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就是姬无敌？”
愣神间，姬无敌就见一瓜子脸的妃嫔，朝他看过来。
面带凶相，是个难缠的女人。
不过。
姬无敌瞧她，总感觉有点眼熟，却想不起在哪见过。
“是臣，您是？”
姬无敌怀揣着小心，试探性的看过来。
“我与你，有些渊源，兰昭仪……”
兰昭仪？
姬无敌知道是谁了，难怪觉得眼熟，龙门镖局里的人物嘛。
至于渊源。
应该是从陆三金，到盛秋月，再到郭巨侠一家，硬攀的关系。
不过。
兰昭仪主动打招呼，说明有示好之意。
虽说，她只是陆家送进宫的傀儡，可也是一个不甘受命运摆布的人。
就是有些愚蠢。
“下官，见过兰昭仪。”
能认识，就是缘分，说不定哪天能用到，姬无敌规规矩矩的行了一礼。
然而。
这一礼，却惹出祸来。
“哼~”
“姬大人还真是看人下菜。”
“我等等了这么久，为何不见你见礼？”
“……”
有几位妃子不高兴了，冲着姬无敌就是一通讥讽。
首当其冲的，便是淑贵妃田秀英。
能理解。
毕竟姬无敌彻查后宫，就是冲着她来了。
再加上。
兰昭仪亲近周皇后，见姬无敌对她以礼相待，自然心有不爽。
“姐姐？”
“诸位妹妹？”
姬无敌还没开口，就有一人站了起来，温文有礼冲着众人一笑：“姬大人有皇命，又有懿旨，我等配合就是，无需为难……”
袁贵妃。
崇祯的三大宠妃之一。
除周皇后，田秀英，在后宫她最大。
“是。”
“姐姐教训是。”
“姬大人快查案吧。”
“……”
袁贵妃放话了，一起身份底下嫔妃昭仪，自然是不敢造次。
无他。
周皇后下了懿旨，却不见人来。
显然是避嫌了。
而袁贵妃，又和周皇后来往密切，她的话，搞不好就能代表后宫之主。
“哪都有你。”
淑贵妃嗔了一眼，却也收敛了脾气，坐下来。
不是怂。
而是不愿四处树敌。
何况，袁贵妃待人和善，从没和谁发生过争执。
无论周皇后，还是对她，永远都是笑嘻嘻。
她已经与周皇后交恶，再招惹袁贵妃，属实不是明智之举。
“……”
全程看戏的姬无敌，此时也对后宫的势力有了一定的了解。
不过。
让姬无敌意外的是，江玉燕竟不参与，静悄悄的坐在一旁，像是一个局外人。
假象。
咬人狗的不叫。
别看淑贵妃叽叽喳喳，江玉燕可比她危险多了。
“姬大人？”
忽然一声呼唤，把姬无敌思绪拉回现实，微微上前一步：“袁贵妃有何吩咐？”
“吩咐不敢讲，只是天色已晚，就快些开始吧。”
言罢，袁贵妃微微一笑，冲着侍女一摆手：“来呀，给姬大人赐座。”
“谢袁贵妃。”
道了声谢，姬无敌婉拒了，随即告罪一声，转身走向殿外：“诸位娘娘稍后，微臣有大礼奉上。”
“大礼？”
“姬大人请便，我等拭目以待。”
袁贵妃脸色不变，已经挂着笑容，可一直安安静静的江玉燕，忽然来精神，坐直了身躯。
好戏上演了。
“呵呵~”
江玉燕轻声一笑，目光扫过兰昭仪，讥讽看了一眼坐在上位淑贵妃田秀英。
“……”
接收到江玉燕的目光，兰昭仪不留痕迹的点了下头，便静静的等待起来。
不久。
姬无敌来了。
推着盛崖余，两旁跟着姬瑶花、蝴蝶一众人。
最后是小太监。
抬着安世耿的尸体走进来。
“诸位娘娘，这就是下官备的大礼。”
言罢，姬无敌一挥手，抬着尸体的小太监，快步上前，把尸体放在大殿中间，随手解开摆布。
“吓！”
“尸体！”
“姬无敌你好大的胆子！”
“……”
安世耿掀开天灵的尸体，把一众娘娘吓了一跳，捂着眼睛，本能的往后躲。
可有一人例外。
淑贵妃。
“这……这……”
望着安世耿的尸体，淑贵妃久久说不出话了，放大的瞳孔，满是惊慌和不敢相信。
“娘娘？”
“是你杀了安世耿？”
姬无敌一开口，就被淑贵妃惊声打断，听得姬无敌翻了一个白眼：“是臣杀的，可娘娘是如何认出，这张被鲜血模糊的脸，就是安世耿。”
“我……你……”
淑贵妃脸色一变，知道是她失言了：“我是听人说起，怎么姬大人，你是在质问本宫嘛？”
“圣旨在身，只好得罪。”
姬无敌一拱手，双眼凝视着淑贵妃：“安世耿密谋汉王造反，又是陛下中毒的首恶，还请娘娘明示，你是听谁说起，又是如何知晓安世耿的相貌。”
“我……姬无敌你大胆……”
“姐姐？”
江玉燕出手了，微微一笑站起身来：“姬大人有圣旨，您还是说清楚的好，毒杀皇上，可不是你骂几声，就能遮掩过去。”
“是啊姐姐。”
兰昭仪落井下石了：“不是您做的怕什么，说清楚了，再姬无敌一个犯上之罪也不迟。”
“你？你们？”
淑贵妃脸黑了，神色也变慌张起来：“串通一气整我是吧，好，你们很好，我要见陛下……”
“陛下不会见娘娘。”
话音未落，小太监挡在淑贵妃面前：“陛下说了，姬无敌查案，如朕亲临，任何人不可造次，朕赐予他生杀大权。”
“谢陛下。”
“无需谢，姬大人，您继续。”
喧完口谕，小太监一晃拂尘，带着几个小太监，堵在大殿门口。
“娘娘，事到如今，说实话吧，兴许还有一条活路。”
言罢，姬无敌上前一步，有些同情的看向神情慌乱的淑贵妃：“相信你也看到了，躲是躲不过去的。”
“我要见陛下。”
淑贵妃已经六神无主了，她确实和安世耿有密谋，可却没下毒毒杀崇祯。
“陛下不会见你……”
“姬大人？”
淑贵妃急了，双眼怒视着姬无敌：“本宫的一切，都是陛下给的，若没陛下，我又算什么，怎会下毒，带我去见陛下。”
“抱歉。”
姬无敌相信，淑贵妃没撒谎，可却不能带她去。
“你……”
“姬大人饶命啊。”
突然，淑贵妃身后侍女，噗通一声跪下：“奴婢说，是娘娘，是娘娘与安世耿密谋，也是娘娘威逼奴婢，在陛下饭羹里下毒……”
“该死的奴婢，你找死。”
“娘娘息怒。”
姬无敌一伸手，把淑贵妃拽过来，顺手推给姬瑶花：“带下去，让她冷静冷静。”
“这不是真的，姬无敌，你要相信我……”
“走吧淑贵妃。”
言罢，姬瑶花和姬如烟二人，一左一右的架起淑贵妃，拖着出了大殿。
“姬大人，这不合规矩……”
“你来查？”
姬无敌脸色一沉，打断了皱起秀眉的江玉燕：“现在已经接近真相，要不本官奏明皇上，让你燕妃来查？”
“大人说笑了，我可没这么大本事。”
江玉燕微微一笑坐了下。
姬无敌正在气头上，不惹这头疯驴，是最好的选择。
“真没想到，会是淑贵妃，陛下那么疼她，怎么敢的？”
“白眼狼。”
“知人知面不知心。”
“我早就看出来，淑贵妃包藏祸心。”
“……”
落井下石了。
亲近江玉燕的，被淑贵妃刁难过的，有或者盟友，这一刻全落井下石，撇清关系。
没办法。
怎么认识的安世耿，淑贵妃解释不了，又跳出一个大义灭亲的奴婢。
就是栽赃，也变成了事实。
“肃静。”
袁贵妃冷哼一声扫过众人，脸色非常的难看。
太快了。
抬进来尸体，到淑贵妃被揭穿，也就几分钟。
姬无敌更是不费吹灰之力。
太诡异了。
诡异的，就像是有人在超控这一切似的。
“姬大人？”
事情太大，袁贵妃也不好为淑贵妃求情，只能叮嘱几句：“此案，陛下和皇后娘娘，都极其相信姬大人，希望你能彻查清楚。”
“会的。”
姬无敌点了下头，看向跪在地上，涩涩发抖的婢女：“奴才告主人，就算你说的是事实，也是大罪一件。”
“奴婢明白，应仗五十，发配教坊为奴。”
言罢，婢女爬到姬无敌面前，捧住了他脚：“大人明鉴，奴婢实在受不了煎熬，自从下毒之后，天天做噩梦，淑妃娘娘，更是变本加厉，让奴婢也把皇后毒杀了。”
“是嘛？”
姬无敌脚尖一挑，抬起侍女的脑袋：“本官有一事不明，就算淑贵妃串通反贼，理应毒杀皇后才对，为何要行刺陛下？”
“因为安世耿。”
“大人有所不知，安世耿是陛下皇弟，其生母，乃先皇安妃，正因如此，淑妃再被安世耿哄骗……”
“撒谎！”
姬无敌表面愤怒，内心却静如止水。
明白了。
这一切，都是江玉燕的阴谋。
毕竟，能知晓安世耿身份的，除了他，就是六扇门。
好算计。
借他的手，除掉第一劲敌淑贵妃。
由此可见，周皇后一直未能有孕，也是江玉燕的手笔。
至于噬主的奴婢。
多半是移花宫的弟子。
这就有意思了。
想通这些，姬无敌又有一事好奇起来。
邀月和怜星为什么这么支持江玉燕。
为武林盟主？
还是想一统大明武林？
又或者说，邀月的野心更大，她成为第二个武曌。
“都有可能吧。”
姬无敌搞不清，也猜不透，喃喃了句，扫兴跪在脚前婢女：“就算安世耿有身世，淑妃傻嘛，她已经是贵妃了，何须冒这个险。”
“奴婢不敢撒谎，这是因为，淑妃不满陛下对皇后偏爱，有迟迟不立储君，心生怨恨。”
言罢，奴婢神情犹豫，随后，仿佛下了什么决心，疯狂的叩头道：“淑妃早与安世耿谋划，而且，淑妃诞下的龙嗣，乃安世耿的孽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