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在他出现时,魏清然就猜到他是简伯恩的人。
这会儿看到他站在简伯恩身边,没有一点惊讶。
她看着谢君唯,客气又疏离,“没关系。办公?”
谢君唯望着护在她身后的简伯恩,男人矜贵慵懒,无辜无害。
知道他身份的他却知道这只是他给外人看到的。
他皱眉看向魏清然,张嘴想说这人危险,他不适合你。
这时他的同事上来,同时也打断他想说的话。
意识到简伯恩在,也不方便他说话。
他冲魏清然微微颔首,面无表情地拎着半死的男人和同事并肩离开。
他们走后,魏清然看向简伯恩,“你不是要离开了吗?怎么又来了?”
简伯恩一把扣住她轮椅把手,将她推进无人的绿色通道。
保镖贴心地站在门口守着,不允许人进来。
简伯恩将她转着面向自己,就着轮椅咚她,深邃的眸没有之前的温和,只剩下无尽的萧索。
“来跟你告别。”他说,“出了点事,一年之内不会再来国内了。”
魏清然沉默地看着他,她昨晚已经告好别了。
“嗯,一路平安。”她除了这句话,不知道该说什么。
简伯恩半蹲着与她平视,“我能再抱一抱你吗?
魏清然警惕地瞪他,昨晚他也是这副卖可怜的模样,然后他从自己这边偷了香。
简伯恩苦笑,微微远离了她一些,“我来就是想告诉你,我……很喜欢你。希望你别那么快忘记我。”
霸道的语气里藏着卑微。
魏清然诧异又震惊地看着他领着光头,头也不回的离开,背影高大冷沉,充满肃杀。
他匆匆来一次,就为了跟她说一句:希望她别太快忘记他?
莫名的,心酸。
她是可以理解的。
但理解归理解,还是不敢触碰。
再回神,身边站的人是谢君唯。
他居高临下地看她,眉目深沉,“你跟他来真的?”
魏清然瞥了他一眼,懒得回答他这种无聊的问题。
“魏清然。”谢君唯喊她全名,自从闹掰后,很多次见面,他都喊自己小乖。
终于,她看向他,“这是我的事。我就是跟谁在一起,都与你无关。请你搞清楚,我们没有关系了。”
谢君唯眼底闪过痛色,“你真的不打算要谢桁了?”
他们不在一起,谢桁就不会再出现。
魏清然神色看起来波澜不惊,“知道爱屋及乌这个词吗?”
喜欢他时,她不会计较谢君仪对自己的挑剔,也不会怪她。
现在她不喜欢他了,她敢来自己面前蹦跶,看她放不放过她。
从谢桁说那些话伤害她开始,她便将自己的疼爱抽出来,只剩下简单的母子情。
再多的,她给不了了。也爱不了。
伤害既已存在,不是过后一句道歉就能抚平的。
她就是这样绝情的人。
谢君唯明白她话里的意思,只觉悲凉。
相对着沉默好久,他说:“他不是好人。”
“我知道啊。”魏清然仰头看他,唇畔带着浅浅的,甜而不自知的笑,“但他会在我需要的时候出现。这胜过所有。”
这话勾起两人不太好的回忆。
他工作忙,一年到头不在家几次。
她生病了,自己扛着,或者去医院。
后来有了谢桁,她自己去医院体检,连快生了都是自己打车去医院,什么同意书都是自己签的。
孩子生了三天,他才匆匆回来。
这些委屈,一个人的时候委屈得要死,只是看到他匆匆而来的那一秒,所有的委屈都换上甜蜜。只觉得一切值了。
但这些情绪,剩下一个人面对家里家外时,它们又会悄无声息地弥漫上来,令她窒息。
有一次夜半,谢桁口吐白沫,全身抽搐,她第一次遇到这样的事,无助极了。
她第一个想到的人是谢君唯。
他远在部队,她打电话过去不是没人接就是他的同志说出任务去了。
对他来说,有她的家只是旅馆,睡一觉第二天拍拍屁股离开。
“谢君唯,以后不必要纠缠了。也别再跟我说从前和以后。”
谢君唯说他是爱她的,可若是真的爱一个人,真的不会露馅吗?
就算他伪装得很好,那她能感觉到吧?她连他的爱意都感受不到,这就显得很讽刺了。
谢君唯张嘴,却不知道该说什么。
现在说的再多都显得多余。
“我哥该着急了,先走了。”魏清然推着轮椅离开,谢君唯站在原地,久久不曾离去。
魏清然坚持在医院待了两天,待不住了。
她坚持要去上课。
二三哥问医生,得知她小腿上的伤好了大半,也知道关不住她,给她打包行李,送去学校。
两人是步行去的学校,路上看到有个老婆婆卖凉糕,魏清远买了一些。
今天是周日,住宿生陆陆续续回来。
家长除了第一次送来,后面的时间,除非老师找,否则不会来学校。
魏清然情况特殊,第一次进入宿舍。
她领着三哥,找到住宿位置。
魏清然分到的宿舍在三楼305,八人制。
305的宿舍门没关,毕竟是女孩子的宿舍,避免遇到尴尬的事,三哥让魏清然先敲门。
宿舍内已经来了两个女生。
天气很热,他们都只套着背心,露出被晒得分明的手臂和脖子来。
“你们好。”魏清然微笑着介绍自己,“我是你们迟来的舍友,我是魏清然。”
两位舍友,一个短发,一个长发。
短发齐耳,肤色有些黑,露出来的手臂有肌肉线条,不会很夸张,很是均匀好看,五官精致,看起来有点帅气。
长发编成两条麻花辫,垂放在肩膀两侧,个子比短发女声矮,胸前很汹涌。
她们友好地颔首,介绍自己。
短发的叫张容与,长发的叫林安楠。还有一个舍友叫周珂羽,是个学霸,出去兼职还没来。
看到她坐着轮椅,知道她不方便,想要过来帮忙。
魏清然阻止她们过来,“你们先把衣服穿起来,我哥他要帮我铺床。”
张容与和林安楠闻言,脸色一僵,捞起身边的外套穿上,看向门口。
等二人穿好衣服,魏清然才往后看着三哥,“三哥,可以进来了。”
刚刚还有些不适的情绪,听到魏清然的话,好了很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