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嘉许晃荡去了沈家,沈十三果然有没在家,为了沈思,这个老父亲简直要把腿都跑断了。
他见了江柔,笑嘻嘻的凑上去喊干娘,江柔拉着他嘘寒问暖的说了两句话之后,敏感的发觉他虽然一直笑着,但心情不太好,她体贴道:“小问在屋子,你去找他吧。”
一个以打亲娘闻名盛京的不孝子,竟然拉着江柔的胳膊软软的撒娇,“干娘,我才不想见沈二,我是专门来看你的。”
江柔嘴角的笑憋都憋不住,轻轻的敲了他一个脑奔儿,“你啊,思思的嘴都没你甜。”
杨嘉许像只大型犬一样把头靠在她的肩膀上,“儿子是说真的。”
江柔在她这句话里听出了无限的落寞,像一个人独坐西窗,看残阳落尽。
江柔就从没见过比杨嘉许更混账的孩子,也从来没见过比他更让人心疼的孩子,她静静的坐直,把肩膀给他递过去,轻轻的拍着他的手背,“你啊,心里要是憋着什么事,觉得难受,你就跟干娘说,把自己逼得太急了,干娘看着难受。”
杨嘉许眼眶一热,一颗泪珠子猝不及防就砸在自己手背上,他猝然起身就走,边走边背对着江柔扬手,用吊儿郎当的语气说,“干娘,我骗您的呐,我演技见长了吧哈哈哈。”
那小嘚瑟的语气,真像是个调皮的孩子把家长耍了一遍之后的得意。
江柔干瞪着眼,无奈的苦笑,“你这孩子!”
杨嘉许转过转角,单手抹了一把脸,又是一个神清气爽的少年郎,到了沈问的院子,脚都还没进门儿,就大声的嚷嚷了起来,“沈二,喝酒去不去?”
沈问出来看见他,讶了一讶,“怎么这么早就来了?”然后不是很赞成的说:“大清早喝什么喝,喝多了想吐。”
杨嘉许一把搂住他的肩膀,把他往自己腋下摁,道:“老子为了你断了穆风华两条腿,你不请我喝顿酒你过意得去吗?”
沈问在他腋下挣扎,闻言手上动作一顿,“你断了穆风华两条腿?”
“怎么?嫌少啊?改明儿喝完这顿就再断他两只手,够意思了吧?”
沈问把自己的脑袋从他胳肢窝里抽出来,严肃道:“我不是这意思。”
杨嘉许手一挥,“没什么不好意思,兄弟如手足,女……男人如衣服,他敢动歪脑筋,留他一命算他赚了。”
沈问皱了皱眉,看了他片刻后道:“喝荤的还是素的?”
杨嘉许鄙视道:“你什么时候见小爷喝过素的?满春阁!”
两人勾肩搭背的跟江柔撒了个谎,说今天xx朋友生辰,办了生日宴,请他们过去庆祝生辰。
江柔已经习惯了他们平均每天会有一到两个朋友过生辰,只嘱咐他们少喝点儿。
两人嘴上应着,还没走出大门口就把嘱咐忘了个干净。
早晨的满香阁还没营业,姑娘们忙了一夜,大都现在才刚歇下,杨嘉许暴力敲门,老鸨怕他直接把楼拆了,几乎是连滚带爬的跑过来开门。
除了房间里已经有包夜客人的姑娘,其他的不管多晚睡,全都被从被窝里面捞出来,一字儿排开让杨公子挑。
杨嘉许眼不带眨的点了七八个,转头对沈问道:“挑啊,光看就能看爽了?”
沈问点了个长得甜美可爱的小姑娘陪在身边,问那老鸨,“什么酒最烈?”
老鸨娇嗔一声,用扇子掩面道:“二公子,我这儿的烈酒就多了,什么……”
沈问打断她,“别说了,直接上吧。”
“好咧!玫瑰金雀牡丹(省略十人名字),把两位公子陪好了~”
姑娘们齐齐娇应了一声。
因为早上没客人,杨嘉许不上楼,直接就在大厅里面浪开了。他的高笑声就没停过,还在大厅里,衣裳就已经半褪到腰间了,沈问陪他到中午,知道他心情是真的差到了极点。
越是想遮掩什么,就笑得越放肆。
过了下午,沈问都服了。
杨嘉许到底是哪来这么旺盛的精力?他都要喝睡着了!
后半场,还真的就睡着了!
醒来的时候,是被一声雷响惊醒的。
等他睁开朦胧的醉眼,发现刚才的雷响竟然是从个满脸络腮胡的大汉嘴里发出来的。
那大汉骂骂咧咧,“早知道你是这么个讨债鬼,我当时就特么不该生你!”
仔细一看,那大汉身后还跟了个身材高挑的女子,这仔细一看,他娘的!酒瞬间就醒了!
——风千露!
怎么在青楼都能碰见她?
阴魂不散吧?
风千露显然也看见了她,两人一对视,感觉世界都安静下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