办公室内一席话,听得白蕊棠头一阵阵地抽痛。
名单!攻打宣城,原来这才是山野淳一的真正目的。
她是想报复钱念念,但她并不想把自己和家人推至如此深渊。
卖国贼,这将是多么大的耻辱。
她站在原地,整个人有些恍惚,并未察觉到赵秘书的靠近。
“小姐,你怎么还没走?”
突如其来的问候吓得白蕊棠整个人弹跳了一下。
赵秘书见她反应如此,心中有些疑惑,“小姐,您是有什么事吗?”
白蕊棠摇了摇头,“没事,我突然想找父亲问点事,看你们还在聊,就一个人在这里发呆。”
赵秘书点点头,“好的,小姐。那我先走了。”
他实在无法将眼前的白蕊棠和那个偷名单的人联系到一起。
白蕊棠失魂落魄地回到了自己的办公室,瘫坐在椅子上,后知后觉地意识到自己已经酿成了大错。
她现在肯定是不敢直接去承认的,现在承认说不定立马会被慕容远山一枪毙了去。
白蕊棠,咬着自己的手指,思索着是否有什么办法可以挽回。
突然,她脑海里想到一个人,于是便拿起包,匆忙往外赶去。
——
自从钱念念离开前,和他说了那一番话后,江天丰便一蹶不振,整日里喝醉消愁。
这天夜里,小许因为临时有事,并未陪在他身旁,只留他独自一人在酒馆买醉。
招弟在门口坐着,就这么守着他,也不和他说话。
大概是觉得有些闷,江天丰提着酒瓶便摇摇晃晃地出了酒馆门口。
夜里路上没什么人,他就这么走着,招弟紧跟在身后,也不上前打扰他。
突然,凭空出现一个人,提了一桶东西从她身边经过。
好刺鼻的味道,招弟皱着眉头紧紧捂住鼻子。
定睛一看,那人靠近的目标,好像是前面的江天丰。
说时迟那时快,招弟不知道哪里来的力气,飞速奔向那人,将他推开。
“臭婊子!走路不长眼睛啊。”那人趔趄了一下,咒骂一声,端起手上的东西便朝前面的江天丰狠狠泼去。
几乎同一时间,招弟将江天丰一推,两人瞬间倒在地上,她整个人扑在他身上。
桶里的东西,全部粘上了她的背,头发上也全部都是。
强烈的冲击力和刺鼻的气味让江天丰瞬间清醒了几分。
他抽出枪,对着那人的两腿一边一枪,那人便躺倒在地。
枪声惊动了附近的巡逻警察,快速赶过来将那人带走。
江天丰紧蹙着眉头,凝视着眼前的女孩。
她的头发被红色的油漆凝固住,充满了油漆的味道,但她的脸色异常平静,似乎并未受到惊吓。
“小姑娘,胆子可真大。”江天丰轻嗤了一声,伸出手想拉她起来。
招弟愣了愣,低头闻了闻自己身上刺鼻的味道,说了句,“脏。”
随即便自己爬起来,站好。
江天丰的眉峰微微挑起,沉声问道:“你可知那里面是什么东西就敢随便挡?那万一是硫酸呢?”
招弟眼神亮晶晶地看着他,一脸真诚,“我知道硫酸是什么味道,这个不是。”
江天丰哑笑,他眉头略微舒展,对这个坚定的女孩有了一些好奇。
他打量了她一番,发现她虽然年纪不大,但眼神中透露出坚毅。
江天丰淡淡问道,“你为什么总跟着我?”
招弟低下头没有说话。
江天丰长叹一声,“你叫招弟?”
招弟眼中闪过一抹惊诧,“先生竟然记得我的名字?”
江天丰冷哼一声,“我是年纪大,但我不是老年痴呆。”
招弟身子微颤,低声回答:“先生救过我。”
江天丰点点头,声线依旧冷沉:“那现在你已经报恩了,我们两不相欠,别再跟着我了。”
他的态度一如既往的冷淡,只是心中多了一份复杂的情感。
招弟眼睛泛着水光,直盯着江天丰,身子一动不动。
江天丰毫不犹豫地转身离开,却听见后面传来女孩的声音。
“先生,求您收留我,我想留下来。”
他并未转身,冷声说道:“我说过,我不喜欢小孩!我也不会收留你。”
随即便继续迈开步子慢慢往前走。
身后没了女孩的声音,却只见一声闷响。
江天丰回过头去,便看见那叫做招弟的女孩,躺倒在地上,双眼紧闭。
终究是过不去心里那关,他深吸了口气,走上前去,将女孩拦腰抱起。
江天丰的家中,佣人们见自己先生又抱了一个女人回来后,又是一阵小骚动。
上次江天丰带女人回来,还是钱念念被吴百富抓住的那天。
因为她满身油漆,江天丰便将招弟放在客房的地板上,唤了几个佣人给她收拾。
他正准备离开房间,却见有位佣人说道,“先生,这位小姐的头发还要吗?感觉都打结了,不好……”
江天丰瞥了一眼地上的招弟,淡淡说了声,“能要就要。”
随即转身离开,留下一群佣人在那里面面相觑,“能要就要,是什么意思?”
第二天,招弟在阳光中醒来,她看了看眼前这个陌生的场景,有些惊慌。
她仔细回想了一下,昨天被江天丰拒绝后,自己好像有点发晕?
完了,自己不会又被抓到哪里了吧?
她环顾四周后,发现床边摆放的衣服,手忙脚乱地套上,便躬着身子蹑手蹑脚地出门。
刚关好门,她的背便撞上了正准备下楼的江天丰。
“你鬼鬼祟祟地在这站着干什么?”江天丰低醇且磁性的声音在她身后响起,吓得她跳了起来。
招弟赶忙转身,眼睛瞪得老大,磕磕绊绊道:“先,先生。我,我怎么在这?您又救了我?”
江天丰本来冷着脸,但在瞧见她的发型后,眼中闪过一丝惊愕。
“嗯,发型还挺特别。”
招弟有些疑惑,“什么?”
他板着脸,别开眼神,一副想笑又拼命忍住的模样,“洗漱完了赶紧来楼下。”
等他下楼后,招弟才进房间,到了洗手间看到镜子里面的自己后,尖叫一声,吓了一大跳。
这狗啃的头发,怎么回事。好像一只大型喇叭花。
“啊!”
江天丰在楼下听到楼上的叫喊声,眉头微动,随即又神色如常地吃起早餐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