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宫最中央的地方是山清水秀,花团锦簇之地,金种位于最高的山峰上,自高处俯瞰山下众生。
一棵枝干被压得有些弯曲的大树上,秦别枝继续当偷偷观察的那个。新的种子没有被取走之前,姬朝衣的位置会短暂地从令牌上消失,方便她们二人行动。
“这里应该能有一百多人吧。”秦别枝的目光扫过去,除所能看见的百余人,还有同她们一样躲在暗处的,不清楚有多少个的家伙。
百余人开始往山上去,秦别枝并不着急,反正这百余人她都要想办法一次性清出去。她的神识扩散出去,等同于至高神的神识能让她不被其他任何人发现。
待那些人都离开了,秦别枝要走姬朝衣身上带的金种,跟在那群人的后面。
她才走没两步,令牌中便显示两颗金种的位置。
山上,得到金种的那名天骄被追得满山跑,突然有人惊异地喊出声:“另一颗金种离我们好近……不对,这就是冲我们来的吧?!”
他们都不是傻子,不躲着他们等时间结束反而主动找上门,就说明对方认为她的实力足以不惧在场的众人。
“什么实力啊敢这么托大?”谨慎自然没错,但很快就有人觉得这个想法可笑,“先不提我们这里大多是化神后期到大圆满,还有一位半步炼虚的,那人难道就已经是炼虚了吗?”
能够突破到炼虚期的是哪些人他们大多有数,在整个天宫中也只是极少的,最多那么十来人。
但现在还只是整个赛程的前期,这批人未必会早早出手,甚至可能会等最后几人再去直接找人抢才是。
得到金种的那人试图偷偷离开,才迈出去一步就被一只手给抓了回来。
“急着走什么?”女子带着几分调笑的嗓音在他耳边响起,金种毫不费力就落到对方的手上。
秦别枝抛了抛第二颗金种再紧紧握在手心,随意地将那人如丢垃圾般丢到一旁,弯眸朝其余那乌泱泱百余人道:“可以麻烦你们自己捏碎令牌退出去吗?我这个人不太喜欢杀生。”
第一排的十数人目光看向被秦别枝随手一丢就砸入大坑中的倒霉蛋尽数沉默。
好恐怖的肉身力量……
沉闷的一声重物落地,或许激起这些人心里的震惊,却不会有谁真的就此而逃匿,毕竟谁还不是宗门间培养出的天骄?
秦别枝等了须臾见没人准备主动退出便笑得更加开心了。
十分钟后,早已在山下准备好阵法的姬朝衣抬起头看向半山腰,接二连三的有人被打退出去,甚至会有人来不及反应而直接死在秦别枝的手底下。
她垂眸,幻阵与困阵双重组合,她并非嗜杀,自然不会在其中加入杀阵。
比起别的,她现在更加担忧秦别枝的状态。
大约十数人从山上逃窜下来,他们很快就看到了前方拦截的姬朝衣,正欲突出重围就被组合阵拖入其中。
“主动退出吧。”
她简洁地道。
他们自然不甘心,可再不甘心也只能捏碎令牌。
这双重组合阵明显不是他们能破解的,光是逃跑就已经消耗大半的灵力,破阵需要花费的精力与灵力都不是少数。
如果后面那个疯子追上来,那他们可都得死这里头了。
姬朝衣没有管他们。
秦别枝的状态不对劲,这是毋庸置疑的,是因为完全融合了窥命之影与九天神雷让她与混沌最完美地融合了吗?
她无法确定,甚至在这件事情上她做不出什么有力的判断或决策。
“又淘汰了一百三十九个啊。”方无心不知道从哪儿掏出来一包瓜子,一边嗑一边自言自语,“加上冬倾故那边淘汰的还有她们之前淘汰的,就只剩下一千出头了。”
“不止是她们,还有谢家小子和那天生剑体也想到那儿去了。”莫水宗主一身水蓝留仙裙,她的手背撑着额角慵懒地道。
“还有宋家的那丫头。”阳玄宗主道,“她和应飞鸿马上就要碰面了。”
“说起来,那个叫莫音的小姑娘怎么也来了?”莫水宗主问,“她不是才化神不久,这个实力恐怕撑不了多久,我记得她不是由你们蓬莱宗找去的吗?”
“她啊,我们小梦会照顾她的,不用担心。”
“照她们的这个速度下去,恐怕不出五日就能剩下二十人了。”幻音门主叹道。
“那可未必,到时候人越来越少了,反倒越不好找。”
这时,天宫像是突然发生地震一般,猛地颠簸了一下,天宫内的众人皆是感受到这股震动。
无数双眼睛的注视之下,一座森严的金碧辉煌的宫殿出现在最西面。
方无心的瓜子皮当时就吐出来了,“神殿?不对,不是真神殿,是投射下来的神殿,什么玩意儿啊?”
“等等,这座神殿……屏障隔绝很严重,似乎除了本就在范围内的那几个人,其他人都不能进去。”
“谁在那儿?”
“燕枯梦和莫音,还有万归宗的问青流和明照天。”
神殿之外,莫音、燕枯梦和问青流、明照天八目相对。
明照天乃是万归宗大师姐,她自然认识燕枯梦,毕竟对方可是与天剑宗同在蓬莱岛上的蓬莱宗的首席弟子。
燕枯梦毫无波澜地收回目光,反而落到莫音的身上若有所思。
时间回到进入天宫的第一天。
燕枯梦从入天宫起就在找寻莫音的踪迹,她记得方无心说过要她护着莫音直到这次灵战结束。她不知道莫音背后有什么秘密,方无心又为何要这么安排,但她一贯是只做事不多问的。
找到莫音的时候,对方正窝在花园的长椅上。
燕枯梦越过花丛杂草来到她的身边,“你从一开始就在这儿?”
莫音懵懂地点点头,“这里……有很熟悉的气息,只是我还找不到它。”
很熟悉的气息?燕枯梦一直觉得莫音有点怪异,一个人对世界再陌生都不会像她这般表现出懵懂的迷茫,甚至说是单纯到极点……什么也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