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你是要拿这件事来威胁我，那你找错目标了，这话应该给毁灭说去，看看祂会不会心疼自己的那两重的神力。”混沌语调散漫。
秦别枝心中地怪异感愈发强烈。
现在的混沌给她感觉和混沌神殿时候的感觉简直是两个极端，更加情绪化，也更有起伏。
她真有点担忧混沌是不是疯了喂。
“对你来说，让当年的错误公开在大众的眼前，和杀死我让鬼笑靥不再重新出现相比，还是后一个更加重要吗？”红以冷笑，“真有意思，以前的你可不会这么做选择。反正你们也是要去反抗天道、夺天道的权柄，那为什么不干脆和我联手一起，让七界仅余一界呢？神界，不会被任何事物影响毁灭的神明，才该永远存在，做这个天地唯一的主宰、生灵。”
混沌没有立刻回答，祂沉默片刻，才道：“我对这样的世界不感兴趣。他们的存在或许渺小，他们或许存着许多贪念，他们或许不是每个人都向善，但是红以，你与他们已经没区别了。”
秦别枝压下心头的担忧，顺手加固了脚下封印的寒冰，笑声道：“我可不想听你们在这儿说来说去都是这些废话，受死就好。”
话落，混沌不再言语。
呼啸的狂风裹挟来世上的元素，汹涌的海浪、炽烈的火焰、新生的枝蔓、狂暴的雷霆、寒冷的冰雪……它们成为秦别枝的背景，光与暗是鲜明的切割线，划破她与天斗台之灵的分界。
神力浩瀚无垠，来自上古的高贵与神秘就此伸展，压得不曾离开的所有生灵都喘不上气，便是大乘期都会不由自主地朝她所在的方向行礼，更弱者试图要屈膝跪拜。
秦别枝所无法看见的正后方，混沌的眸褪去那份漠视的冰冷，微微弯起的弧度中，倒映眼前人的背影，重合不知道多少年前的身影。
她们越来越像了，那点细微的差别，几乎很难寻到。
“混沌——你就算杀死我，你也无法彻底毁灭鬼笑靥！呵哈哈哈，就算我重回胎中，也能看见鬼笑靥再度肆虐六界的场景。你们能救这些废物一次，还能救第二次吗？”
红以是天地之胎所孕育的，它永远不会真正死去，万年之后，它会得到重生，而那时候它将失去所有的记忆。
它笑着也哭着，在秦别枝往前甩下手掌时被灰色所吞噬，唯留尾音摇曳长长回荡于天斗台之中、之外。
纯白的光团冲破灰色没入长夜，消失无踪，它的声音散去这方天地便恢复沉寂。
秦别枝没说话，混沌也没说话，后者看着前方残余的战场，怔愣着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接下来要怎么做？”秦别枝问，她的声音打断混沌的出神。
“什么也做不了。鬼笑靥的来历，从古至今我们都没有搞清楚过，或许它本就不属于我们的世界。三千世界如此之大，谁知道它从何而来，又是谁放在这儿，用命运的话来说，搞不好就是要六界自己想办法解决，才能真正解决它吧。六界，注定要遭此一劫。”
“那时没遭吗？也算惨绝人寰了吧，就因为你们插手还不算数了。”
“……”
混沌没说话，她的唇张合翕动，秦别枝从中读出了两个字——天道。
秦别枝低声骂了句，她蹲下身手掌越过冰层抓住鬼笑靥。
鬼笑靥一入手，她就几乎触摸到那笑脸的正面，牵动的弧度轻轻掠过掌心，让她能清晰地感知到。
她冷着脸猛地攥紧手掌将其碾碎在掌心，松手任其冻在内部，“如果这是必遭的一劫，那有了曾经的经验，六界也能提前准备起来。这样，至少能拖延鬼笑靥的再现。”
混沌拍了拍她的肩，“这与你没什么关系，即使你什么都不干，时间到了它一样会二次爆发，甚至由于没能提前知晓，只会打六界一个措手不及。”
“我知道。”她往前走，“哦对，你什么时候收回去？”
“不收了。”
混沌说出一句令她诧异的话。
“不收的话，这我们灵界不是必胜？”秦别枝挑眉。
“都现在这样了，你还想打界比？”混沌白她一眼，“六天时间，对你们四界就是六个月时间，等你们回去，说不准鬼笑靥都开始行动了。”
她耸耸肩，难怪混沌不收了。
“你还能存在多久？”秦别枝问。
“你还有空担心我？”混沌诧异，“你今天用了神力，很快弥栖就要找上门来了，反正你还差最后的碎片，短期内我还走不了，就再陪陪你好了。”
“……谁想要一个和自己一样的家伙陪啊！每次看到你的脸我都和你出戏好吗！”秦别枝狠狠吐槽。
姬朝衣和燕枯梦紫仅剩她之后就没有再藏，这会儿她就直接去拜托二人去寻四族的众人都去天斗台那儿一聚。
“你自己注意安全。”姬朝衣离开前叮嘱，却又觉得自己这句话有些好笑，这会儿的秦别枝哪里是能被伤害的呢？
“放心啦。”秦别枝弯眸一笑。
天斗台之灵重回胎中之后，这里就失去了其灵，只有最基本的本能运转，抽签什么的也不能再进行。
她并没有等很久，毕竟四族的大乘期都是见到过对峙，也清楚她身上的变化。
四族齐聚，看向秦别枝的目光有质疑有不解，但四位领头者都对她恭恭敬敬，自是没人多说。
“长话短说吧，界比到此结束，神界那边已经同意给四界全部下放仙池……”
“等一下。”都鄢抬起手，目光灼灼地仰头看着秦别枝，“你凭什么代表神界下放仙池，你是灵界的吧？你有什么资格这样说呢？”
“都鄢！”镜天低喝。
“你不认可？那也没关系，反正你只需要听就好。”秦别枝却不准备解释，她简短地将关于鬼笑靥的事情复述，四位领头者都是神色沉重，让得身后的其他族人都意识到严重性。
……
“我不会说什么煽动的话，我将情况摆在你们的眼前，如何选择，就是你们的事情了。我的话说完了，现在来回答一下这位都鄢小姐的问题，凭我就是混沌。”
威压精准展开，她扬眸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