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田媛昏倒到现在,他们连面都没见到,更是被拦在外面,在车里过了一夜,要不容易等个人出来,消息还是不完全,让他这个哥哥怎么放心?
如果这里不是林溪村,他肯定带着人闯进去,把人抢出来。
田裕气得口不择言,“你,你连正牌男朋友都不是,小妹都没把你正式介绍给我们,你哪里来的胆子说陪在她身边!”
看着两人要起冲突,李勤不禁皱起眉:
“大家都是关心媛媛,也都是媛媛在意的人,别出手,让媛媛知道了对她身体也不好。媛媛醒了,气色也不错,也想吃东西,各位不要担心。”
田凌站着没动,沉默着。
后面的周玄听到了他们的对话,没有上前,知道田媛醒了,苍白的脸总算是有些血丝。
最后面还有两辆车停着,车主没有露面。
这时林家的家长林枫叶和他的儿子林添添走了过来。
林添添对田裕说:“媛媛在林溪村长大,这里是她的家,我们是她的家人,该吃什么,该怎么照顾,都有我们在。你们也别在这里等着。林溪村虽然路宽,你们这么随意停着车也不太好吧?”
李勤见来人喊了一声,“爸,哥。”
林枫叶看都没看田家人一眼,对李勤说:“回家给她们做些好吃的带来。”
“嗯。”
李勤得了令,带着安亿向村里走。
田裕肚子里一堆的话没问出口,自个儿在发火。
没有露面的最后两辆车先开走了一辆,透过车窗,里面坐的人是白邈。
他和这里的人不一样,不是自愿来的。
他是得了他爸爸白院长的命令,一定要见田家千金没事才能离开。
既然得知田媛已醒,他也能回去交代了。
田裕本不想和林家人起冲突,实在忍不住,咆哮道:“什么疗养院,怎么就偏要把小妹带到这么偏僻的山脚下?不看一眼,我不放心!”
林添添随意道:“那你在这里等媛媛出院吧,我们要进去看媛媛了。”
就这样,看着林枫叶和林添添大摇大摆轻轻松松地进了疗养院。
“怎么回事!他们怎么能进去?他们凭什么能进去!”田裕彻底怒了,冲上前和保安对峙。
“我是媛媛哥哥呀。”林添添笑着回头。
这下更是刺激到田裕,“什么哥哥!我才是她亲哥哥!你们这是什么破疗养院!外人随便能进,亲人却不让进!”
他抡起拳头就要往无辜的保安脸上打,“你这保安怎么当的?我要投诉你!”
保安大义凛然,面不改色,腰杆挺得直直的,“这里是林溪村,田家人一概不能进。让你们进村已经是破例,想见媛媛,不可能。”
连保安都这么拽?
“什么破规矩,这路是你们家修的吗?这疗养院是你们家开的吗?”
保安理直气壮,“林溪村所有的路都是我们自己出钱修的,疗养院的地也是我们的,田家人不能进,这就是我们这里的规矩。”
田裕生平第一次被气得抓耳挠腮。
“气死我了!气死我了!这里到底是他妈什么地方!都是一群什么人!”
他气得连脏话都爆出来,把视线转向了田凌,希望能得到助力。
田凌转身却要走。
“大哥,你就这么走了?”
“我们在这里也帮不上什么忙,已经知道她没事,该回去了。”
田裕追上去,“连小妹的面都没见到,大哥,你不生气?”
停下脚步,说:“气什么?气他们保护田媛?气整个村子的人都这么维护她?”
田裕愣在原地,不说话了。
他忽然觉得自己刚才好像闹了一出戏。
转而脸色更难看了,他气大哥说的话是对的。
狠狠看了一眼这间白得出奇的疗养院,转身气呼呼地坐上车。
停在最尾的那辆车上,是元家的元危澈。
“我给白院长打个电话。”司机对后面的人说。
自己老板进去也要通知白院长,可见白院长行事是多么严厉。
元危澈说:“不用了,知道她没事我就放心了。”
周玄在疗养院门口站了许久,最后才开车离开。
“吃饱了吗?”
“嗯。”
安亿递上纸巾,开始收拾饭盒。
病房里只他们俩人,林依依和李勤坐在楼下的花园里吃饭。
“我能问你个事吗?”田媛漫不经心地擦着嘴,时不时看安亿一眼。
他一直没有回话,直到把一切都收拾干净了,安安稳稳坐在床边。
认真地看着田媛,才说:“季宴琳不是我的女朋友。”
田媛一脸,“你怎直到我要问什么”的惊愕表情。
安亿问:“你还有什么要问的?”
她摇了摇头,“没,没了。”
他看着她半晌,见她真的不再问,才开口说道:
“我和她是校友,不过不是一个学院的,她学的是外科,我学的是口腔科。她的成绩不错,也很刻苦。大概和我性格差不多,不喜欢人多嘈杂的地方,经常在图书馆实验室和解剖室遇到。我们在一起讨论的都是学术上的事,偶尔食堂碰到了就一起吃饭。她话不多,也不会天天跟着,我以为这就是志投意合的同学关系。后来她出国留学了,走之前说喜欢我。她是仁季医院的千金,而我只想守着牙科诊所,以后也不会有交集,所以也没放心上。”
田媛又是一愣:他这是在解释吗?
把她当女朋友一样,解释为什么会有个女人突然说是他的女朋友?
想了想,她还抓了另一个重点,“你……喜欢话不多的?”
她圆溜溜的眼睛直愣愣地盯着他,他脸上一热,忽然起身,转过脸,去倒水,“我的话不多,也,也可以找个话多的,这,这叫互补。”
她看着他的背影,说:“今天你的话挺多的。”
待脸上的热退下,安亿才端着水走到床边,把不烫的杯子递给她,“等下我要回诊所,晚上再过来陪夜。林依依拿些换洗衣服就过来,你无聊的话我让褚言过来陪你,他最近闲着。”
“病房不让留太多人。”
“我来,他就走,只占一个人的名额。”想起疗养院外的一群男人,安亿不能让他们有机可乘。
“我是怕你太辛苦,你白天要看诊……”
“我是你男朋友。”他不容她拒绝,他说,“即便是假装的,我也会好好照顾你的。晚上有什么想吃的吗,我去买了带过来。”
她朝他露出一个灿烂的笑,“好,你买的我都爱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