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言被特雷西斯一个突兀的问题，问到陷入深深自我怀疑。
在特雷西斯紧张的注视下，齐言犹犹豫豫问道：
“你们萨卡兹的魔王……什么待遇？”
特雷西斯：“……”
“对文凭有要求吗？”齐言也有些紧张，“我才高中没毕业，但我一直觉得这是我的优势。”
特雷西斯：“…………”
“不过我有带领团队的经验！”齐言拍着胸脯说道，“当年在切城，我刚一接手乌萨斯的那些熊孩子，就来了波攘外必先安内的政策，轻轻松松弄死了一大批，都不用我自己动手的那种。”
特雷西斯：“………………”
看着特雷西斯越来越黑的脸，齐言又露出几分腼腆：
“虽然我也知道空降当领导影响不太好，但既然大家都说我是魔王，这说明我肯定有当魔王的资质。
总之，谢谢大家的认可，我会好好担任这个魔王的。”
“……我是问你曾经当没当过魔王。”特雷西斯叹息道。
曼弗雷德此刻也收起乱七八糟的思绪，一瞬不瞬盯住齐言。
从他得知齐言曾是某个魔王后，他对齐言的看法就变得十分复杂。
萨卡兹如果真的有齐言这种实力与谋略兼具的魔王，特雷西斯肩上的负担绝对会减轻很多，萨卡兹的未来也……至少不会再被压得抬不起头。
此刻见特雷西斯打开天窗说亮话，与齐言当面对质，曼弗雷德心跳都忍不住微微加速。
齐言挠挠头，不解道：
“你为什么会有这种疑问？”
“变形者曾提过一嘴。”
“乐子人的话你也信？”
“……你对萨卡兹也格外了解。”
“我对谁不了解？这不是我的人设吗？”
“……你曾说过，因为我没当过魔王，所以我对一些事情无法理解。”特雷西斯咬牙道，“那么言外之意，不就是你当过魔王，所以才对那些事情充分了解？”
见特雷西斯越说越坚定，齐言有些傻眼。
他吸了口气，拍了拍特雷西斯的肩膀，满脸悲悯：
“娃啊，你着相了！
下次你再看到变形者，我教你一招，你就指着他鼻子大喝‘好你个坐忘道’，他自会现出原形。”
特雷西斯：？
“这句话是变形者一脉的什么特殊命门吗？”特雷西斯眉头几乎锁成一个‘川’字。
“当然，我齐小白从不说谎。”齐言一脸认真。
特雷西斯将信将疑，但很快又回过神：
“你还没回答我的问题。”
“魔王，并不重要。”
齐言拼尽全力绷紧自己的面部肌肉，尽量让自己变得诚恳。
听到这句曾经从自己口中说出的话，特雷西斯心头一震，强行按下自己追问的心思。
他低头皱眉苦思片刻，随后眉头舒展。
齐言其实已经给了他回答。
齐言是不是魔王，并不重要。
就算是，他也凭自己手段摘下‘黑冠’，彻底卸下这份责任。
也许齐言不想提及那段过往，但变形者一脉那么重要的命门，都已经被齐言透露出。
只有魔王，且还要是从悠久的历史中走出的魔王，才有可能知晓这种特殊的隐秘。
他只需要找个机会，去试探一下变形者，就可以得到自己想要的信息。
特雷西斯扭头看向曼弗雷德，师徒二人心领神会，默契地互相点头。
齐言默默看着这对师徒，偷偷咬了好几下自己的舌头，才压住那几欲上扬的嘴角，他努力仰起头，假意在认真眺望远处的伦蒂尼姆。
而后他就发现远处中出现一道异象。
“你们看那是什么东西？”齐言抬手一指，“我怎么感觉有点眼熟？”
特雷西斯师徒扭头看去，随后二人瞳孔齐齐一缩。
伦蒂尼姆天际翻涌的阴云下方，一颗黑色的流星自远处飞掠而来，精准砸中伦蒂尼姆本就残破的城墙。
轰鸣声如同平地惊雷，城墙在这一击之下剧烈颤抖起来，却没有坍塌。
那道黑色流星即便是远远飞射而来，力道也没有任何溃散，集中在一点轻松贯穿城墙，只留下一个直径数米的巨大空洞。
曼弗雷德心尖都在滴血，眼中写满痛苦：
“那是什么手段？”
特雷西斯皱眉：
“是一杆长枪……它贯穿了城墙，这个方向……它是奔着城内战场去的。”
“我认出来了，那是老爷子的爱国者导弹！”
齐言后知后觉认出这既熟悉又陌生的一击：“我可没少被它砸死，没想到亲眼目睹竟是这般场景，一下子将城墙都洞穿了。”
特雷西斯眼睁睁看着城内伴随长枪落下后，涌起新一轮暗红色雾气，与城内食腐者的巫术分庭对抗。
两个古老的萨卡兹王庭，在这座异国的城邦中，以最古老的巫术展开对决。
特雷西斯面色无悲无喜。
当初食腐者之王去找温迪戈时，他就已经预想过两种结果，而如今全都发生了。
好消息，食腐者之王回来了，并且将温迪戈也带回来了。
坏消息，温迪戈是来帮对面的。
曼弗雷德则扭头看向齐言：“所以这就是你说的外援？”
“……没错！”
齐言本着连魔王的名头都认下了，也不差这一个，当即脸不红心不跳选择承认。
“你永远也想不到我有多少外援。”齐言傲然道，“因为太多了，所以我才数不过来，你懂了吗？”
曼弗雷德：“……”
看着突然上嘴脸的齐言，曼弗雷德心中惊疑不定。
他是真心有些被齐言弄懵了，一时间不知道齐言这是在故弄玄虚，还是真的胸有成竹。
正盘算着，曼弗雷德突然感觉眼前又是一亮。
他仰起头，愕然看着天空中洒落的金色光雨：
“这……这不是天灾，这是某个人的源石技艺？”
“卧槽，我叔叔也来了！”齐言一声惊呼。
曼弗雷德眼睛瞪圆。
你惊讶什么？
这不是你的外援吗？
一波未平，一波又起，没等曼弗雷德张口吐槽，他又看见天际云层突然出现三个破洞，三支玄铁重箭穿透云层，同时落向城内。
“卧槽，博士这就把玄铁大位拉出来了？”齐言再次惊呼。
曼弗雷德：“……”
眼见这接连三波天降奇兵，城内萨卡兹一方火力明显出现颓势，曼弗雷德心情复杂到极点。
“所以……还有吗？”他扭头询问齐言。
齐言托住下巴，皱眉苦思片刻，神神秘秘道：
“如有。”
曼弗雷德：？
特雷西斯观望着城内的战况，意识到自己的安排在这接连打几下，再想取胜恐怕十分艰难。
他黑着脸，对齐言质问道：
“我并不介意自己再次败在你手中，但我本以为自己已经足够坦诚，你却这样戏耍于我。
这就是说好的双赢？你难道就是为了骗我给你的地块做城镇规划？”
齐言抬手挠挠脸，尴尬一笑：
“双赢其实也可以用另一个方式来理解。”
特雷西斯无言瞪着齐言。
曼弗雷德收回视线，加入特雷西斯的队列。
面对这师徒二人的注目礼，齐言摊手无辜道：
“双赢，指我赢两次。”
“……我要回城。”
特雷西斯丢下一句，警惕的瞪着齐言慢慢挪动脚步，见齐言没有动手阻拦的意思，转身快步离去。
曼弗雷德紧紧跟在后面，紧锁的眉头让人一眼就可以看出他心中的担忧。
“早知道当初就不把担子都压在赫德雷身上了。”曼弗雷德低声自责，“城内这些家伙大乱斗，他一个普通的萨卡兹掺和进去，还本身就带着伤，万一……哎！”
齐言目送二人走到地块边缘，突然想到什么，高声问道：
“大特老师，你答应的物资和营帐，还有帮忙建设登陆口岸的事，还作数吗？”
特雷西斯脚步一个踉跄，差点从边缘摔下去。
他稳住身形，明显经过短暂的心里交锋后才回过头：
“算！”
“慢走，不送。”
齐言闻言顿时满脸笑容，热情地挥手与二人告别。
等这对师徒身影消失在地块边缘后，齐言笑容才慢慢敛去：
“大特老师这是搞什么名堂，上赶着帮我搞建设……
猜不透，不猜了，反正他打不过我，等回头找博士帮忙分析吧。”
将这些乱七八糟的念头丢在脑后，齐言转身甩着尾巴朝着爱国者导弹飞来方向撒欢似的跑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