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晚,繁华的淮水镇上灯火通明,家家户户门口挂着灯笼,红彤彤的连成一片。
夜晚街上的行人众多,赵新月挤在人群中慢慢往前挤过去,好不容易挤进去,人太多了,忘记自己只是一个孩子,不知道被谁推了一把,眼看着就要掉进一个水里,被一个大手给拉了回来。
赵新月感觉脑子都在发懵,回过神来,面前一个憨厚老实模样的高汉子正看着她。
“多谢哥哥。”
“嘿嘿.......”
赵新月本想好好感谢,可眼前的人只顾着傻笑,心中不免疑惑,这大哥哥怎么感觉有些不正常,一直盯着自己傻笑。
“妹妹,吃糖,吃糖。”
这憨厚汉子傻傻的笑,从怀中掏出一块糖“别去,水..有水。”
这汉子似乎是智商有些低下,赵新月呆呆的接过糖,这汉子拍拍自己手上,似乎是觉得自己脏,赵新月没反应过来就被提了起来,然后被放在一边的栏杆旁。
“抱...抱着。”
赵新月有些感动,感激的对着面前这个高大的汉子说了声谢谢。
面前的汉子摇摇头,只听后面挤进来一个怒气冲冲的干瘦小子,跳起来揪住这汉子的耳朵,辱骂声入耳,一下子就把人带走了。
“哎.....等等。”赵新月还想把糖还给他,这样的人,心智如同小孩,看他衣着破烂,人又有些痴傻,这糖应该还给他才是。
只是人太多了,还挤不进去,前面太多人了,赵新月怕自己再被挤下水,死死地抱着栏杆。
“听说没,那云春楼的花魁今日要在这河面上寻诗作乐,咱们今日也能一饱眼福了!”
“我听说,不是说丑如八十老母嘛,长那样也敢出来见人,我看啊这花魁徒有虚名。”
“你有几个银子,你见着没,吹牛也没个度,人家就算长的不好看,那琴棋书画样样精通,那也比你强。”
“哎..我说你,我说的又不是你,你呛我做甚。”
“出来了!船出来了!”
人群一下子骚动起来,赵新月就在原地抱着栏杆,等人群往前走了,自个才松手。
人群一散,只见姜清云也离自己不远,也是死死抱着栏杆。
“小姐,快回来。”一姜清云身边的丫鬟跑来,刚才人太多了,马车动弹不得,人一下子被冲散了,见两位小姐平安无事,丫鬟松了一口气。
丫鬟带着两人回来时,赵新月这才看见,娘亲正为姜夫人扶簪子,刚才人太多,挤的没个形状,躲进马车了,结果发现两人不见了。
见丫鬟找回来了,许莲花才松了一口气,抱着赵新月上马车。
“前方发生何事,居然如此多人。”姜夫人伸着脑袋看着前方堵成一片的人。
“回夫人,前方是画舫游船,听闻今晚云春楼花魁在场,寻诗作乐,所以人多了些,还请夫人赎罪,小的没打听好,让两位小姐夫人受惊了。”
“知道了,回去领罚。”姜夫人有些不开心,她今晚约许莲花出门游玩,还遇上这一档子事,当即要改道离开。
人头攒动,许莲花为这丫鬟开脱了。也同意换一条道,赵新月和姜青鱼却想看的很,可姜夫人不同意去,带着她们去了茶楼。
“娘......”姜清云可怜兮兮的拉着姜夫人,想去看的心思都明白,姜夫人哼了一声,捏了捏姜清云的小脸“你的心思娘知道,看你们两个是不是都想去看热闹,听话随娘亲去茶楼。”
“莲花妹妹我家茶楼过些时日便要租出去了,我带你去瞧瞧,明日你可就要回去了,不能多玩几天吗?”
姜夫人道。
许莲花也没办法来了这么多天了,公婆夫君还在家,也不好多讨扰姜夫人了。
“如兰妹妹,怕是不行了,你看我来了这些时日,家中也有农活要忙,实在是不多讨扰了,不如改日请如兰妹妹到沟子村游玩。”
“唉...那好,到时候我带上我家的小丫头一起去去府上坐坐。”姜夫人心中虽有不舍,总不能强求,便同意了。
许莲花突然决定回沟子村也在赵新月的意料之内,姜夫人实在是太客气了,这些日子带在娘亲四处游玩,买这买哪儿,再待下去,怕是莫府都要被姜夫人送出来了,许莲花也不好意思,说了好几日的要回沟子村。
赵新月拉着姜清云上茶楼,姜清云还有些闷闷不乐“这么快就要回家了啊,月月你就不能多陪陪我嘛,还说要去看画舫,现在倒好连画舫也看不成了。”
“是嘛,你个丫头,你看看窗外。”姜夫人道。
“窗外?”赵新月两人来到窗边,这里位置高,一眼便能看到几百米的淮水河,淮水河中心花灯漂浮,一艘巨大的画舫慢慢游来,上头花花绿绿的姑娘仔细看还能看清手中抱的乐器。
“这里能看见!娘!你真好!”姜清云撒丫子的高兴,又换了一扇窗户,踮起脚看着下方的画舫游船。
“你看看这丫头,调皮吧。”姜夫人忍不住跟许莲花打趣。
丫鬟搬来凳子,两人爬上去,趴在窗户上看。
“这人真多,小怜姑娘是不是也在这儿?”姜清云道。
“对,咱们先看着,你看里头一身雪色长衣的就是小怜。”赵新月指了指,今晚的小怜一身雪色长衣,在人群中格外醒目,另一头是一身红衣衫的红蔷,正与小怜交流着。
只可惜赵新月从始至终没有见到过红蔷,见到这情景还以为是小怜的朋友。
再多看一会儿,赵新月就明白了,虽然听不见在说什么,但只听一阵呼声后,场上的姑娘下去了一大批,画舫游船渐渐靠近岸边,只听的一阵欢呼声,大到探讨绣花的许莲花和姜如兰也忍不住侧目。
“好!真是好!这位红蔷姑娘真是秒啊!一手琵琶谈的真是厉害,我虽然听不懂,也感觉到其中的厉害。”
“切,现在船上就两位姑娘了!我跟你说,你们可得捏好手中的票子,那日我见过两位在台上比试,你们是不知道,那小怜姑娘,一手琴技,妙过云春楼全部的姑娘,面若仙子,那才是花魁,红蔷这样的我早看腻了!”
周围的人高声对着船上的红蔷评头论足,其中夹杂着不太好的言语,听得红蔷险些维持不住表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