该如何形容那双眼睛？无法说清具体是何种颜色，半透明的银瞳与眼白难以分清界限，天地万物入不了她的眼，高贵到矜傲的目光扫向下方的三人，须臾后才挪开转而抬头看向穹顶。
她缓缓伸出手似是想要抚摸，怀念之情从她的眼里流露，最后轻轻一叹。
此刻的莫音身上散发出与往常截然不同的气场，比起那种天然的单纯要更为淡漠以及无所谓。她不在乎任何人，也不在乎任何事，只是怜悯地望向众生。
她撤去神殿外的屏障，这时候的她不是莫音，只是那位至高无上的秩序神。
莫音从半空落至三人的面前，她并没有要恢复成先前状态的迹象，冷淡地道：“我会离开天宫。”
话落，她没有再说，身形直接消失了。
直到确定她真的离开了，问青流才松口气敢于开口：“好恐怖啊，这还是前面那个姑娘吗？这是完全两个人吧？”
燕枯梦不太理解，但她还是按照先前说好的将金种丢给明照天，“希望你不会让我失望。”
“哈，二轮赛上见。”
天宫之外，方无心有些犯嘀咕，“不对啊，混沌似乎不像秩序觉醒的时候一样直接性格大变样。”
“毕竟我们其他九神都与混沌不同。”莫音的声音从她们的后方响起，“混沌等的是一个人，即使觉醒占据上风的也是那个人。而我们是直接以自身融入一具死胎而转生，觉醒之日，我们的意识就会占据上风，即使尚且有未觉醒的记忆，对我们来说也无用。”
众人一惊，她们当即对着莫音跪拜下去，“见过秩序神。”
莫音的样貌没有太大的变化，可那等压迫感让她们甚至不敢抬头，她落座主位仰头看向投影的光幕，“混沌倒是与我记忆里完全不一样了，除了那张脸。”
方无心欲言又止，片刻后还是问：“那么现在究竟该称呼您为莫音，还是秩序神……？”
“自然是秩序。”她淡道，“区区凡人之名，不可僭越。”
“是。”
方无心有些遗憾，平心而论她可是很喜欢莫音这个小姑娘。
太可惜了。
这时候秩序所观察的光幕中的秦别枝突然抬起头，秩序明明知道对方看不见她，却觉得秦别枝是在看她。
“怎么了？”姬朝衣问。
“有点熟悉的气息。”秦别枝随意地道。
她没有告诉姬朝衣，这股气息有多熟悉，能够穿透空间依旧在她身上留下无法忽略的熟悉的注视，像是穿过了千年。
她想起来昨日看到的那座神殿，心里有个大概的猜测。
是哪位至高神觉醒了吗？是谁？
“秩序大人。”兰沁在众人面前是极少露面的，但这会儿秩序神的彻底觉醒让她无法继续待在蓬莱岛，而是穿梭空间来到观看的大厅中，朝秩序行礼道。
“兰沁，好久不见。”秩序微眯双眸，启唇淡道，“其他那几位还没觉醒？”
“时空大人不知道去了何处，祂应该是最早觉醒的，怪我后来都没有再找到祂。”
“这不怪你，毕竟时空最擅长的就是藏在那些时间里。”秩序道，“我在混沌的身上嗅到了毁灭和时空的气息，不过毁灭应该不是本体和混沌接触的。
“看来，我还算觉醒得早的。”她的末句低喃自语，目光始终没有从秦别枝的身上离开，她的唇瓣启合，不知道说了一句什么。
随着天宫中的人数越来越少，场上的金种大半都有了它的归属，超过十人取得金种可惜还剩了百余人没有被清出去。
若要说有什么好消息，大抵是这百余人几乎都在往一个地点靠近，不出意外的话秦别枝和姬朝衣能在这里遇到另外几个选择清剿的队伍。
事实上也正如她所料想那般，她成功见到了洛衍嫣与谢殊，还有应飞鸿同宋缺时。
“我们倒是想一块儿去了。”洛衍嫣见到秦别枝就知晓她的想法，不由笑道。
“不然等个二十天什么的也太慢了。”秦别枝耸肩，她凑到洛衍嫣的身旁小声问：“师姐，你的魔种的麻烦解决了吗？”
洛衍嫣身上的魔种一直是她最担心的，早先提出的解决方案，也是危机重重。
“还没。”洛衍嫣摇头，“我就是过来跑个过场，主要还是磨炼一下，不然很难一次性找到这么多实力不错的磨刀石，等灵战结束之后我才会正式尝试。”
“你不准备参加界比？”秦别枝诧异。
“嗯，到时候必然会遇到血魔族的人，魔种始终让我难以安心，以防万一在我把它的损耗清除之前，还是减少与魔族的家伙接触才好。”洛衍嫣一顿，“更何况参加灵战能成为前二十，天机门也会发放一批功勋值，能让我换一些东西。”
秦别枝又想起来自己和百万功勋差额巨大的功勋数，念叨地道：“希望这次成为前十能够让我一次性获得八十万……不对，九十万功勋。”
“你很缺功勋？”宋缺时抬眸看向她。
她含糊地道：“需要一个很重要的东西。”
“弟子令牌拿来。”宋缺时伸手。
众目睽睽之下，秦别枝也不担心，直接把令牌放了上去。
须臾后，宋缺时就把它丢回去了。
“给了你五十万功勋，这东西对我来说已经没用了。”
秦别枝怔住，一查看发现功勋已经从十四万两千变成了六十四万两千，她再看向宋缺时感动万分地道：“宋师姐，你人真好！”
掌门说过，成为灵战前十至少能得到五十万功勋，这样一来她就不差还能余下些，这部分多出来的要怎么做她已经想好了。
“小事一桩。”宋缺时笑了笑，“如果你真的觉得我很好，只需要来我们宋家挂个名。”
“挂什么名？”
“自然是你的名，当个挂名的客卿。”
“没问题。”秦别枝自然满口应下，又钻到姬朝衣身旁，“马上我就可以给你换来无上玄莲了。”
她们开始往树林内部赶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