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贾琏也离开了,史溁又躺回了床上,鸳鸯忙上来给史溁掖好被子。
“你且去歇着罢,我睡一会儿。”
“是。”
鸳鸯替史溁拉好了床幔,就到外间去歇息了,屋子里就只剩史溁一个人躺在床上。
说是要睡觉,史溁却越躺越睡不着。
她脑海里不停地翻涌着刚才的事情,自己就这么稀里糊涂地穿越了,还一开始就料理了一桩大事,怎么想怎么都觉得玄。
好在没人发现自己不是原来的那个史太君,不是他们印象中那个高坐在。
不然他们这些人还不得把她当成什么祸乱世间的妖孽给绑起来烧了。
人家穿过来好歹都是没人的地方,或者是晚上什么的,还有原身的记忆,怎么到自己这就全靠猜了。
要不是今天自己和外地回来的老同学约好了要一起聚一下,一定得过那个跨江大桥。
前面不知道是哪个车出了事故,自己刚要打开门下车放标志就被疾驰而来的一辆轿子给撞下了桥。
史溁对穿越之前的记忆就定格,在冰冷的江水中游着的一条鱼上。
自己穿越了,也不知道那个臭小子,知道自己老娘没了,现在是哭还是笑呢。
要是抱着自己哭,不管自己死了还是活着,高低得打他一顿。
要是偷着笑,自己就得让他知道花儿为什么这样红,不把他屁股打成八瓣决不罢休。
既然穿过来了,想来一时半会儿的是回不去了,可得在这好好活着。
万一哪天那个把她带过来的不长眼的东西一时兴起,备不住还能再让她穿回去。
就这么想着想着,史溁的脑子逐渐混沌起来,她很快就进入了梦乡。
但是睡着的史溁睡得并不安稳,在梦里一些画面快速地闪过,深深地刻印在史溁的脑海里。
话说这边,贾琏一进屋子,就把屋内伺候的人都撵了出去,仔细地关好门窗。
王熙凤此时正料理完了府上今日的事务,懒懒地斜靠在小榻上磕着瓜子。
距离晚饭还有一些时候,吃些干果什么的,总能垫一垫肚子。
见贾琏一副神秘兮兮的样子,不由得伸出修长纤细的手指点了点贾琏。
“咱们琏二爷今天是转了性子了,这么鬼鬼祟祟的,不知道的人还以为二爷你得了什么天大的好处了。”
贾琏先是斜了王熙凤一眼,见王熙凤也不恼只是瞅着他笑,又像个牛皮糖一样粘了上去。
随着贾琏的靠近,王熙凤只觉得屋子里瞬间就热了起来,只一个劲儿地把贾琏往旁边推。
小榻本就是只供一个人小憩用的,如今贾琏王熙凤两口子都挤在上面,整个空间挤的满满的,再找不出缝隙来。
“凤哥,你莫不是什么时候学了寻仙算卦,怎么就知道我今儿个得了好处了?”
王熙凤的目光一顿,也不再管贾琏腻腻歪歪的举动,忙开口问道。
“二爷别胡闹,且快说说,是何处的来的好处,好半天压着不说,怪馋人的。”
贾琏终于得手,得意地哈哈一笑,一只手搂住王熙凤,一只手从怀里掏出一厚打银票来。
王熙凤的眼睛顿时被这些银票吸引住,倒不是她没见过这么多银子,王家不缺钱,只她一个人的陪嫁,就值几十万的银子。
可那些都是一些绫罗绸缎、古董玉器等物,看着好看,价值也不低,但是也不能当银钱使。
就算是她现在当着荣国府的管家奶奶,总理着府里的账目和大小事宜。
她见到得再怎么多,也只是知道个数字,没有这么一大打银票看起来震撼罢了。
贾琏把银票在王熙凤的眼前晃了晃,然后干脆地一把把银票全都塞进王熙凤的手中。
“知道你不爱那些花啊,玉啊的,这些都给你。”
王熙凤冷不丁地被贾琏塞了一大把银票,还有些回不过神来。
贾琏也不催她,反倒是借机好好享受了一把软玉温香在怀的感觉。
王熙凤反应过来,拍掉了贾琏不安分的手,用下巴指了指在屋子床里头睡得正香大姐儿。
“收敛着些,大姐儿还睡着呢,别吵了她。”
贾琏伸长了脖子一看,果然大姐儿裹在被子里睡得正香甜。
小小的软软的一团让贾琏的心都要被萌化了,他忙捂住了自己的嘴,小声地对着王熙凤说道。
“大姐儿怎么在这,奶娘怎么不把她抱回去。”
王熙凤不怀好意地白了他一眼。
“二爷你一来就把整个屋子里的人不由分说都撵了出去,奶娘就算是有心想说也不敢开口啊。”
“那这事还赖上我了?”
“我可没说是二爷的错。”
见贾琏虽然怪着奶娘没把大姐儿抱下去,但只定定地看着自己,王熙凤又笑意盈盈地点了点贾琏的鼻尖。
“说罢,二爷是打哪得来的这些好处。”
王熙凤说的话看着像是问句,实则是肯定的语气,以她的精明才智,早就猜想到了银票的来处,只不过要贾琏亲口说出来罢了。
“是老太太给的,说是来回扬州的路费。”
王熙凤窝在贾琏的怀里,笑骂道。
“骗鬼呢,两万两够咱们府上舒舒服服地花上一年了,怎么到你嘴里就成路费了。”
贾琏听王熙凤这话也不恼,把怀里的王熙凤搂得更紧了些。
“没骗你,真是老太太给的,还说剩下的无论多少,都归咱们自己使费。
我看啊,林家老太太这个糊涂事是真戳到老太太心里去了,老太太要不是心疼姑妈,恐怕也不能出这么一大笔银子。”
“也不是吧,你们走了以后,今天你们走了以后,我见到的老太太和以往不一样。”
“怎么个不一样法,我天天在老太太跟前,怎么没觉得?”
“我也说不准,就好像今天的老太太有些不对劲。
我说了这次出门府上是要支一笔银子的,很不必用老太太的银子。
但老太太不由分说地就把银票塞我怀里了,老太太还说我是她的亲孙子不会让我吃亏的,我连句拒绝都没说出口。”
贾琏一副极力思索的模样,连那俊美的连女子都要羞愧几分的脸也被他挤出了几个褶皱,许是想得太出神,直到王熙凤把他束发的发冠取下都没发觉。
王熙凤把金冠放到梳妆用的台子上回来的时候,见贾琏还是刚才的那副表情,亲自上前把贾琏从小榻上拉了起来。
“二爷别想了,再想也想不出什么头绪来。
老太太既然给了,那就是她想好了要给咱们的,二爷收着就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