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歌缩在慕容翀的怀里感受着他身体传来的温度,这个冬天也没觉得有多冷。
“戈儿,可否告诉我的小字?”
元歌犹豫了片刻,开口说道:
“叫我晚晚便好。”
“晚晚?好听。”
“这几日京中变故,可是你所为?”
元歌抬头看着慕容翀的侧脸,两日不见又消瘦了些。慕容翀低头看着她,笑的一脸和睦:
“晚晚真聪明。”
“勿夸。”
“好好好,不过也有不少手伸的过长,出来讨打的。”
“慕容翀。”
“嗯?”
“你可知慕容良的外家?”
“工部侍郎吴崇,这人与吴国有某些联系,但只要追查下去便会有人暗中阻挠。”
“你要警惕有人去冷宫接贤妃,你要抢在那人之前救下她。”
“晚晚是不是知晓什么?”
“慕容良并非慕容家的血脉,且......”
慕容翀看着元歌略显为难的样子,出声说道:
“你但说无妨。”
“贤妃是吴国人。”
“当真?”
这么重要的消息他并未查出来,从元歌口中知晓确实让人惊讶。
“嗯。”
“来人。”
“主子。”
“去,把贤妃带出来。”
“是。”
等安排完,慕容翀又疑惑的问道:
“那她为何会给慕容良下毒,这又是谁指使的?”
“吴国摄政王,吴迎之派人暗中给她的。”
“慕容良,是他的?”
“嗯。”
“难道宫中会有接应她的人,看来这盘棋那人下了不少年,西晋充当的角色是他的棋子还是垫脚石?”
“垫脚石。”
慕容翀低头看着怀中的元歌,脸凑的越来越近:
“晚晚,怎知的如此详细?”
他的眼线遍布各国,但如此机密的事情,连他手中的暗线都未查到。
元歌伸手推开他,正要起身,又被慕容翀按进怀中:
“如同你有你的暗卫一般,我也有我的法子。”
“那我把我的暗卫都给你用。”
“不要,太吵。”
门外梁上的两人全身紧绷,连呼吸声都小了许多。
慕容翀笑了笑,继续问道:
“那贤妃可知晓自己的身世?”
“吴崇并未同她说过。”
“她又是如何与吴迎之?”
“口渴。”
“小丫头还挺会使唤人,但我喜欢。”
慕容翀揉了揉元歌的头发,伸手倒了杯茶,递给怀里的元歌。
元歌喝完杯中茶继续说道:
“吴迎之制造的偶遇,此后俩人暗生情愫,私定终身。他说他家族被皇上所害,让她进宫潜伏在皇上身边协助他为家族报仇,她什么都听了也信了。”
元歌知晓后也只是眉头轻抬,想不到这女人原来是个恋爱脑。她是如何坐到四妃之位呢?靠着后宫上不得台面的手段?
“吴迎之莫非是想吞了西晋?可吴国兵力不足,国君主张以和为贵,他此番无异于以卵击石。”
“最初是想让慕容良上位,暗中操控西晋。多年前慕容良被容妃毒害,他派人送来的药的确是强身健体的药。可世事无常,贤妃逐渐脱离控制,且他如今的夫人诞下麟子,他想抹杀慕容良的存在,这次被换成了毒药。”
“果然,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
“贤妃的亲生父亲是嘉陵首富,手握吴国盐矿,家族自私凋零,这才与贤妃认祖归宗。他一介富商的手还伸不了这么长,若是你能救下贤妃和慕容良,便能为你所用。”
慕容翀把元歌紧紧的抱在怀里:
“晚晚,你怎么如此好呢?”
“松手,疼。”
元歌的声音在慕容翀耳中如同嘤咛,一时间火气上升,连忙解开身上的大氅裹在元歌身上。
元歌不解的抬头看着他:
“你这是作何?”
慕容翀把脸埋在元歌肩头,红着脸低声说道:
“太热了。”
天启端着瓷碗站在门口,还未开口,元歌已从慕容翀身上下来,去开门。
她被慕容翀抱得难受,他骨头太硬,隔得她有些疼。
元歌伸手接过天启手中的碗,道了声谢,一口吞下,又把碗还给天启,关上门。
一连串的动作太快,天启茫然的看着手中的空碗,有些懵,后又迅速反应过来,闪身消失:
【嗯,元小姐与其他世家女子果然不同。】
元歌转身坐在慕容翀旁边的软榻上,慕容翀看着她忍不住的笑。
“晚晚可尝出那极品燕窝的味道?”
“挺甜。”
“晚晚果然与众不同。”
“说说正事吧,今日来找我为何?”
“两日不见十分想念。”
“慕容翀。”
“嗯?”
见元歌端坐着身体略显严肃的唤着他的名字,慕容翀也坐正了身体。
“年后三月前,你找人买下西晋与吴临界的土地。我二哥手中的银钱已用完,但还有些地未拿下。”
慕容翀翻转手掌看着元歌:
“晚晚是想?”
“嗯。”
“当真?”
“此事从回京起便开始着手。”
慕容翀本不想告诉元歌他的打算,怕元歌觉得他这人残忍冷血。
如今知晓元歌暗中助他,这可比得到任何宝物都让人兴奋。
他上前抱住元歌:
“晚晚,待我登上高位,我便来提亲。”
元歌两眼低垂:
“待到那日再说。”
“好,晚晚~得你一人心,白首不相离。”
元歌听他说这话,脊背僵硬,真能如此吗?她不知道。
慕容翀一把将她紧紧地抱进怀中,元歌被慕容翀抱得有了怒火,慕容翀才松开手。
除夕宴,他不能与元歌一同用膳,便早早的吩咐人将欠礼和贺岁礼送到将军府。
元歌看着摆满厅堂的大红箱有些头疼,叫来长生将这些大箱子送进库房。
盛圢赶在年夜饭前回到将军府,拉着元歌进了书房。
元歌知晓朝中有人与别国勾结,在城外有据点,此番让盛圢带人悄悄潜伏进去,将其逐个击破。
可惜,临门一脚,那人落荒而逃,不知去了何处。盛圢担心他们暴露,连夜往回赶。
“无需担心,此事年后再议。”
反正知道主谋是谁,也不怕抓不到人。
盛圢安下心来又说了些旁的,长生叫门的声音响起,俩人才从书房出来。
元丰在管家和众人的搀扶下来到饭厅时,老夫人早已等候多时。
仍旧体贴的询问着元丰的身体,见元丰一切如常,轻声的笑了笑扭头看向一旁的阮氏。
阮氏一改往日的冷淡,穿着一身暗红色的夹袄。
老夫人多看了两眼,出声说道:
“阮氏,今日穿的,挺好。”
“母亲安,今儿除夕,儿媳穿的喜庆些。”
元歌抬头看了看她,心中不免有些防备。
这次年夜饭,没有叫老大家的。
听说前几日唐氏在狱中感染风寒,药石无医,狱卒便让元明荟将人领了回去。
随后几人入座,元歌和盛圢分别坐在元丰身边,元歌体贴入微的布着菜,盛圢则关注着周围众人的动作。
周围几个丫头轻手轻脚的斟酒、倒茶,一切井然有序的进行着。
老夫人见状轻声开口说着:
“你们也下午吧,膳房备足了饭菜,大家也热热闹闹的过个年。福安,晚些把红封给大家。”
“是老夫人。”
一时间饭厅只剩下元家四口和盛圢一人。
元丰和元歌、盛圢时不时的说两句,阮氏想开口,可一句都插不上。
晚饭过后,丫头又进来送了一次茶水,几人围着暖炉聊着天。茶刚进嘴,元丰吐出一口血,茶碗落地,碎片迸发。随后面目狰狞,吓的老夫人连声尖叫。
盛圢上前扶起即将倒地的元丰,扭头看着元歌。
元歌叫醒一旁一脸焦灼的长生:
“长生,锁门。”
“是是,小将军。”
各个门口及墙角边站满了人,除了元府下人,还有慕容翀留给元歌的暗卫。
今晚除夕,府医早早的回了家,如今府上没人懂医术,元老妇人急的哭出声来。
“福安,福安,去请大夫,快去请大夫。丰儿丰儿,你可别吓唬娘啊!”
一时间,丫鬟小吏全都动了起来。
阮氏站在一旁,一脸焦灼,久违的眼泪再次铺满眼眶。看着元丰咬牙切齿的模样,连忙塞了条布巾到他嘴里,唯恐他咬到舌头。
一群丫鬟端着热水走在去往饭厅的游廊上,在夜色的掩护下,其中一人没走几步,又迅速转身,贴着墙角往前。
正当她准备翻墙时,被暗卫抓了个正着,一盆热水大半倾洒在她身上。
“你是谁?你放开我。”
暗卫未说话,抓着她的手也未松开半分。
“你快松开我,若不松手,我叫了。”
“你不是元家丫鬟,你会功夫。”
“你凭什么说我不是?我在元府多年,你敢质疑我?”
边说边伸手去抓暗卫的手臂。
元歌叮嘱过,切莫被她碰到。那暗卫迅速抬脚,将她踹翻在地。
女子并未善罢甘休,洒出一把白灰,朝着墙外翻去。
谁知刚跳起身,又被强有力的大脚踹了回来。
正巧,元歌和盛圢从远处的游廊走过来。
“主子,抓住了。”
盛圢不经意的看了看元歌,这些人,他并未见过。
元歌上前:
“嗯,拿火把。”
火把放在那女子面前,她看到元歌时,眼神中透着惊慌,随后跪下求情:
“小将军,奴婢是被今晚被管家拉过来替换春芽的,女婢什么都没做。”
“春芽不是前些日子回家了吗?你来替她什么?”
“什......不是的,小将军,您听......”
“苍岚,躲在元府的这些时日累不累?”
叫出这名字时,苍岚全身僵硬,这声音直击灵魂。
“什么?她是苍岚?”
盛圢一脸不可信的看着眼前丫鬟打扮的女子,看不出一点蛮夷女子的模样。
元歌看着他:
“你不信?”
“不是,只是有些突然。”
元歌拿出怀中的药水,走上前,捏住苍岚的下巴,把药水倒在她脸上。
不过片刻,一张薄如蝉翼的人皮面具掉在地上,苍岚的容貌出现在众人眼前。
“如此看来是了,和苍擎的眉眼很像。”
“抓起来,带到书房。”
“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