广陵江距沈府有一段距离,他们抵达的时候,都已经是中午了,太学的先生学子们比他们先到,早就已经拉开了阵势,比试过一轮了,周围那些穿金戴银看起来就很富贵的男人女人,多半就是学生们的家长。
不过他们大都远远的看着,不上前打扰,江柔他们来的时候,已经比过一场了,现在是学生们自由组队游玩的时间。
光从规模上来看的话,这些珠光宝气的男人女人哈居然还占了一定数量,也不知道这些大员拿了朝廷的俸禄都在干什么,竟然这么闲。
张曼兰问江柔:“第一次来?”
江柔道:“往年也都这样吗?”
她怎么一点都不知道太学还有这么个活动?
张曼兰还没说话呢,唐勋就欷歔插嘴道:“沈夫人,沈二公子的诗词是不是不太好啊?”
江柔一想。
咦,好像是不太好。
再一想,就明白了。
原来是这个小崽子在瞒着自己!中场休息肯定不是让你光游玩的,不管你现在是坐船吃饭,等会儿都是要交诗词的。
比如你坐船了,就得由船而生出灵感,等会儿比赛的时候来一首‘乘船赋’之类。
你要是吃饭了,等会儿就得由饭生出灵感,做一首‘吃饭吟’什么的。
江柔找了找,没找到沈思沈问和张佑安,江上多了很多渡船,估计是去江对面了。
几个大人找了个地方坐下来,闲磕着牙等下一轮比试开始。
有很多学子选择在江这岸抱团吟诗作对。
不过也不是所有的学生都好学,也有游手好闲的,比如沈问。
沈问这边,比江柔他们有趣好玩多了。
沈家二公子从小就是盛京一霸,在太学里前呼后拥,很有气派,只不过这段时间,好似收敛了一点。而在太学里,也不是所有人都买他的帐,他最近新添了一个死对头——杨嘉许。
此乃杨大司马家的小公子,在家里挺受宠的。
沈问从进太学地第一天开始就和杨嘉许处得不错,往后结伴玩耍,基本上都是同进同出,为祸盛京,一来二往,连沈思都跟他很熟了。
上次在项城,沈问贪玩儿害得江柔挨了一箭,回家后就变了一个人似的,做派还是原来的做派,但是特别熊的事情已经不做了,原先最浪荡不羁的那几个都断了联系。
杨嘉许就是最浪荡不羁之首。
他年纪不大,荒唐事倒是做得不少,小小年纪就会偷鸡摸狗,会偷看表姐洗澡,还会玩儿兔爷。
当然了,他这个年纪,该发育的零件似乎都还没开始发育,到底是他玩儿兔爷还是兔爷玩儿他,就只有他自己知道了。
这个,就是纨绔中的战斗机,沈问当年最熊的时候也熊不过他。
原先跟他胡混的的时候也不觉得怎么样,平乱回来之后,沈问痛定思痛,决定跟他拉开距离。
因为你要是跟这个人在一起,想不出名都难,还都不是什么好名。
你要是坐下来跟他讲道理,劝他跟你从良,他肯定翻你一个白眼,然后拉你去偷他家老爹钱库带你去逛青楼,逛完青楼再带着恶仆横街打马、欺男霸女。
管不住他的。
沈问也算不上从良,更不是在乎那点儿名声,只是要控制自己收敛一点,就算瞎胡混,也别混得太过,传回家里去让江柔听到。
杨嘉许的动静太大了,跟他在一起闹,事儿就小不了,所以两人的关系在沈问单方面的决定下,就断了。
可这个人很偏激,沈问当时跟他摊牌过,两人要是还想一起玩儿,他就得别那么浑,至少逃学啊、打先生啊、带仆人抢钱庄这种事不能再做了。
不然就没得玩儿。
说来惭愧,这种事情,沈问以前也不是没做过,一般都是被沈十三狠狠的打一顿,然后知错就认,坚决不改。
杨嘉许开先开以为他在开玩笑,勾着他的肩嘻哈了两句就没再提,可过了两天,发现沈问当真跟他划清界限了,他才怒了,跑过去质问。
沈问只跟他说,“你以后收敛点,也不是不能玩儿。”
逛青楼可以,但得悄悄的,稍微赌点儿钱可以,但偷看表姐洗澡不可以,玩儿兔爷可以,逼他一起就不行。
然这个人狂傲偏激又固执,他不能理解沈问的想法和行为,他既要继续和沈问玩儿,也不想收敛。
为什么要收敛,他爹是大司马,沈问他爹是大将军,有什么好收敛的?谁敢多说他们一句?最多也不过回家挨两顿打,又不是没被打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