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屋中的另一人也是这么认为,他也跟着附和道:“你说的对,我也应该传信,让他们撤到州府底下的乡村里去,咱们藏兵器的地方,千万不能被人找到。”

朱道士皱着眉听完,然后神色不清地说道。

“行了,反正你们这次想要做的事情也没成功,一会儿我叫戏班子进来唱戏,人多混乱,你们两个就趁着这个机会赶紧出去,注意别让人将你们的样貌记住。”

说罢,朱道士便端起了桌子上面空着的水杯,拿到唇边虚晃了一下。

两人知道他这是端茶送客了,便也都起身,开了门在门缝里面瞧了一瞧。

确认外面没有什么人之后,出门拿起了角落里面的菜筐和扁担,装作送菜之人,往院子里面逛了一圈之后,等到戏班进来的机会,悄悄从清虚观的后门离开了。

因为明着史溁和贾琏两人是来拜神还愿的,贾琏便在从史溁休息的房间中出来之后,去寻了观里的道士,问之前他和王熙凤给一双儿女要的寄名符可换好了。

那道士知道贾琏的身份,急忙带着贾琏去取,原来张道士将两个寄名符供在了神像脚下,贾琏不敢怠慢,忙用红布接了,小心地包起来,揣在怀中。

既拿了寄名符,又来拜了神,贾琏便在道士的引领下,到观里面的功德箱处捐了一些银两。

贾琏出去办事,史溁便让鸳鸯守门,拿出了带来的鹅黄衣料。

那衣料昨夜已经被史溁偷偷剪成了小块,因为天冷,屋里有用来取暖的火盆,史溁便将衣料一块一块放到火盆里面烧成灰烬,从始至终,鸳鸯都在外面给史溁守门。

全都烧完后,史溁还特意用火钩子扒拉了一下火盆里面的灰烬,反复确认里面没有一丝鹅黄色的痕迹之后,又将自己今日所穿的披风的一角点燃,烧了一会儿之后,才将披风上面的火给扑灭。

一切都做完后,史溁这才拉开房门,将屋子里的烟气全都散了出去。

“咳咳!”

鸳鸯被房间内的烟气呛到,她急忙将史溁给从屋子里面扶出来。

朱道士此时转了一圈后回来,见史溁并鸳鸯两人都站在门外,他疑惑地问道。

“老祖宗,在这做什么,可是屋里出了什么事?”

史溁略微尴尬地说道:“方才不小心将披风撩到了火盆上,烧了些个地方,好在火已经扑灭,并未出什么大事。

我在这,便是等屋内的烟雾散尽,再做休息。”

朱道士往鸳鸯怀里抱着的一件披风看了一下,果然是衣角处被烧了一片,这披风都是皮毛真丝制成,经不起火烧,空气中还散发着衣服被烧了之后才有的烧焦味道。

心中疑惑尽消,他急忙赔礼道:“老祖宗受惊了,是我这观里的人毛手毛脚,没能放好火盆的位置,这才险些伤了老祖宗,还望老祖宗莫怪。”

史溁不在乎地挥挥手,对他说道:“不怪他们,原是我们也不够小心,还在没伤了人,便是这观里的神仙保佑。”

即便是史溁这么说,朱道士还是带着歉意地说道:“老祖宗,这间屋子走了水,已经不适合继续在这休息了,不如便由我来为您另选一个住处?”

“如此,便麻烦道长了。”

朱道士先是走到屋子中央,然后从他宽大的袖袍里面,拿出来一个精巧的罗盘,他先是走了几遍史溁看不懂的方步,一边走还一边在口中念念有词。

不多时,他突然睁开双眼,看向了其余的一间屋子,口中道:“就是这里!”

“老祖宗,我方才根据您的情况进行了推算,除了一早为您准备下的屋子,这间屋子也适合老祖宗您到里面休息。

不知老祖宗看这间屋子怎么样?”

史溁那眼瞧了一下,笑道:“既然你都已经算好了,那必定是好的,我看这间很不错,鸳鸯,扶我过去,我今日便在这歇息了。”

朱道士见史溁脸上并没有不悦之色,心中稍安,在史溁进门之后,他急忙唤来了布置房间的小道童,劈头就是一阵训斥。

“我是怎么嘱咐你的?我说没说过,东西摆放要格外小心!现在你看看你干的好事!”

听到朱道士这么骂他,小道士满脸的委屈,他嗫嚅着为自己辩解道。

“我都是按照您的吩咐去摆放的东西,您今个儿天刚亮还来检查过,您当时还夸我收拾的好呢!

怎么......怎么这才几个时辰,您就变卦了......”

朱道士闻言眼睛一立,伸手就给了眼前的小道童脑袋上一个巴掌。

“做错了事还狡辩,是谁教你的规矩,今天罚你将观里上上下下的各处台阶都打扫干净,不扫干净,就别吃饭了!”

小道士没有犯错却无故被训斥,他委屈得眼睛里面噙着泪水,只低着头站在原处没动。

他们观里就是这样,观里一切事务,最后点头的都是张道士,张仙人,然后是张道士的亲授弟子等人。

似他们这样的小道童,也就只有听吩咐的份儿,万事都不由得他来做主。

所以,面对张道士的亲传弟子朱道士的指责,他只能选择沉默,什么话都不说。

不过,虽然不说话,但是他的眼泪还是流下来砸到青石板上。

朱道士本就是因为自己的目的没有达成,而感觉到内心烦躁,此时见小道士这般模样,心中火气更大了。

他怒喝道:“哭什么哭!没听见我说的话吗?还不快去打扫。

跟个桩子似的杵在这儿,难不成还等着我替你去吗?”

小道士闻言哭的更大声了,因为害怕,他浑身还颤抖着,看起来十分可怜。

史溁在屋子里将朱道士骂小道童的话都听到了耳朵里,她皱了皱眉,那小道童收拾的并无差错,是因为自己想要暗中销毁东西,这才连累他挨骂受罚,不由得长叹一声。

她转头对鸳鸯道:“你去和那个朱道士说别跟他生气,小孩子家年岁轻轻的,经不得吓,若是吓坏了反倒损了他的功德。

今日这事本是我临时起意要来的,若是我不来,也不会出这样的事,你拿三百钱与那小道童,然后让琏儿去带着他上街去买些果子吃,然后再送回来。”

鸳鸯应了急忙推门出来,朱道士见是史溁身边跟着的姑娘,知道这是史溁贴身信任的人,脸上急忙挂上笑容问道。

“姑娘怎么出来了?可是老祖宗什么地方不舒服,我即刻唤人来改!”

鸳鸯不疾不徐地走到朱道士和小道童的身边,伸手摸了摸小道童的肩膀,然后笑着对朱道士道。

“老太太说了,这孩子小,能将事情做成这样已经是极好了,道长不必过分苛责于他,方才道长的势派,老太太在里屋正看经书都听见了,心倒是不平静起来。

老太太心中怜爱这孩子,不忍心唬了他,也当心教训于他,让道长您犯了戒,损了修行。

这才让我出来传话,说是今日这遭,便饶了他罢。”

朱道士听史溁说要他放过小道童,自然没有不依的,他低头瞟了一眼小道童,口中道。

“听见了吗?还不快谢谢老祖宗和这位姑娘!今日这罚你也不必去领了,只记得以后做事不可再冒冒失失的,好在老祖宗心善,不忍心见你受罚,若是你将来惊了别的贵人,可没有这么好说话!”

小道士闻言,急忙跪下,冲着史溁所在的房间就是猛地磕头,然后他又转向了身边的鸳鸯,对着鸳鸯就要磕头叩拜。

鸳鸯不敢受他的礼,只急急地伸手将他拉起来,柔声道。

“我的所作所为都是我们府上老太太的意思,我只是个传话的,并不是正主,你若是真的想要感谢,不如就在以后念经的时候,多为我们府上老太太祈祈福,这便是了。”

小道童用袖子擦着止不住的眼泪,带着哭腔说道:“这位姐姐说的我都记得了,我心里十分感念老祖宗和姐姐的恩德,必不会忘的,以后每日念经的时候,我都一定要为老祖宗和姐姐祈福。”

鸳鸯见他虽然有十一、二岁的模样,但是行事为人就是个孩子,不由得哭笑不得。

正欲再劝间,便见贾琏从院门处进来,便对着贾琏道。

“琏二爷!”

贾琏在靠近院门的时候便听见了院子里面似有哭声,心中正纳闷是怎么回事,进来便见到鸳鸯和朱道士身边还有一个哭的上气不接下气的小道童,便笑着问道。

“这是怎的了?大好的日子哭成这样?”

鸳鸯笑道:“原没什么大事,老太太才吩咐我说了,让赏三百钱与他,还让琏二爷带着他出去,买些果子吃。”

贾琏闻言神情有些讶异,不过听鸳鸯说是史溁的意思,他也不做怀疑,笑着打量了小道童几眼,便对着他道。

“既然是老祖宗的吩咐,你跟着我出来就是。”

鸳鸯也在这个时候,从荷包里面拿出了三百钱与小道童,然后笑着对朱道士道。

“道长,老太太还说,虽然咱们人没事,到底是毁了一件衣服,也算是破财之灾,这烧了灰的火盆,肯定是不吉利了。

这等不吉利的东西,不好留在这神仙的清净之地,该远远地扔到外面才好。”

朱道士听了口中道:“很是,很是,这几日破军星总是在正西方,乃是破财位,或与老祖宗的命星不和,等会儿待我亲自起坛做法,为老祖宗消解灾厄。”

朱道士对着鸳鸯客气完,便冲着渐渐止住哭声的小道童说道。

“还不记得老祖宗的恩德,快将这不吉之物拿出去,送到后头的河里倒了,再用河里的水,将火盆清洗干净,不要剩下一点灰烬。”

小道童急忙端起火盆,在前面跑了,贾琏见状,摇头笑了笑,随即也跟了上去。

史溁在窗前,听见事情已经解决,便回到桌子旁边,拿出了风月宝鉴,仔细端详。

只留鸳鸯一人在外,见朱道士叫人在院中起坛,似模似样地做起法来。

史溁记得这风月宝鉴的反面是用来警醒世人的,便先从反面往镜子里面看去,却见里面出现的不是什么骷髅架子,而是她自己。

只是镜中的自己走在一处雨雾环绕的地方,四周都是极为珍奇的树木花草。

史溁不解这是何意,所以便也不做声,只往下看去。

就见镜中的自己突然回头,那是她年轻时的模样,镜中的她好似在担心什么,然后又匆匆转身离去。

又走了一会儿,便见眼前出现一条墨色的河流,此时这墨色的河流不断地翻腾着,好似里面有什么东西在挣扎着,想要从河里出来。

史溁见镜子中的自己,只看了那宛如沸腾了一样的墨色河流一眼,便接着往前走。

“哗啦!”

“哗啦!”

流水的声音不绝于耳,史溁看着眼前这一幕,觉得自己好似在什么时候见过这样的场景。

对了!

墨水一样的河流,史溁就只在当初意外游历太虚幻境的时候见过。

思及三次不可思议之事,史溁不敢怠慢,忙睁大了眼睛去看镜中每一个细节。

“哗啦!”

河水翻腾得更为猛烈了,其中一些水被激起来,飞到半空然后复又落下。

史溁眼尖地发现,其中有几滴,竟然飞到了镜中自己的裙摆处。

而镜中的自己脚步匆匆,对此事竟然是全然不知。

见此情景,史溁嚯地从椅子上站了起来,满脸都是惊讶。

这段景象是真实发生过的!

里面演示出来的就是自己当初在灌愁海发生异动之后,匆匆离去时候的经历。

而此时,演示完史溁的经历之后,镜中景象突然闪过一道白光,里面的景色都消失不见,镜子又恢复到了史溁没照之前,那种模糊得看不清楚人像的样子。

史溁强压下心中的惊讶之感,只在脑海中细细分析着其中的缘由。

那灌愁海中,都是来来往往诸位仙子的情念、嗔痴怨悔,莫不是自己后来遭了突如其来的灾厄,是被这等情念所影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