匡国宁这时心急如焚,可是当他站定之后,看到躺在床上的苗邈,他却不好意思贸然开口了。
自从那天从地洞救出苗邈之后,他就一直和紫菜在一起,对于苗邈,他确实有愧于心。
他只好按捺住自己的心情,忍住想打听紫菜的话语,而是讪讪地问道:“老大,康复得怎么样了?”
“没事~,死不了~。”苗邈看了他一眼,慢悠悠的说道,他的神色晦暗,言语间是止不住的疲惫。
阿标这才发现,今天是怎么了?这两个以往意气风发的豪门少爷,今天怎么都变了一副模样?
他再仔细端详了一下苗邈的脸,不由得大吃一惊。
苗少的嘴唇怎么有一处破皮?有暗红色的血印凝结在上面,这一趟是发生了什么事了?
他顾不上细想,赶紧问苗邈:“苗少,您的嘴唇怎么受伤了?我现在去拿药膏给您抹上。”
说完,也不待苗邈回复,就急忙走到门外,对特护说:“你们去护士那里拿一支金霉素眼膏来。”
这是他的老经验,金霉素眼膏能抗菌消炎,比其它药都管用,耳鼻是相通的,可以共用,嘴唇受伤涂上这个后,一会就能好。
“好的,标哥,需要叫医生吗?”
“不用,没什么大事,对了,你们刚才做得很好!”阿标放低了声音,对两个特护比着大拇指,只要忠于苗少,就是自己人。
两个特护得到表扬,脚步也跟着轻快起来,一溜烟就往护士台跑去。
苗邈想把阿标叫回来,他动了动嘴唇,顿时传来一阵疼痛,他忍不住“咝……”的倒抽了一口凉气。
当时紫菜咬他的时候,他只是一下子反应不过来,所以下意识的松了手。
那时候并没有感到嘴唇有多疼,因为当时一门心思都在紫菜身上了。
直到现在,才感觉到伤口还挺深的,紫菜咬得可真用力,是真的疼。
不过,再怎么疼,都比不上心里的那种疼。
他到底还是把紫菜给弄丢了!
想想当时自己已经快追到紫菜了,也已经拉住她的手了,可是,在分岔口那里,还是因为时间问题滑了一跤。
紫菜那边又在拼命地要挣脱自己的手,让他无法再抓牢,情急之下,却把她手上戴的那颗水晶球给扯下来了。
而他,就这样,眼睁睁的看着紫菜离自己而去了……
苗邈懊恼地捏紧了一直握在手心里的那颗水晶球,这可是紫菜的追踪器,没有了这个,以后要找到紫菜就绝非易事了。
匡国宁也望着苗邈的嘴唇在暗自思忖,无端端的,怎么会伤到这个部位的?
看痕迹还是牙印,应该是对哪个女人用强所致的吧?而能让老大动情至此的,只有花花,难道是老大见到花花了?
想到这里,匡国宁顿时感到希望就在眼前,于是,他的语速开始变得积极起来:
“老大,没事就好,这段时间,我太忙,所以……”
“是在忙着陪阿嬗吧?”
匡国宁话还没说完,苗邈就打断了他。
“喔~~嗯~~是的!”
犹豫挣扎了一下,匡国宁决定不再退缩,这是他早晚要面对的事情。
既然苗邈已经知道了这件事,那他也就不再客套了。
男人之间,行事直来直去,爱便爱了,虽然自己作为后来者,确实有些不光彩。
但紫菜又没结婚,他同样有机会,他和苗邈两人可以公平竞争!
想到这里,他也不再客气了,单刀直入地问道“
“老大,你见到袁嬗姑娘了吗?”
苗邈没有说话,他疼痛的心中,又增添了一处伤痕。
过了良久,他才瞅了匡国宁一眼,嘲讽道:“阿宁,阿嬗是我的女朋友,要你操什么心啊?”
“这……,”匡国宁虽然下定了决心,但对于苗邈的质问,还是一时语塞,没能保护好紫菜,是自己的责任。
他那天早上醒来之后,发现紫菜不见了,恨不得抽自己几个巴掌。
除了紫菜失踪之外,他还觉得船上的每一个人的神色都怪怪的,不知道怎么回事?
尚景和苗舒殊互相之间的表情有些僵硬,感觉有点不自然,而烟莲更是沉默寡言,像变了个人似的。
那天晚上几个人都睡得太熟,期间发生过什么事,都一问三不知。
整条游艇都检查遍了,没有异常,只有那条从家里带来的备用艇下过水,湿漉漉的。
船长说,他当时看到有人跳海,于是开着橡皮艇去寻找,可是什么都找不到。
他和尚景都觉得花花不可能,也没理由跳海,事情一定另有蹊跷。
这一片茫茫汪洋,在海里凶多吉少,如果被海盗掳去,好歹还有一丝希望,如果葬身鱼腹,连根骨头都找不到。
他只好将那天听到房间里几个船员的议论,和那天自己的担心和安排,跟尚景和盘托出。
两人都觉得这船长嫌疑最大,于是准备等他把船开回去,马上抓他回局里审问。
没想到,船到了岸边,却发现船长已经喝醉了酒,失足掉进海里,等叫人捞起来后,就只是一具死尸了。
这死无对证的,他们只好通知这船长唯一的儿子来把遗体领回去,有关于船上的事只能这样不了了之了。
因为是在尚景的游艇上出事,尚景还因此赔了他儿子一大笔钱,算是抚恤金。
匡国宁一想起活蹦乱跳的花花,因为自己的嗜睡,而没了踪影,就心乱如麻。
亏自己还一直说要保护她,结果却是一句空话、笑话。
每每想到这里,那种百爪挠心的滋味,都让他彻夜难眠。
无奈之下,只好闯到昔日好友苗邈这里来打探消息了。
昔日好友?
这个词一浮现,匡国宁心中就感到隐隐作痛,自从花花出现之后,他和苗邈之间,再也回不了从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