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头好痛,眼睛睁不开……”
林锐渐渐清醒过来,脑中一阵又一阵的刺痛强行将他从昏迷中唤醒。
微弱的月光透过那一小扇窗户照在房间内,林锐满脸痛苦的倒在地上。
脑中充斥着的不是别的,正是他昏迷前所隐约听到的那些呓语。
那些由诡异肉块发出的呓语,它们一下又一下地冲击着林锐的大脑,并且充斥在大脑的每一处,像是要彻底毁坏或占领掉林锐的大脑。
触手,金发女人,肉块,呓语这几个画面在林锐的大脑中急剧地变换。
癫狂的意识逐渐占据上风,林锐那仅存的一点理性也快在呓语的折磨下消失殆尽。
“哈哈哈哈哈哈!”
林锐几乎歇斯里地般大笑出来,如同一头已经癫狂的野兽,他的眼前不再清晰,那关着他的房间仿佛已不存在。
一条条粗大的触手开始从地下伸出,一块块大小不一的肉块如降雨般从天上落下,砸在他的四周。
漆黑粘稠的液体流满了整块地面,肉块越来越多,逐渐开始堆积起来。
地上的那恶臭的液体也慢慢升高,逐渐淹没了林锐的小腿。
与此同时,林锐的背上也发生了异变。
一条条如同手臂粗细的触手从他体内伸出,而他的下半身竟开始溶解。
慢慢和地上的那些黑色液体融在了一起,林锐的衣服被触手挤爆,露出了他身上布满的密密麻麻的眼睛。
他的头发也开始脱落,整个头竟然一分为二变成了一张大嘴。
他的笑声不再清晰,反而是转向了刺耳难听的污秽之话。
他已经完全不像个人了,已经彻彻底底同那些肉块融合在了一起。
顺着月光朝外看去,隐约可以看见原本澄黄的月亮竟有几分诡异,一股猩红盘绕在其间,仿佛在慢慢侵蚀着它。
“科瑞特,起床吃药了。”
一个嘶哑的声音传进了林锐的脑中。
“啊!”
他猛地睁开眼,没有记忆中的肉块,眼前站着的正是负责喂他吃药的那个胖女人。
“触手呢?”
林锐的开始在脑子搜索之前的信息,但仿佛有什么看不见的网将他的思维包裹住了。
每当他想往一个方面深思时,脑中便会产生一阵剧痛,让他难以集中注意。
“什么都想不起来!”
林锐的心突然慌张地跳动起来,
“不对,还有那肉块!”
林锐如同疯魔般一把推开了胖女人。
那接近二百斤的身躯被林锐这么一推,竟直直的摔倒在地。
“有的,这里肯定有的!”
林锐痴狂的冲到墙边,一根钢管被插在墙上,
“就是这,就是这!”林锐大喊着。
但随着他看去,钢管上什么也没有,只是简单的卡在墙上的细缝中。
想象中的肉块没有出现,地方甚至没有任何一滴黑色的粘稠液体,一切都像原来一样。
“怎么,怎么会……”林锐眼神迷茫,身体不由自主的倒退几步,险些摔倒在地,
“不可能,去,去哪里了,这里,这里明明有的……”
林锐自言自语道,完全没有意识到一个肥大的身躯站在他身后。
“你犯病了啊!”
刺耳的嗓音让林锐想要闭上耳朵,但接下来他就感到有什么巨大的能力撞击在自己的身上。
刹那间,林锐便被撞了出去,重重的摔在墙角。
一阵头晕目眩之后,林锐感到喉咙一甜,一口血便从口中喷出。
但也就是这一口血喷出之后,林锐却好像突然清醒了过来。
“不对,我刚刚是怎么了?”
想到刚刚自己的行为,几乎与一个精神病患者没什么差别了。
那时的他的意识似乎是清醒的但似乎又是模糊的,行为根本不受自己大脑的调控。
“你今天是犯什么病了!”
身后又响起那刺耳的声音,林锐赶紧护住自己的身子,他可不想在挨上像刚刚一样重重的一击。
想象中的殴打并没有发生,林锐捂着头等了好一会。
只听见那胖女人说到,“行了,起来把这药吃了,不打你。”
林锐将信将疑的拿开了手,抬头便看见一只肉手摆在自己的面前。
上面放着一颗同昨天一样的药丸,只不过这次上面不再掺有泥土。
林锐没有多想,拿起那颗药丸便塞进了口中。
而那胖女人见林锐如此配合,竟放心的直接离开,没有再检查林锐是否真正服下了药丸。
待女人走后,林锐再次将药丸吐出,不经意回头一看,正好看到地上有一摊什么东西。
“那是,那是……”
林锐直直的看着那一摊东西,满眼的不可置信。
因为那正是他昨晚所吐出的东西,它就像没有发生任何异常一样静静的躺在那里。
没有触手,没有眼睛,没有布满牙齿的嘴巴,就只是一摊普通的呕吐物。
林锐愣在了原地,因为他的确清晰地记得那怪物是怎么产生的,记得自己是怎样杀死它的。
但眼前的事实又让林锐难以接受他的记忆,这些事情是否真的发生过。
林锐也无法保证,没有任何东西可以证明昨晚的事情发生过。
除了他自己的记忆,但仅凭记忆他却无法说服他自己。
“是噩梦吧。”
林锐现在只能用这个理由来麻痹他自己,但同时他又不断回忆着脑海中仍存留的记忆。
他想从不断地回忆中找出那么一点不合理的地方来推翻他自己的记忆。
但是记忆中的一切却又都是那么的真实,就如同发生过一般。
阳光穿过小窗照射在房间的一处,随着林锐的思绪渐渐拉长。
“科瑞特,该出去玩了。”
不知过了多久,一个熟悉的声音将林锐已经飞散的思绪拉了回来。
“是那个神秘的女人!”
林锐回过神来,紧盯着那扇长满斑驳锈漆的铁门。
随着铁门被推开,林锐又见到了昨天的那个女人。
是他又一次以林锐的视角而不是女人口中所谓的科瑞特见到她了。
看到女人的一瞬间,林锐的脑海中便开始浮现出昨天喝水时的场景。
那水中蠕动的触手是否存在,这个女人究竟是什么人,她究竟是想干什么。
一个个的疑问再度使林锐有点头疼。
但是现在却没有任何能力去解答其中的任何一个问题。
他现在只是一个精神病患者,至少他是这么认为的。
跟着女人走在那昏暗的走廊上,林锐开始观察起两边一间间同样用于关押患者的所谓病房。
每一间病房的铁门上都会开有一小扇的窗户,本就是方便监管的人查看病房里面的情况。
但林锐为什么自己的小窗却被封上了,但这现在也不是重点。
走廊上挂着的灯泡发出的光似乎比昨天更要弱了,昏黄的灯光也很难再将整个走廊照亮。
林锐故意贴着墙壁走,想要趁走过铁门的一瞬间透过窗户朝里面看去。
他故意减小脚步一步一步的挪动着,而那个金发女人似乎也没有注意到林锐的行为,自顾自地朝前走去。
经过一间房间前,林锐赶紧透过小窗扫视着里面。
出乎他意料的,里面真的待坐着一个人,不敢多看,林锐只好继续往前走。
但接下来便完全不同于林锐昨天所猜测的,几乎每一间房间内都关有一个人。
其中不少的患者还会不停地大喊大叫,和昨天完全不一样。
“难道昨天真的只是例外?”
林锐不再一一朝着没一间房内看,而是开始思考起什么来。走廊并不长,两人很快就走到了头。
同昨天发生的一样,金发女人推开了门,门外依旧是那个破败的公园,一切都没有改变。
围着公园的墙稍微有点高,几乎挡住了附近所有的建筑物。
林锐也不能判断出附近究竟有没有建筑物。
毕竟他大部分时间只能待在那件昏暗潮湿的小黑屋里——以一个精神病患者的身份。
林锐给自己定下的主要目标就是离开这家看起来并不正规的精神病院。
他还是喜欢称为疯人院,毕竟更能显得这个地方的异常。
至于如何离开这里,林锐暂时还没有想到什么可行的方法。
但他隐约感觉眼前的这个金发女人是他离开这里的契机,他只需要等待那么一个机会,便可以轻松离开这里。
至于要等多久,他也不敢保证。
一天,一个星期,抑或是一个月,甚至是一年,再甚至一辈子都要留在这座监狱里。
“来吧,科瑞特,该喝水了。”
女人的声音依旧是那样的温柔,让人情不自禁想去听她的话。
只见那女人捧起水当着林锐的面慢慢喝了下去,仿佛是怕林锐又忘记了如何喝水般的指导他。
但经过了昨晚上那些亦真亦假的事情,林锐可不敢再喝下这个来历不明的水了。
但是他还是模仿着金发女人的样子,接了满满的一捧水,然后背对着女人装模做样地喝进了嘴里。
但其实却让大部分的水顺着衣领流了下去,喝水的问题解决了,但是胸前湿了一大片该怎么解释。
林锐看着那地上的泥泞,心里有了想法。
“你喝好了吗,科瑞特,转过来让我看看。”
女人的话仿佛有魔力一样让林锐竟不受控制的转过身,但在转身的一刹那,林锐假装滑到,直接扑在了泥泞之上。
他还故意拍打了几下,将胸前的一片衣服全部打湿弄脏。
“怎么这么不小心啊,科瑞特,站起来让我看看有没有哪里受伤了。”
女人带着关心的口吻走到了林锐身边,并且伸出手扶起了林锐,完全不在乎身上的衣服被弄脏。
“不对劲,更不对劲了。”看着女人的这些行为,
林锐对女人的真实身份更加好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