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言最终还是没能体会到亲自修(chen)船的快乐。
他被愤怒的艾丽妮揪着衣领,强行带到监禁室门前,尚未靠近,便远远听到了里面传来的嘈杂声。
“加西亚,干得好,狠狠撕咬这个人类的叛徒!”
“你们怎么敢的!我可是齐言点名要留下来的人!”
“噶!”
“混蛋,你竟然敢用自己肮脏的脚踹我的加西亚,我要用你的鲜血洗刷加西亚的脸庞!”
听着监禁室里的动静,齐言意外地挑了挑眉:
“阿玛雅还挺抗揍,不但没死,甚至还能反抗?”
“三人都被捆起来了,但还是闹个没完。”艾丽妮头疼道,“我试图去阻止,结果阿方索船长即便被捆起来,也能轻轻松松一脚把我踹出去。”
齐言:“……”
他揉了揉艾丽妮的小脑袋以示安慰,顺手拔下一根羽毛。
“开门吧,我来帮你找回场子。”
趁艾丽妮发作前,齐言轻描淡写转移这只呆头羽的注意力。
艾丽妮欲怒又止,本能的遵从命令上前将紧闭的房门打开。
开门的瞬间,被捆成一条毛毛虫造型的阿玛雅就蛄蛹着逃出来,神情愤怒又慌乱,完全看不出平日的优雅。
在她身后,加西亚即便被捆住,也用牙死死咬着阿玛雅的鞋跟。
最后方,阿方索已经将捆绑自己的绳索挣脱得差不多,一条腿已经重获自由。
这三位看到艾丽妮将齐言找过来,动作同时一顿。
紧接着阿玛雅就仿佛看见救星般,对着齐言高声道:
“齐言,你不是说我的命还要留着贡献给大群新生的初生,这些人竟然无视你的禁令,要对我痛下杀手!”
加西亚松开嘴,警惕地看着齐言,扭动身子挡在阿方索前面。
“呵,你大概误会了。”
齐言轻笑着蹲在阿玛雅面前:“你只是一袋猫粮罢了,是生是死并不重要,反正海嗣不挑食。”
阿玛雅不敢置信地瞪大眼睛,争辩道:
“我了解海嗣,我知道海嗣的未来和意义,只要让我融入大群,我将成为大群意志的一部分,永远指引大群!”
见齐言对这一说法兴致缺缺,阿玛雅又立即改口道:
“齐言,你与屠谕者说的话我有认真思考过,你说得对,海嗣不需要与人类抢夺养分,但它们需要信息。
我既是人类也是海嗣,我可以担任海嗣的老师,你就是我的校长,只要能让我为海嗣出力,我可以接受一切待遇!”
“呸!人类的叛徒!”
阿方索听得怒火中烧,对着阿玛雅狠狠啐了一口。
齐言懒得搭理已经被折磨到有些发癫的阿玛雅,对着艾丽妮挥挥手示意她来处理。
艾丽妮茫然地挠挠头,而后掏出手炮对准阿玛雅。
“你是笨蛋吗?”
齐言气得一指头戳在艾丽妮光洁的额头上。
“唔!”
艾丽妮吃痛,抱着脑袋不解道:“你不是让我处理掉她吗?”
“我还让你处理她爸呢!”齐言没好气道。
“哎?她父亲是谁?在哪里?也是深海教会的人吗?”
“……”
现场一片安静。
就连加西亚都忍不住用古怪的眼神端详艾丽妮。
齐言双目紧闭,掐着自己人中深吸一口气。
他简直不敢想象达里奥身为艾丽妮的老师,日常生活要被气成什么样子。
“算了,没你事了,一边玩去吧。”齐言有气无力摆手道。
艾丽妮尴尬的笑笑,后退两步,而后便默认自己完成了齐言的任务,开始瞪大眼睛看戏。
齐言:“……阿方索,咱们还是说正事吧。”
“我跟你没什么好谈的。”阿方索收敛心神,硬气道,“成王败寇,这艘船我坚守了六十余年,最终却落入你的手中。
我不知道你与海嗣勾结的背后有什么真相,我也无意去管,即便你现在立即处死我,我也不会皱一下眉头。”
“瞧你说得,我齐小白又不是什么活阎王。”
齐言用脚将阿玛雅扒拉着在地上转半圈,一屁股坐在她身上,笑呵呵道:“我不准备对你做什么,相反,我会带你回到伊比利亚,你的老朋友还等着与你相见呢。”
阿方索一怔:“老朋友?谁?”
“卡门。”
“……呵,那个家伙竟然还活着。”阿方索嗤笑一声,“他现在已经成了国教会的教宗吗?”
“国教会已经是过去式啦,现在的国教会改革成审判庭了,卡门是圣徒。”齐言耐心解释道。
听到这个消息,阿方索顿时仿佛听到天大的笑话,毫不掩饰自己的轻蔑与不屑。
“圣徒……呵,圣徒!”他讥讽道,“国教会当年就不敢面对那些落魄的王族,我可以猜到,那些所谓的王族活不到现在,伊比利亚早已没有王族。
可即便如此,卡门的头上已经没有那些腐朽的桎梏,他仍然不敢成为教宗,反而用一个徒有其名的圣徒称谓遮掩自己的怯弱。”
“够了!”
艾丽妮一声娇喝,怒不可遏道:“我不许你这样侮辱圣徒阁下!”
阿方索冷笑一声,不置可否。
齐言抬手示意艾丽妮冷静,他则对阿方索询问道:
“这里,你以哪个国度命名的?”
“莱塔尼亚。”
“那你知道现在的莱塔尼亚如果想弄死伊比利亚,最大的麻烦是什么吗?”
“……是什么?”
“是两国之间有一个拉特兰。”齐言淡笑道,“伊比利亚早已不是你印象中那个黄金时代的残影了,卡门凭借自己的坚守让伊比利亚渡过最黑暗的年代,没有让伊比利亚如高卢般被诸国蚕食。
这个在你口中怯弱的圣徒卡门坚守国土时,我们勇敢的阿方索船长在做什么?”
阿方索:“……”
“他在自己的船上,撅着屁股擦干净地板后,得意洋洋宣布……看啊,我已经将莱塔尼亚征服!”
“够了……”
“当卡门背负无数辱骂,乱世用重典,沉珂下猛药,以雷霆手腕清扫国内隐患时,我们伟大的阿方索船长指着一只恐鱼的尸体,意气风发……看啊,没有什么可以玷污黄金时代的伊比利亚!”
“你懂什么……”
“你要不要猜猜,在你已经丧失归岸希望,认为自己被舍弃在汪洋之中时,是谁亲手批下条令,让一批又一批审判官以性命尝试重启伊比利亚之眼?”
“……”
阿方索瞳孔猛地一缩。
他如同石化般僵在原地,许久后才艰难的追问道:
“你说……他还没有放弃过愚人号?”
“我不知道。”齐言双手抱怀。
“你在耍我?”阿方索勃然大怒。
“但我知道一件事。”齐言慢悠悠道,“当年大静谧笼罩伊比利亚的领土,让大片陆地沉入海水,地貌早已发生改变。
可当我们商议收复伊比利亚之眼时,是卡门熟练且清晰地在地图上画出航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