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云鸿，你……长大了……”付曦抹了一把自己的眼泪，深深呼吸了两口空气，“长得比我想象得要高些。”
在她还小的时候，她就觉得她的轮廓有些像自己的丈夫，长开了些就更明显了。
她从朋友那里听说了很多女儿的事，越是听，就越是恨自己，恨自己没能好好陪着孩子们长大。
假如当初她心软一点，留在家里，也许就能护着他们一点。但她清楚，以她那时的软弱性子，也是护不住什么的。
“妈妈……”管云鸿想要上前，却什么都没有摸到。
付曦躲开了她的拥抱，她现在的模样，也许会吓坏女儿，还是跟她多聊聊家常比较好。
有没有好好吃饭，学习会不会很困难，工作还顺利吗，她什么都想问，但她想问的问题太多，到了嘴边也只剩下一句。
“我们离开你们兄妹那么久，你们会不会怪我？妈妈其实，也很想你们……”
“不会……哥对我还挺好的，我们其实过得还行。”
往日伶牙俐齿，在母亲的温柔面前，也变得脑子迟钝起来。
管云鸿没有再上前，只是凑得近些，等着母亲自己靠近。
付曦感觉自己的喉咙发紧，摸出一个纸箱，塞进女儿的怀里。
“有一份礼物，迟到了五年，也不知道现在的你会不会喜欢。”她盯着女儿的反应，不知所措。
她也没能给孩子准备太多东西。
箱子里是她用空余时间自己一针一线织的围巾，本想着能在她生日那天交给她，但现在已经快要入夏了，围巾已经不适合了。
还有一笔不算丰厚的资金，都是他们两个这些年攒下的，也许两个孩子能用到。
除此之外，就是一些没什么大用的小饰品，还有一些打发时间的零食。
她不大记得两个孩子的口味了，也不知道两个孩子会不会嫌弃她的手艺。
管云鸿抱着箱子，感受着箱子的重量，不自觉地笑了起来。
“我喜欢的。”
她不确定里面的东西会不会合她的审美与心意，但既然是母亲准备的礼物，她是喜欢的。
付曦只觉得自己的孩子太过懂事，心脏揪起，“我们还有事情，盒子里有一些名片，都是你爸爸的朋友，你如果有事需要帮忙的话，就去找他们。”
“……还有，如果有人欺负你，你解决不了，就尽量找人帮忙，别自己一个人扛着，知道吗？”
“好。”管云鸿盯着母亲的影子，忽而慌乱，“你们要去哪？”
她还有些疑惑。
他们离开这么多年，到底是去了什么地方，除了父母和一些知情者，其他人都不清楚。
所有人都觉得父亲死了，落魄潦倒死在某个阴森的巷子。
“小云鸿，也许有一天，我们会告诉你的。”付曦转过身，告别离开。
一点灯光缓缓向她靠近，照亮了她眼前的角落，人已经不在那里了。
司懈揉了揉她的发顶，温柔地安慰她，“他们是爱你的，只是为了一些原因，不得不远离。”
“嗯。”管云鸿吸了吸鼻子，想把自己的哭腔憋回去一点。
“想哭就先哭一会，我回上面去处理‘文曲’了。”
司懈把手里的提灯放下，走回了楼上。
文曲的身子被那支箭牢牢地钉在墙上，她引以为傲的能力在箭矢的破邪效果下尽数粉碎，连带着自己的性命也就此消逝。
“死透了。”他又仔细检查了一遍，确定这个结论。
“文曲”是“教主”最特别的手下之一，彻底死亡要想再度复活，需要时间重新孕育，至少三五年之内，不会再有“文曲”出现。
也算是个好消息。
管云鸿哭了一会，就着提灯把箱子拆开，将那块围巾抱在怀里，继续翻看着箱子里的东西。
这箱子之所以显得重，还是因为箱子底下压了三层形状略显不规则的金条，上面都是一些女孩子可能会喜欢的饰品，能明显看出手工制作的痕迹。
箱子里放了一对洋娃娃。
她记得小时候爸爸给自己做过类似的，不过那时候收到的是她很喜欢的蓝兔子，可惜后来搬家时被她弄丢了。
她仔细辨认了一番，能够认出，这对娃娃的形象一个是爸爸另一个是妈妈。
“老爸，我已经过了要抱着娃娃睡觉的年纪了。”
她捏了捏娃娃的脸，仔细地放回箱子，盖上围巾，把箱子抱起来，回到司懈身边。
“大师兄？”
“你，额，啊，怎么猜出来的？”司懈被吓了一跳，心里疑惑。
他应该还没来得及自我介绍一下吧？
“看面相吧？”管云鸿呵呵一笑。
以曲水萍在元盟的地位来看，这位大师兄的地位应该也不低。
而且，以曲水萍的兄控程度来推测，这位大师兄的弟控程度应该也高到破表。
稍微推测一下，猜出是谁也不难。
“所以，你看我的面相，应该能知道我心里在想什么吧？”司懈盯着她的脸。
他师弟呢？他那么大一个师弟呢？
难道说要搓脸三下才能把人召唤出来吗？
就在司懈即将实现自己这一想法时，管云鸿指了指身后，“在你后——”
她话没说完，司懈就被踹到了墙上。
“不要对女孩子动手动脚……”荀萧天有些受不了他这贱里贱气的模样。
他逐渐找回了年轻时想踹大师兄的感觉。
“嘿嘿，师弟，我的好师弟，师兄可太想你了。”司懈抱着人，不自觉地上手搂了上去。
管云鸿觉得自己受到了极大的震撼。
这画面再继续下去就要被封了。
下一秒，被抱在怀里的荀萧天一个抱摔，司懈的脸跟地面来了个亲密接触。
感谢荀萧天老师友情赞助的暂停键。
“师弟，你还是像以前一样，对师兄爱得深沉。”司懈从地上抬起头，嘿嘿笑着，仿佛随时会被警察叔叔抓走的变态。
管云鸿受到了极大的震撼。
她以为的大师兄，可能是个吊儿郎当关键时刻很行的，没想到会是这种多看一眼都会觉得很刑的。
身边一群怪人还能长这么正常，真是辛苦你了，荀萧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