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格韵堂》
光是知道就能了事,这也就是您。
想想温三通什么不知道,此局若没他在外运筹帷幄,肯定输个底儿掉。
但温格调摔门进宅就可哪嚷他,瞧那个架势一通棍棒他是躲不掉了。
温顾醇见他应声而来心惊肉跳那个样子,只甩下一个眼色还是先抱了温小婉回含贝阁。
温三通就心知,哄劝老爷?他最不擅长最害怕的这个事今儿得自己干了。
“老爷!老爷……使不得啊!使不得……”
温格调一句‘拉出去给我狠狠地打’直接吓得他扣了多少个响头。
额头碰破的血迹顺着地板缝都流到他脚趾尖了。
“老爷,老爷三通该打三通认。可是求您容三通一小会,今儿我没跟去画展本就惹人生疑,若此时再挨了责打那外面的谣言可就,可就都指向宅上了啊老爷!”
“哈哈哈……”温格调被气笑了:“照你这个话说我今儿被他杜茂名逼的,连在家里头打骂个猪狗都得挑着点时辰啊,还得偷摸的吗我?给我拉下去。”
温三通被拽到堂外按跪,还瞟了眼少爷?还没回来,天呢!
他不是担心自己的小命,而是时间太仓促了。
这谣言传的?恐有暴露之险。
若此时宅内棍棒噼啪?再被有心之人听去。
对号入座?真不敢想。
温小婉同样什么都不敢想,可七哥哥伤残的样子?一颦一动都挥之不去,他到底会怎么样。
温顾醇费了好多口舌都不放心,又是这么哄那么劝的都好似无济于事,最后还是搜走了含贝阁里哪怕针别那么大点的危险物件。
亲妹子肯定得被关着了,在回省城之前能不能出门透个风都不一定了。
他心一横,出门对着佣人们好狠一番喝斥,真是能被你们气死。
待有人来报,老爷真的动了刑,他马不停蹄地赶过来,临近堂门?却没喊停,只笑谈:“爹您这是何必呢?”
温格调还喊:“给我狠狠地打死这个不中用的东西。你还挺有理啊你?”
温顾醇就晓得,看来能说的三通已经劝过了。索性扯了衣摆瘫坐副位,门外却一眼没瞅,就是这个声音?
“爹看来今年城里真的不同往年啊!”
温格调背手愤愤走回,拍了桌子才喊:“好个没用。哎,你说的什么?”
温顾醇吹着气的嘴丫歪扯到一边笑了:“爹您还指着这种事我扯着嗓子跟您说道啊?”
他声还不大,笑脸倒是乖得很。
温格调回身摆手:“都消停的。”
行刑的人就都蒙了似的定住,高举的刑杖泛着光地晃眼,顺势流淌下的血迹直接腻乎了二人攥紧的拳头。
温三通晕晕乎乎中抬了头,一道血迹又挂过鼻尖,豆大的汗珠撕扯他的睫毛,他还不大能睁开眼,但心里知道,肯定是少爷回来了。
温顾醇眯眼一瞧,摆了摆手心攥紧的扇子。
几人秒懂收了刑杖,刚想搀扶温三通,他却是两手撑地拜了大礼。
温顾醇这才松了松扇把又一下砸握在手,起身哄着爹爹:“爹啊我这话是说啊……”
温格调也寻思着了:“醇儿你的意思是?咱宅子有细作,所以这风声才……”
温顾醇听来一愣,我哪是这个意思?
门外动静更大,所有人都吓得跪倒了,两刑杖倒地又砸在一起劈啪啪的。
温三通脸叩于地,竟以为是在说他,急的大喊:“老爷!三通?绝对没呀。”
瞧他险要咳血,温顾醇上前吩咐:“带下去,精心伺候着,明天我就要他好模好样的,还不滚?”
众人麻溜溜动了,他回身一笑哄着爹爹。
温格调也越寻思越犯难:“他杜茂名能备下先手?还能截下咱的人?来无影去无踪的事怎么就露了天……”
“爹,杜茂名的能耐?怕是今天都使出来了,他?不足为惧,留不了几天。”温顾醇等了一等才坐来副位,瞧着空空的院外,大概是被那滩血迹刺激到了,眯眼不笑只说了这一句,竟还是打断了爹爹。
温格调听来还不够痛快:“今天这局面?咱没算输什么,就是这细作?咱在洛阳城的时间本不多,宅子里的人员变动又这么大,难说呀!醇儿你猜会是哪家的呢?”
谁家要是都能想到有细作内鬼的这一说,还至于都被王者反了水嘛。
温顾醇蹭着鼻头接话:“哪家的?杜茂名那点尾巴,不可能是他的人。爹,难道还是担心五爷那?”
温格调的确后怕:“今儿我都没敢瞧他几眼。这个人?深不可测。”
“虎口夺食?的确是难。”温顾醇跟着节奏叹息一句,又保证:“爹您放心吧,咱外面的事我抓点紧,宅子里的也不足为患。就是这城里边这样一躁哄啊?咱还真不能闲着了,归根结底是要让五爷摸不着头脑,只待一触即发。”
温格调终于笑呵上了:“醇儿说得还真是在理啊!你看二爷不就是,虽被他困在谣言之中但偏以动治动,天天这么城里城外的折腾,怎么着?”
“没人说二爷惹事了吧?您那不天天安生呢嘛谁惹着您了?所以咱呢,光是怕也不行,不敢动也不行。这个姓杜的我算他是来打头阵的,我还能被他说中真就缩手缩脚?我不了。依旧是掀了天,咱就敞开了玩。”
温顾醇一笑见礼:“爹爹所言极是,醇儿领命。”
温格调哈哈一笑:“哎对刘浩华回来你见,我懒得再发脾气。”
“好的爹。”温顾醇答应得快,瞧着爹起身迈步,心里终于打怵:“爹?小婉那,我刚交待过了。她这会?许是睡了。”
温格调还不知道他呀,拍了他肩头才回身笑笑,“那爹?也去看一眼,啊!”
温顾醇听来心头好暖,只“哎!”了一声,目送爹爹出门,又咬起牙关,哼,姓杜的,姓五的,放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