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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有了圣旨,贾敬的葬礼也开始准备,贾蓉上荣国府来请了贾赦帮忙,两人一起去将贾敬的尸体收殓,所以,除了那些伺候贾敬的小厮,只有他们二人看见了贾敬死去时的模样。

回来之时,史溁见贾赦面色不好,因而问贾赦是何故,贾赦让家中小的先走,随后才对史溁道。

“母亲可知,敬大哥哥是如何去的?”

史溁摇头只说不知,却心中对贾敬之死已经有了成算,贾赦这样的面色,贾敬之死必然不是正常死亡,果然,就听闻贾赦叹息道。

“敬大哥哥是吃了过量的丹砂死的。”

贾赦面上露出苦涩,从怀里掏出一个小匣子来,放在桌面上,史溁伸手将这个小匣子拿了过来,打开一看,里面竟然是一颗颗浑圆的,外表上闪着银星光芒的朱砂丸。

只是匣子里面就只剩下了三颗,贾赦见史溁已经看到,便说,“敬大哥哥三日前,便告诉下面的人他要开炉炼丹,取了一大半的材料去。

昨日夜里这丹才炼成,只是出丹之后,他们几个觉得这丹药看着不对,便劝敬大哥哥等明日问了别的道士再服用。

敬大哥哥当时是同意了的,还赏了他们几个忠心,谁知,敬大哥哥还是将这丹给吃了。

敬大哥哥身边的药童说,这丹本是装着一匣子的......”

史溁听到这里已经明白了,贾敬确实死于丹砂中毒,只是他常年混迹与道观之中,当知此丹药有毒。

而且她也听贾蓉说过,贾敬在道观中,不过与人厮混,从来不服食那些丹药,可见他自己心里也是清楚那些丹砂是吃不得的。

如今服用,不过是明白了如今新朝局势,以自己的死,消解新一任皇帝对自己家的猜疑罢了。

史溁明白这是贾敬自己的选择,贾赦也明白,所以二人相对无话,但凡是涉及到皇权,总是会使人三缄其口。

只是如今人已经死了,首要的就是先让人入土为安,史溁便问贾赦,贾敬尸首是如何处理的。

贾赦喃喃道:“敬大哥哥的尸首面相不好看,我们就请了专门的人来,给敬大哥哥整理了仪容,看着不是那么唬人了,也好供子孙们去见上一面。

那京郊的道观不是存放之所,且因为是吃丹砂才出了此事,那些素日与敬大哥哥来往的道士,我已经命人去拿了,虽然敬大哥哥他......但是终究这些人平时也没少做坏事,先前陛下下旨查办,我就留了他们一回,这次便都了结了好。

而且,连同敬大哥哥身边服侍的几个小厮我也都使人看管了起来,都押在道观里。

只是尸首却不能和他们留在一起,我和蓉儿商议了一下,便使人叫了轿子来,将敬大哥哥的尸首好歹先抬进城里来。

好送到咱们家停灵的铁槛寺中暂时停放,只待棺板选好,便可请敬大哥哥进去了。”

史溁点头,贾赦这般作为可算是妥帖,上头已经允了贾敬办丧,那么子孙后辈,连同一些世交便都要前来,贾敬总不能只草草裹着,就放在那里,须得整治出合身份的灵堂出来才好接待来吊唁的人。

随即便问及贾珍之事,父死子理应回来奔丧,贾赦回答道。

“珍儿赶回来少不得几月,咱们等不得他,且恐其人回来平白生出事端来,我们商议了之后便使人去了消息,让他在那边迎接。”

随后,史溁又嘱咐贾赦办理贾敬的丧事,虽然得了圣旨,但是也要低调,贾赦知道不可恃宠生娇,急忙答应了。

“敬儿是长辈,宝玉他们几个按照礼数也是要守一月以表心意的。

只是黛玉终究不是咱们贾姓之人,她全凭自己,咱们两府身上带孝,黛玉住在咱们府上会受连累,说出去不好听,我已经派人去了林府,通知了姑老爷,让他接黛玉家去。”

听史溁提起此事,贾赦点头道:“这是自然,而且咱们按照规矩还要去哭灵,还是先送外甥女家去较好。”

两人议定,贾赦便出门去忙碌,史溁亲自往黛玉处去了一次,和黛玉说了一个时辰。

林如海和贾敏得知了贾敬去世的消息,也是觉得意外,及至晚间,林如海和贾敏亲自随车来接了黛玉回家。

贾蓉虽对这个祖父没有太多的感情,但是明白了事理的他,亦知其中缘由,思及几次府上遇险,心中悲痛之意竟然在贾敬的尸身被装殓之时爆发。

时而亲朋俱在,贾蓉身上穿着凶服,伏在贾敬的棺椁前痛哭,贾敬素日来往过得亲朋,想起贾敬旧时模样,心中不免哀伤唏嘘不已。

贾蓉在贾敬棺前痛哭不止,贾赦少不得要将他给拉起来,细细地劝了,贾蓉压住心中哀伤,挺直了脊梁料理其祖父的丧事。

虽然有圣旨加恩,但是贾蓉仍小心谨慎,一应丧礼规格都按照规矩办理,不曾有一丝越矩。

贾敬曾是进士,所以不少在京城读书的学子,亦对此事多有关注。

他们见两府之人为贾敬之丧,使了家中仆从忙进忙出,不少人心生羡慕,有一书生见府中挂起白幔,门前又有人竖起鼓手棚牌楼等东西,坐着马车来吊唁之人也络绎不绝,口中感叹道。

“若他日我也能如贾家的敬老爷一般金榜题名,在我归去之时,能否也能得此恩荣?”

另一书生见他感慨,只不耐烦道:“死后哀荣罢了,贾敬此人,也就年少时还算得志,可之后他数十年来,于国无功,于家无助。

自己远遁于山野道观之中,不务正业,家中子孙亦不教养,身为族长,竟使自己发妻所生之独子终日溜猫逗狗,不堪承继家族基业。

如他这般人,纵使得了死后哀荣,那又有何用?”

前头那位书生被他口中所言之事惊住,心中既震惊又疑惑,都是读书人,如何他却知道这么多他们都不知的事情,于是他小心地走到那说出贾敬生平之事的人身边,小心地问道。

“不知兄台出身何处,如何知晓这等秘事?”

那书生冷笑一声,随即对着他摆摆手说道:“我姓孙,乃是旧时都尉府门下的人,兄台不必如此惊讶,京城里的人家,上到王公贵族,下到末流小官,谁人不知晓这位宁公之后的敬大老爷。

许多人都拿着他的例子教导自家子孙,莫要学了他贪恋玩乐,不思进取,也就是你们才到京城的外乡人,没听说过罢了,若是在京城里待上几月,只要不是那种足不出户的人,基本上就都能听到了。”

那书生愕然了一会儿,随即露出一丝苦笑来,他们这些穷苦人家出身的学子,与这些有来历的人天生就有差距。

不是个人资质问题,而是见识和眼界之类的东西,比不过人家,就如同他们在读书之余还会为一些书肆抄书,以换取读书、以及买笔墨纸砚的银两。

而家境好的人却不用为这些操心,他们只需要静心读书即可,因为能拿得出银钱来,请名师解惑,便是功课都比他们这些只靠自己苦读出来的人好。

意识到自己想得有些多了,那书生正要谢过此人,回去再好生苦读一番,争取在下次考试中取得较好一点的名次,这样即便是不能成为进士,也可凭借自己举人的身份,先在府衙寻个体面的差事。

却听这位姓孙的书生对他说道:“兄台留步,兄台此去何为,如今正是休息之时,在此清谈不是正好?”

那书生尴尬地笑了一下,随后回答道:“在下还有几本书要抄写,怕是不能和兄台一起在这里闲谈了。”

那孙姓书生闻言也是一愣,只笑道:“不知兄台在为哪家书肆抄书,可方便告知在下?”

“是城北的万远书肆。”

那孙姓书生听了当即抚掌笑道:“这不就巧了,这家书肆正是我们都尉府主家所开。

不想我竟然与兄台有如此缘分,实乃妙极,相逢即是缘分,兄台不如随我同去都尉府,主家今日正在家中,正好引荐。”

那书生没想到竟然有此等机会,哪有不应之理,当即跟着那孙姓书生一起走了,贾赦正巧从宁荣街出来,忽而见前面两个书生走过,细看之下,竟然发现其中一位书生,正是那日意图搭讪他的人。

他的脸色骤然一沉,这孙家他已经着人查了,候补差事多年,都未得用,最近看起来似乎是急了,正在各处寻找门路。

而贾赦这个天子身边的第一红人,便成为了孙家的首选,只是自己出行,多半是公差,身边客人都是身份不低的勋贵,因此孙家还没有找上他。

孙家与贾家并无什么深厚的交情,便是逢节想要凑上来给贾赦送礼,也没能寻到合适的机会。

贾赦知道,孙家的选择不止他一人,只是据他查到的消息,几家和孙家有旧的人家,似乎都拒绝了孙家的求助,孙家得知了旧交不肯帮忙,已经坐不住了,因而才到他面前时时打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