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心儿她真的就……
穆家被突如其来的悲伤笼罩。
整个乱了!
《穆明楼》
心儿早就不在乎自己的生死了,她逼问黎成来意。
黎成只得道明小武的部署和康诗远的请求。
心儿听来会心一笑,你个小子这么个折腾法,还不如直接来冲我发脾气,勒令我再也不许半夜出门不就是了,你又不是没干过!
娇嗔他一句,心儿美了,好似小武的哪一张张小脸都幻灯片似的撞上她心头!
她懂得他豁出命去也要哄她乖!
但到底要召一个谁出来终结这一连串的暴案?
心儿慢慢闭上眼睛,一整夜了,她才敢合眼这一下。
许森定住眸子盯着她,随她眼角滚落的泪珠止不住泪流,却看她如眼中的瞳仁,心儿!
黎成蹭乎一把鼻涕眼泪,又紧跟着咬了指头叫停自己,别出声。
王者的频位好比尺子上密密麻麻的刻度,每一个数位占据一个王者,或者是一群。
只要敲错一个音频,你召出来的就不知道是谁!
后果不堪设想!
心儿的小脸越加吃紧,冷汗直冒。
她拼尽全力在脑中搜索位同王者,另一手的几根指头定在半空不停抽搐,却始终没有敲一下床榻。
许森急了,攥紧她的手拭去心儿额头的汗珠,好想劝她别太拼别太急,你快撑不住了!
狼群?王者?位同王者?小武?康诗远?
到底要送谁的命去?
几何?几何?
若真随机组合?
太难了!
心儿心血翻腾,终于忍不住嘴角流血……
“心儿!心儿,我求你了,停下,停下来,别试了,别,不要,不要啊心儿……”
“大小姐!大小姐啊大小姐……”黎成也急的嚎啕,哐哐叩头。
但心儿执拗,对于一个王者而言,死又如何?
如果她的终结是能换小武平安回家就怎么都值了。
这种牺牲,太过辉煌!
她还只一笑。
可不是他。
再换。
这个也不行。
下一个?
快。
还不行!
居然……
我?
突然心儿嚎啕大哭,“啊啊啊啊……”
她耗尽脑力能筛选出一个个王者;
颤抖的指头尖也绝对能敲去音频;
却使尽浑身力道都没能将二者一一对应。
失之毫厘,差之千里;
频位不准,一切枉然。
她透支了所有心力!
心儿攥紧颤巍巍的几指哐哐砸响床板,恨,太恨了,怎么都没想过我会死的这么废物!
信令,不是谁都可以传的。
是不是岸娇临终时,也是这般绝望!
“大小姐您别急别激动,不能生气啊这可使不得!我,我这就去送了神颜给小武哥,他会没事的!”
这似乎是心儿最愿意听到的话了。
黎成一脚没影,剩许森厮守在她榻前。
突然一个身影夺门而入,像载着胜利的曙光,“心儿!”
她睁开眼,笑着落下委屈的泪,是灵儿!
灵儿跑来榻前一瞧,娇灿的笑脸瞬间泪目,就知道你一定是拼了命!
心儿的眼中心花怒放,就知道一定还能见你最后一眼!
相公的大仇报了,她怎能不回来!
却怎么都没准备好,下一个就要送你走!
灵儿倔强地摇头。
门外却传来杖队的响动,是二老不愿陆灵儿私自回宅。
凛儿归天那日她就是突然闯进养宁居;
今日心儿病危,她又敢直闯穆明楼?
就算凛儿大仇报了,又与她何干?
给我打她出去,再不许回来!
陶月丫冲撞开所有人,扑到门前呼喊:“灵儿姐,你快走——”
许森急得起身拉扯她,又哭劝:“灵儿快走吧!有这一眼,够了!”
两个小美人纤长的手臂紧紧相连,攥住的十指久久不愿撒开。
四目相对,生离死别!
忽然灵儿扑爬回来,她想到了!
“心儿,我们可以用最初的法子!”
什么?心儿完全想不懂,她心血枯干,脑子不会转了。
“等我。”灵儿留下话,翩翩转去。
出到门外,灵儿扑来栏杆前吩咐:“祈丁快备水,罗闻去冷库,丫头跟我去养润堂。”
话落几人如风影动,灵儿端庄下了楼梯:“穆家人守着二老的亲谕,不得不下手阻拦,大可随意。拿我陆灵儿的命,还相公永世恩情,最好不过!”
她提一句少爷,吓得手持铁杖的彪形大汉面面相觑,但又不是没打过你,不觉一齐举杖。
灵儿一笑,脚掌稳稳着地,威仪的杖队像她不曾有过的婚仪礼炮一般稀罕,只当是成全了。
千钧一发之际,班勒翻过门廊大喝一声:“我看谁敢?”
哪个五大三粗的打手不是出自班家武馆,持杖人唰地停住,还又一齐施礼:“班师父!”
班勒没给一个好脸色,目不转睛地盯着灵儿,任她穿行而去。
《德义堂》
关辉被严加看管带来审讯。
哪想他守着老爷竟和盘托出了王者的一切。
吓得老爷失魂落魄瘫坐主位,久久缓不过神来。
如此惨绝人寰竟是出于海株昆之手,他可是享有妙手回春的圣誉济世救人二十余载的神医!
黎叔拍扶肩背安抚老爷,又急着道破:“那五爷呢?他不该才是幕后老贼,海株昆也只是受他傀儡啊!”
关辉也得缓几口大气,痛快,从来没像个人一样活的这么堂堂正正一回,太痛快了,连穆宅里的空气都好像是甜丝丝的,关辉眉眼一笑,恭敬撂话:“依武大总管看,黎叔所言极是。”
如此?就对了。“老爷!”黎叔唤一声,劝他安心些。
老爷一声长叹,水落石出,亦是大起大落,也好。
徐宁奔回来,哪是听你说这些吓唬人,他忽地想到:“那你能召出一个王者来吗?就身手大抵与你相当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