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一圈围过来探望自己的朋友,丹·迪斯特有些窘迫想要起身,却被一旁的凯特蕾尔按回了床上。
“你不知道自己昏倒时脸色差得有多吓人吗,这么着急起来干什么?”她按着对方的肩膀顺势把人推回床上:“你真的把我跟……阿姨吓得不轻,还有泰德老师。”
听到老师两个字,丹浑身别扭跟着咂咂嘴嘟囔:“她怎么就成了老师了。”
打着哈哈的人继续重复着自己完全没问题,只是因为缺少能量才会晕倒,也为这么围上来看望自己的人感叹。
虽然她现在真的卸下了重负,但没能解决阿奇尔·安德森还是难泄心头这些年的不悦,尤其是对方那些无聊的暴力。
尽管她小时候已经多次反抗,母亲也学会利用工具抵抗,但无论对方做过什么,仅仅一次那画面也会刻进了她的记忆中。
这样的人凭什么笑着躲在背后隐身,凭什么等自己所为悔悟后自顾自替别人原谅了自己?也过于可笑了。
收敛情绪,她强行起身笑着展示自己完全恢复的身子,还不忘原地转圈展示,在面对众人担忧和催促下也都一一解释后,和这些朋友一一告别。
松了口气,丹抬手放在被子上感叹着。
凯特蕾尔默默关上房门,此时只剩两人。
径直走向病床旁坐下,她坐正了身体一脸严肃:“你当时有事情瞒着我们,对吧?”
“我从没见过你那样的表情……根本不不会是没事,还是说你答应星域主什么要求了?”她依依不饶继续盯着丹的脸庞,不打算放过她任何一个表情。
“没有,我们没有说任何事,就像我说的那样,谈了几个她想知道的问题,我也问了几个我好奇的内容,等价交换。”丹满意地点点头:“而且,现在我还不是躺在这里悠闲养病的时候,何况我根本没什么病痛。”
“那到底……”凯特蕾尔回忆起丹坐在机甲中大屏幕上那决绝又狠厉的目光思绪飘远。
“其实我是私下和战斗的神态肯定会不一样啊,您不会就因为这个开始害怕然后不接近我了吧?”丹故意拉开话题伸手揽住了对方的手臂继续哀叹:“再说了,总不能跟星域主说话还要被吓得结结巴巴吧 。”
凯特蕾尔看了眼语气变软还晃着自己手臂的人有些意外接着狠狠摇头。
那眼神跟平时真的不太一样,如果说她觉得这副模样在哪见过,那应该就是那年对方推开自己的时候,可还是有些不一样——对,总给人一种不顾一切赴死的感觉。
像是所有的事情都不在意后有些疯狂的状态。
她无法开口,不过是握住对方的手心寻找一丝后怕的畏惧:“真该庆幸星域主没对你做什么。”
“我说那些话也就是因为战犬的问题想单独沟通而已,毕竟星域主很难接近嘛,好不容易有机会再见面,而且当年我就因为被研究所抓来实验有些不满,所以才……”
想到这里,丹突然意识到一点:对方不会是特意回到那个时间节点让她跟周围人解释不清的吧?!
一边解释一边跑神的人有些后悔。
早知可以回溯时间,她就该拜托对方把时间扭转到这些人走进训练室观察前。
最后千说万说,她终于圆出一条还算合理的借口:她和星域主当年关系就不错,但碍于人员太多她忘了收敛就这么挑衅对方,两人谈论了关于战犬和异形的事情随后达成共识离开。
丹还一脸认真说着谈话的内容需要保密才会把人赶了出去。
“不然我都在那么多人面前说成那样,星域主怎么还会笑呵呵地离开了?”她露出完美笑容:“好了好了,别耽误你们研究了,说不定过一段就又要下达新指令了……”
的确,丹·迪斯特的随口一语成谶。
暂缓关于智型机甲核心技术的研究,加强异形可控方向的力度。
这种空头指令一下,丹也明白了几分,或许是星域主打算暂时放一放表面上的研究内容,转而着手去处理异形和所谓上司的问题。
说白了,有时丹·迪斯特总会恍惚,恍惚认为她所处的位置不过是一个巨大的从‘幻象中产生的舞台’,所有人都是角色,在这看不到边的舞台的各自肆意表演,没有句号,也没人喊停。
得知丹收到了可以随意出入研究所的权限那刻,凯特蕾尔担心的想法也跟着落地,有些意外:“你跟星域主认识?什么时候关系那么好了。”
“毕竟我说了,在研究所还是有点声望的。”丹干咳两声挺直背背手仰起头:“这下总该相信了吧。”
“好了,知道你是在担心,我会有把握的。”她凑近对方喃喃:“以后都不会再有这种事了。”
“我最近会跟母亲要回安德森家一趟,可能你暂时会忙一些。”丹一脸认真。
想起当时提出主动去找阿奇尔要和母亲一起揭穿对方真实面貌时,母亲还有些拒绝,毕竟秉着不想过于显眼的目的。
得知对方顾虑,她也仔细的把阿奇尔所犯下的错细细讲了一遍:“我们不去亲自见证他的惨状,还要等着他被收进监狱吗。”
“她不会有机会知道你是谁,没这个机会说出口的,放心吧。”丹冷哼一声。
上次她还破天荒的收到了阿奇尔的air,内容甚至是什么有空可以回家看看。
这话从阿奇尔嘴里吐出来,实在过于讥讽了,难不成她演戏对方当真也就算了,还悄悄把自己曾对妻女做过什么都给忘了吗。
幸好知道了后面母亲都有利用自己的手段反抗,她的心情起码没那么糟了。
坐在返程的浮空车上,丹凝望着窗外的视线移回自己母亲身上:“其实我有好奇过一件事。”
“母亲当年不是早有防备吗,对于逼婚这件事,那后来又是怎么避开跟阿奇尔相处的呢。”她的表情认真严肃,丝毫没有开玩笑的意思。
“如果你想知道的话。”伊迪丝无奈一笑:“利用信息素跟药物制造某些幻觉就好了。”
这话从笑得风轻云淡的人嘴里说出口,就像是在讨论今天吃什么一样轻松。
伊迪丝手指敲着手臂,面具下的表情轻蔑:“也多亏这点,慢慢相处中那家伙的疑心病才会更重,再完全暴露自己的本性。”
缓缓移开视线,心中再次浮现出当初的怀疑:自己,真的是阿奇尔的孩子吗?
虽然这点并不是那么重要,又难免好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