一手夹着的烟还没抽完,给搁到了耳后,“这烟我留个几包,剩下的你自己拿回去,我这旱烟抽惯了,这么好的烟在我手里糟践了。”
向南挺无奈,“支书,送礼的东西哪有再拿回去的道理,这烟便宜,值不了几个钱,你留着抽,我那边还有一条,够了。”
也不在这上多说,这会见柳国庆坐一旁的板凳上和张文娟在轻声聊着什么,包着衣服的袋子还抓在手上没有送出去,这股羞涩劲真跟自个发小胖子有一拼。
给说道:“文娟姐,老柳他有礼物要送给你呢。”
张文娟其实早就知道了,一直没说而已,就等柳国庆开口送她呢,只是这人那忸怩劲比女人还要女人,跟一木头一样,不过张文娟喜欢的也就是他的老实憨厚,这样的男人稳重踏实,不会有什么花花肠子,也会疼人。
“哦,是嘛?”
这话是回应向南,也是在问询柳国庆。
柳国庆抵不住了,把手里握着的袋子给递到张文娟面前,都出了一手心的汗,毕竟还是当着‘老丈人’的面,紧张的很,“文……文娟,这我前两天去县城时给……给买的衣服,也……也不知道你喜不喜欢。”
张文娟高兴接过,把里面的衣服拿了出来,是件大红色的袄子,色彩非常鲜艳,拿到身前试了试,看着挺合身的,陕呗的姑娘性子都挺活泼开朗的,大大方方道:“我很喜欢,谢谢你,国庆!”
柳国庆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镜,没有说话,只是憨厚的笑着。
边上支书的小娃子,张文波,小名毛蛋,这会嘴里吃着块大白兔奶糖,嘴角糖水都流出来了,看着姐姐在穿试着衣服,在地上蹦跳起来,“喔,二姐要当新娘子了,二姐要当新娘子了!”
把个张文娟给闹了个大红脸,都红到脖根下去了,旁边坐着的柳国庆也好不了哪里去,张文娟唬起脸,“毛蛋,不要乱说,再乱讲,二姐打你屁股。”
毛蛋嘴里吃着奶糖,说话含糊不清,稚嫩童音道:“可是新娘都穿红衣服的啊,二狗子他姐姐去年当新娘子就穿红衣服呢。”
这话说的好有道理,竟无法反驳。
向南和沈馨两人忍不住笑起,向南把毛蛋招呼过来,“毛蛋,过来,哥哥给你好吃的。”
一听有好吃的,小娃儿立马跑了过来,爬上了炕,跟只猴儿一样,疲的很。问道:“你二姐要当新娘子了,你高不高兴?”
毛蛋点点头,用袖子擦了把鼻涕水。
“为啥高兴呢?”向南逗道。
毛蛋歪着脑袋想了想,“嗯……有好吃的。”
屋里其他人都笑了出来,张文娟没好气,“就会认吃的。”
向南把炕桌上一罐头往前推了下,“要不要吃这个?”
毛蛋点头如捣蒜,那乌溜溜的眼睛里满是迫不及待,向南一笑,“那去拿个碗来,哥哥给你倒一点出来,快去。”
毛蛋立马爬下了炕,鞋子都不穿,跑去后面灶台那拿碗、汤勺去了,张文娟过来道:“向南,别给他吃,这都吃了好几块糖了,留着过年的。”
向南道:“文娟姐,这离过年还有一个多月呢,早着呢,毛蛋想吃,就给他吃点,没事的。”
毛蛋拿了碗“腾腾腾”跑了过来,又爬上了炕,嘴里的糖吃进肚子里了,砸吧着嘴,“小南哥,碗拿来了!”眼睛一眨不眨盯着面前的桔子罐头。
“好,我这就给你打开”,向南把罐头拿起,翻个,朝玻璃瓶底下“啪啪啪……”拍了几下,翻正,反着一拧,“嘭”一声就给打开了,给碗里倒了一些,毛蛋手里勺子早就拿住了,不过这会倒没急着吃了,把碗推到张水根面前,“爹,你吃!”
张水根脸上露出欣慰的笑容,摸了摸自个娃儿的小脑袋,道:“毛蛋自己吃,爹不喜欢甜的。”
毛蛋见自己父亲说不喜欢甜的,没多想,真以为是不喜欢吃甜的,又推到张文娟这边,“二姐,那你吃。”
“毛蛋,你自己吃,都洒出来了。”
“喔!”毛蛋拿起手上的勺子,在碗里扒拉起来,这小脸都快埋进碗里去了,“呼哧!呼哧!”小猪吃食一样。
边上几人都是笑起。
张文娟又去灶台那边拿了几个碗勺,这罐头也给打开了,大家伙给分一分,张文娟舀了一小勺,凑到嘴边,抿了一口,“还真甜,比糖水都要甜!”以前从没吃过罐头。
向南笑了笑,问支书,“支书,刚你们开什么会呢?不会又是要组织打狼吧?”
张水根摇头,“现在哪还有狼,上次咱这边组织了猎狼队,打了好几头野狼,周边几个公社的也都组织了猎狼队,听说也打了几头,唐平附近哪还有狼啊,就是有,估计也得吓别处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