苗一一看出他们的挣扎,先开口道:“宋叔,这药着实难得也珍贵,但毕竟也只是死物,比不得人命,所以我想用来救大家伙的性命。”
兆阳村众人闻言,不少眼睛都亮了,面露喜色。
宋老爹却忙摆手,“使不得,使不得,如此神药,用在我们这些泥腿子身上,着实浪费了,我们也无法回报什么,苗姑娘心思纯善,我们却不能叫您无端错失神药。”
他说时,已是老泪纵横,显然心中也处于艰难痛苦的拉扯中。
其余人闻言,面色也是一黯,眼底的光亮瞬间消失。
苗一一却道:“我自是有条件的。”
宋老爹闻言表情一顿,猛的抬头,“什么?”
反应过来后,忙问,“什么条件?”
其余人也纷纷紧张盯着她。
苗一一笑道,“我正好需大量人手帮我种田,看大家应都是种田好手,我就纯把此药当酬金,雇佣你们为我种五年的田,如何?”
卫青辞侧头,意外的看着她。
宋老爹蹙眉,迟疑道:“仅我们一行劳力,哪抵得过此等神药价值……”
苗一一却是摇头,“我要种的东西也非寻常之物,因此需要一些可信之人,对我来说,一颗药若能换几百可信的劳力,那就是物有所值了。”
众人闻言,都大为诧异。
心想她要种的难道是什么珍稀的药材?
宋老爹有些心动了,主要是有机会他也不想放弃村人的命。
他明白这是苗一一有意帮忙,但他还是可耻的心动。
苗一一道:“宋叔还需尽快做决定,毕竟大家等不得。”
宋老爹转头看向倒了一地的伤员。
其中有许多人至今还处于昏迷中没有醒来。
若这么下去,兴许也不会再有醒来的机会。
其余人也都紧张的看着他。
私心里,她们当然都希望大家能活下来。
倒是宋词看得清,他道:“爹,你之前也说了,命在才有机会报恩,往后时间还长,总有机会。”
宋老爹明白儿子的意思。
他咬咬牙,“好,我宋峰,代表兆阳村全村人承东家的情,往后定然带全村人鞍前马后,鞠躬尽瘁,若谁敢对东家不利,我会先要了他的命!”
最后一句,他转头看向其他人。
包括不远处一些清醒着的伤患。
这句话,显然是说给他们听的。
众人都一凛,有点气力能说话的纷纷举手发誓效忠。
苗一一反倒被他们这认真的态度弄得有些麻爪。
她忙道:“我可不是要你们卖身,只是雇佣而已,平时也只需种田,五年后便可自由选择。”
宋老爹忙道:“东家不用推拒,也是我等私心作祟,兴许跟着东家,才是我等的活命机会,且东家三翻四次救我等性命,对我等来说再生之恩都不为过,我等愿一生追随,为东家当牛做马。”
苗一一皱眉,“不是……”
宋老爹却态度坚决,“若东家不答应,我们也没脸受这般大恩。”
“这……”苗一一转头看向卫青辞。
卫青辞朝她点头。
他也没觉得有什么不对,这些人的命是苗一一救的。
若没有她,他们也会死,给她卖命也是应该的。
何况苗一一雇佣他们种田也算变相给他们一个安稳生活,这又是一种恩惠。
苗一一无奈,干脆先应下,以后的事以后再说。
“行,不过我要找个安全点的地方先处理药。”
众人闻言都是一喜。
但说到安全的地方,又有点犯难。
这里前不着村后不着店,也没个隐蔽的地方。
这时卫青辞开口,“搭个帐篷吧。”
众人被一提醒,立即都跑去搭帐篷。
苗一一松口气,跟卫青辞说了声就坐回车上,低声跟药鼠沟通。
之前谈话的时候,药鼠在篮子里都很躁动。
显然灵液对它的吸引力着实强。
苗一一这次跟它沟通,对方也终于积极回应。
最后一人一鼠达成交易。
药鼠认她为主,她三天喂一滴灵液。
团子蹲在她旁边,爪子拍了拍,表示它也要。
苗一一笑眯眯揉乱团子的毛,“当然不会忘记我家团子了。”
帐篷很快搭好,苗一一抱着篮子进去。
团子也屁颠颠跟进去。
她进去后,众人都围在帐篷周围,警惕防备。
一进入帐篷,苗一一立刻用滴管,直接在空间抽了一点灵液。
分别给药鼠和兔狲都喂了一滴。
不是她吝啬,而是这个东西灵气太足,肉体凡胎多吃无法消耗容易爆体而亡。
三天一滴也是系统给出的安全范围内的量。
不过即便只是一滴,力量也非常足。
药鼠和兔狲吃完就陷入沉睡。
好在药鼠入睡前给拉了几颗屎。
苗一一用布把屎捡出来。
药鼠拉的屎其实不脏,像一颗小珠子,还带点碧色花纹,远远看着有点像某种矿石打磨的珠子,也没有任何异味,只有一股清单的药香。
药鼠这次拉了八颗天灵脂,她把六颗收起来。
另外两颗放进装着水的竹筒里,才掀开帘子出去。
外面已经架上大锅,按照苗一一说的比例开始煮水。
见她出来,都面含希冀的朝她看去。
苗一一笑着走到锅边,把竹筒里的水倒进去。
天灵脂入水即化,已经消散在水中。
等水煮开,重伤的喝三口的量,轻伤的喝一口。
天灵脂的效果的确很强。
加上药鼠是喝了灵液才产出,所以上面也带了点灵气,加强了药性。
所以众人喝完就都能明显感觉到身体的变化。
连一些始终昏迷不醒的也在不久后悠悠转醒。
随后从村人口中得知所有情况后,也跟着发誓效忠苗一一。
村人情况有好转,大家心情也没那么沉重绝望。
下午一些伤重却也不至于无法动弹的,在喝过药水后恢复点气力,能动弹后也挣扎起来帮忙干点活。
他们把死去的所有村人的尸体安放到一处,砍树架柴,全部火葬。
已经没亲人的,便由宋家父子帮着收起骨灰,寻处地方埋葬。
还有亲人的,便由亲人自行收好骨灰,是就地埋葬还是带走都由个人定夺。
火葬的事苗一一和卫青辞都没有参与。
听着风中传来的哭声,她轻叹了口气。
他们不知道的是,相隔差不多三千米左右的距离,有一群人正在缓慢前行。
而他们前进的路线,如果没有意外,正好就是苗一一他们停留的地方。
这些人衣裳褴褛,身形枯瘦,表情麻木,如同行尸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