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唉,说的好听,那次打仗不是往里头填人命,你忘了咱们村原来隔壁的三狗子就是这么死在北境,连块尸骨都没找回来了?”
随着一个摊贩的妻子的话音落下,几家人得讨论也悄无声息了。
史溁暗自瞧了瞧孩子们的脸色,招呼了孩子们上马车,一路上先是到林家后换的宅子,将贾敏和黛玉放下,然后在街口送离了北静太妃和水溶。
有了百姓们真实的生活,还有北狩人的冲击,几个孩子在吃过饭后,都回到了自己屋里。
史溁则是特意将宝玉叫到了自己身边,细心地问着。
“宝玉,你怎么样?你有什么话都可以直接跟祖母说,就像祖母有了事情会和你说一样。”
宝玉脑海里面那些负面情绪压着他,纵使有了出门散心消除了其中的一部分,还是有很多压在他的心头。
“老祖宗,我舍不得太太,也舍不得老爷,虽然他们都做了一些错事,但是我始终都舍不得他们,老祖宗,我不求别的,只求不要让老爷和太太分开。”
“好,祖母答应你,不会让你老爷和你太太分开的。”
宝玉的心绪平静了一会儿,便起身向史溁告辞去找贾环和贾琮了,不管怎么样,先生的功课还是要做出来的。
史溁则是在内室休息了起来,午睡过醒来后,史溁刚起身,鸳鸯便过来说道。
“老太太,东府来人了,是东府大太太来了。”
“珍儿媳妇?她来做什么?”
史溁有些诧异,这尤氏身子骨也刚祛了毒,现在还虚弱着呢,怎么就过来了。
鸳鸯答道:“据说是东府大太太的娘家人又闹起来了。”
史溁皱眉,没了贾珍这个混账,又经过张华和薛蟠这件事,这尤家应该消停了才对,如何又闹将起来。
“知道具体是因为什么吗?”
鸳鸯点头,将知道的事情都说了出来。
这回,尤家闹起来的不是尤老娘,也不是尤二姐儿,因为尤二姐儿的肚子,薛家哪怕是没了正头奶奶的婚事,也不敢拖着不办。
薛王氏一咬牙,让薛蟠快速地将尤二姐儿娶进了门,因为是娶二房侧室,也是薛王氏还想给薛蟠寻一门贵亲的心思没歇。
薛家是一门达官显贵都没请,只请了一些商贾人家过来,好在,薛家的面子在商贾人家的眼中不小,来的人也算是满满当当坐了一大花厅。
果不出尤家所料,薛蟠从狱里出来,得知了他心里惦念的温软美人尤二姐儿有了他的孩子,乐得都合不拢嘴。
所以,在能下地办婚事的时候,薛蟠的脸上都一直挂着开心的笑容。
婚礼办得热闹,尤老娘对此非常满意,不料,二女儿的已经有了着落,三女儿却出了意外。
这位尤三姑娘,据说看上了一个男人,还说要跟这个人去边疆建功立业。
那人家不比薛家之富,尤老娘很是不愿,直言拒绝,可没想到尤三姐儿却假意答应,拿酒灌醉了尤老娘,偷着跑出了门。
尤老娘私下里托人寻人不见,便哭着上门来求尤氏,奈何尤氏将东府的人手派出去,却也未寻得。
这人生不见人,死不见尸的,尤老娘只是不依,无奈之下,尤氏只好到荣国府来搬救兵。
史溁听鸳鸯讲了事情经过,脑海中浮现出一个人来,能让尤三姐儿这么放得下的,怕不是柳湘莲吧?
心里有了猜测,史溁便接着问道。
“可知那尤三姑娘看上的人家姓什么?家住哪里?可有什么亲朋好友么?”
鸳鸯摇头,“老太太,我也只是从东府大太太的丫鬟嘴里知道了这些,一些具体的,恐怕老太太您还是得去问东府大太太才能知道。”
史溁颔首,快速地整理好了衣服,出去见到了正在被邢氏安慰着的尤氏。
她整个人瘦的厉害,偏眼底还通红,一看就是没休息好的样子,史溁皱皱眉,开口道。
“珍儿媳妇,你们府上的人都是怎么伺候人的,怎么几日不见,瘦了这么多?”
史溁的目光扫过尤氏的丫鬟,尤氏的丫鬟急忙跪下回道。
“老太太明鉴,原本太太在府里养身子养得好好的,就连来诊脉的大夫都说太太的身体没问题了。
可偏生那个老虔婆前两日还是白日里来闹,后来干脆就住在太太院子里不走了,要不是今日太太的二妹妹着人来信儿,想要见见娘家人,那老婆子还在我们府上撒泼呢!”
史溁听了更是焦急,她急急地问尤氏道。
“珍儿媳妇,赖二被捆走了,现如今是谁在当你们府上的大管事呢?”
尤氏通红着一双眼睛,疲惫地说道。
“没了赖二,我们府里还真挑不出什么得用的人来,我和蓉儿他们商议,便想先看看,等身子养好了之后我们再慢慢挑选,没想到遇见了这种事。”
尤氏强撑着精神与史溁说话,她虚弱地说:“老太太放心,我已经让人将蓉儿媳妇送到我们府里在京城的另一处好院子里去了,她如今胎本就不稳,如何还能再听这些污言秽语。
蓉儿我也吩咐过他了,让他只管去照顾好他媳妇,别来掺合我院子里的事儿。”
史溁叹了口气,对着尤氏轻声问道。
“珍儿媳妇,你那三妹,看上的人在京城里可有名号?
或者是简单的姓甚名谁也可以。”
史溁一问那和她三妹一起消失的人是谁,尤氏不假思索地就回答了出来。
“我母亲说,那个人姓柳,名湘莲,样貌生得俊美无涛,又有一身好武艺。
往家里来过几次,都未曾进门,十分守礼,看着也不像是坏人。
只是他家境不算太好,只在北门外有一处宅子,家里也有几个奴仆使唤。
咳咳,这些都不算什么,咳咳!”
尤氏说多了话,开始咳嗽起来,邢氏急忙亲手给她递了水,尤氏连喝了好几口,这才缓过气儿来。
她猜的没错,果真是这个柳湘莲!
却听得尤氏再说:“唯独,我三妹跑出家门之后,他也跟着消失,而他们家附近的人,都一口咬定不知道他的去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