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吾堂》
肖进阳来之不易享受到的当家作主的滋味,五爷也很享受,且长久以来对他百般照拂,王者皆知。
在肖家的局势里,五爷绝不至于再手捏个谁安插进去。
那也就是说,是海株昆私自制造出一个王者——肖亮!
乱入此局!
为何?
他背叛!
更可怕的是——
就肖亮一个吗?
那可不一定!
私自?
是海株昆亲手吗?
他是神颜的鼻祖,似乎想教谁,都可以!
但在城里都没一个谁被发现?
而肖亮也是远在百里的北邙……
难道说——城外——这是他的切入点!
盛怀洛想来,抬起老泪纵横的脸,狰狞着弹去音频。
此举凶险!
不知城外如何,但哪怕地动山摇,盛怀洛也必要问一问清楚。
原本王者只在五爷手下。
这回好了,提到王者竟然还要扒拉着他瞧一瞧,看他是不是海株昆的人?
简直奇耻大辱!
二十年了,海株昆臣服在五爷脚下,竟然,他竟然……
盛怀洛痛恨的嘴脸,不敢再想下去,眉眼又陷入惊恐。
如果,城外,被他,量产,都不是问题!
但怎么会?
哪有可能?
海株昆天天在我眼皮子底下,以为我没一早就防着他吗。
罗一涟,该也是忠心的,就忠于五爷。
他哪有这等机会!
王者任海株昆掳在麾下?
不可能。
音频一个个传回,城外一切正常,一窝窝狼群仍然攥在五爷手掌之中!
盛怀洛喜极而泣,望一眼五爷呆坐的模样,又一声嚎啕:“主子如果这一切都是假的呢,也许我们就是被谁挑拨离间了呢!就海株昆那个怂包,就这些个凌云壮志,让他想他都想不出来!他哪敢去想一点点,还怎能做得出?”
吼到这一句,盛怀洛大惊失色,他这才想起‘肖亮是王者’这个音频?盛怀洛一时竟没听出是谁的!
难道是,莫非是妞儿,是她?
她也会用神颜,先抓住个王者造出个肖亮,再杀之而后快嫁祸海株昆?
这手段!
她个两刃的利剑!
盛怀洛恨的一拳砸穿地板,却又随着啪叽声哭的瘫软。
‘肖亮是王者’敲的是高音频,能是谁教妞儿的?
那也就是说,连罗一涟都……
“呜呜呜主子啊主子……”
五爷雕坐长椅,连瞳孔都没动过一下。
任谁能想到的什么,都逃不过他的心思。
他却深陷回忆……
好多事兜兜转转都走不出起点。
所以五爷的复仇之路谈何容易呢?
他的反击,想要开始,就必须要海株昆伸出援手——
“小六,醒了?”许久不见,海株昆一窜而来,激动的一拳又怼他倒回枕头上:“你可算醒了!”
痛的五爷又睁不开眼,还干脆晃晃肩膀躺得再舒服一点,舍不得起来,却没断了哎呦。
海株昆盯着他嘲笑:“哈哈怎么着,神颜的滋味好受吗?”
五爷听来不乐意了,懒得再哎呦,他虚弱的很。
“你呀!”海株昆刺叨一句,走去桌边扒拉点吃的给他,“被关在葛宅这么久,日夜饱受折磨,还怪我用了神颜啊?就你那条小命,就差呜呼哀哉了,来,张嘴。”
五爷不想吃东西,急着问他:“那你呢,海宅怎么样?”
“还能怎样?啧,来一口。”送到嘴里去,瞧着五爷七荤八素拧歪起来的嘴脸,海株昆噗嗤笑了,满意的很。
“你这里头,又掺了什么,毒?”
“切,我就这厨艺,爱吃不吃。”
五爷可算咽了,海株昆又摔了勺子,一声叹息:“你放心吧,我爹名声在外,海宅他不敢动。”
五爷自己爬起来,够扯到碗边,塞进嘴里一口。
“海替师父声名远播,果真如海啸一般,席卷全城都不在话下,葛虹远自然忌惮,这我就放心了。”
“但我娘非说他是啼笑皆非,也就是你呀敢一口一声孩提孩提跟着我娘叫,那是昵称!”
“但我是主子啊!”五爷顶嘴。
“嘿呀你!”海株昆一把抢过他的碗。
五爷一不干,海株昆又盛了勺热乎的送过来,“吃吧,吃吧。”
五爷白一眼嗟来之食,又急着问:“海替师父到底怎么了?”
海株昆的哀伤打眼底翻滚:“家主新丧,岸宅倾覆,我爹哀思过甚,大病一场。”
五爷一听打翻了碗。
海株昆翻他白眼,一声叹息,“你呀就会找事。”
他起身收拾,好似五爷的痛恨碎落满地:“这个仇,我一定报。”
“有命活着都难,慢慢来吧。”海株昆随一句叹息。
“不行。就要现在!”五爷笃定,海株昆一惊。
“人言可畏,他不得不放我出来傀儡岸宅,那咱就该是能找着机会,动一动。”
“你想怎样?”海株昆问。
五爷竟先叹气:“城里没戏,只能把宝押在城外。”
海株昆直接摇头:“城外?哪个皇陵不是他的?连荒山野岭都是他的人,照样没戏。”
“没事,我熟。盗墓贼,我干太久了!”
海株昆泼冷水:“是。你是有一身本事。可咱没钱没人没势,想熬到出头那日能杀他,都不容易。何况现在?”
“山中有一个墓穴是我的,再算上你的神颜,绝对可以。”五爷凿实道。
“你说什么?”海株昆冒蒙问:“小六你快说,你是都想好了吗?”
“我要再细想想,你就说干不干?”
……
又哭了好大一痛,盛怀洛重整旗鼓。
不行,海株昆留不得,斩草除根,要快。
‘二郎,海株昆今天不可能再去邹宅,你去,海宅,亲自问候他。’
《行风馆》
安珑听来,没等闪去,邹盘之疾呼:“回来。”
邹盘之瘫靠床头,柔弱无骨,惊慌失措,“废话这么多,一定不是干爹,这是盛怀洛急了,不知如何是好,稍安勿躁,别,别动先,我得想想,让我想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