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整个人都僵住了。
其实,他并没有想过顾霜霜会是这个反应。
这可以说是天大的恩典,她到底还有什么不满足,难道要他抓住她的一角,一把鼻涕一把泪的求吗?
他是皇帝!
“顾霜霜,适可而止。”他的声音沉了下来。
顾霜霜唯一的希望彻底破灭,她福了福身,“臣妾明白了。”
皇帝像是被人迎面打了一老拳,脸色咋青咋白,跟调色盘一样。
“顾霜霜!”
他只会愤怒的吼她的名字,其余的什么话都说不出来。因为对方的言行举止挑不出一丝错处。
没有跳起来愤怒的大骂他,也没有控诉,连委屈都没有表达出来,很平静的就接受了,甚至还行了一个礼。
“顾霜霜,信不信朕……”
信不信我诛你九族。
他想说的是这个。
话说一半,他顿住了。
对方一双眼睛平静的看着他,他嘴里的话明明还没有说出去,她却像已经听到了一样。
他说不出来了,他理亏,第一次觉得有种无力感。
他要风得风,要雨得雨,唯独得不到她。
曾经是得到了的,只是,被他弄丢了……怪谁呢?
皇帝阴沉着脸,甩袖走人。
小云畏怯的把伞打到顾霜霜的头顶,轻轻的拂去她肩头上的白雪。
贵人有寒腿的毛病,不能着凉。
“贵人,我们进屋吧。”
明明已经让顾霜霜晋为贵妃,皇帝走时脸色却不佳,小云知道两人一定谈了什么不愉快的话,但是她不敢过问。
顾霜霜没有反对,把伞举到小云的头顶,自己顶着大雪进屋了。
小云举着伞,雪纷洒落在伞面上,很快就叠了厚的一层,她愣了愣,赶忙追上去,重新遮住顾霜霜。
顾霜霜看了她一眼,把她手中的伞拿过来,说,“下次给自己拿一把吧。”
小云垂着头,说,“是。”
第二天,顾霜霜被封为贵妃,封号‘和熹’。
连封号都有了。
当天据说皇后在皇极殿门口跪了一下午,请求皇帝收回成命。
季贵妃为丞相之女,都没有封号,一个八品官的女儿,打破宫规就算了,还要赏赐封号。
朝野上下如何议论?季丞相如何自处?
皇后除了管理后宫,更重要的职责,是应当常能对君主进忠言,进直言,进善言,进真言,进大臣、旁人难进之言。
皇后不关心季丞相如何自处,她只知道,顾霜霜坐大,她的地位不保。
这是比季贵妃、丽嫔,甚至是当年的兰慧贵妃更难对付的一个女人。
假以时日,岂不是要废后?!
不只是后宫,连前朝都掀翻了天,无数反对和熹贵妃的折子如雪片一样送到皇帝的手里,更有甚者,直指顾霜霜乃是如同妲己一般魅君祸国的妖妃,应当处死。
皇帝把折子照单收下,只是不做回应,任由前朝后宫掀翻了天,就是稳如一条老狗,看别人做跳梁小丑。
朝中以季丞相、皇后娘家为首,直接把顾吏,连同齐知州的老底都弹劾了一个遍,就连齐知州家的外侄儿去一趟青楼,都能扯到顾霜霜德行不端。
齐家,顾家,瞬间被顶到风口浪尖。
任何人的反对,都没能阻止皇帝册封顾霜霜,第三天,顾霜霜按照规矩,去向帝后请安谢恩。
玉芙宫在昨天被送进来十二个宫女并四个太监,内务府送来了一个大宫女,意为给顾霜霜做心腹,顾霜霜把那宫女打发去外殿粗使,身边仍然只用小云。
贵妃的寝宫当然不会再冷清,今天一大早,小云就把顾霜霜喊醒,给她梳妆更衣,准备去拜见帝后。
顾霜霜没有表现出太大的情绪波动。
流程也就是那么一回事,流程走过,皇帝很快就走了,直接去上朝,昭阳殿里就只剩下皇后对顾霜霜进行教导。
说是教导,可谁不知道皇后不待见顾霜霜,草随风动,顾霜霜脚跟未稳,自然是一大片依附皇后的。
丽嫔永远是最沉不住气的一个,她声音没有刻意压低,故意说给顾霜霜听,“妖媚祸主的狐媚子!”
这话不是她一个人这么说,宫内都传遍了,皇帝一向理智到冷清,这么不理智的行为,明显不符合他的行事作风,生像是被人灌了迷药一样。
妃嫔甲坐在离皇后稍远一点的位置,看样子位份应该是不太高,她说话不像丽嫔直接,而是绵里藏针,“贵妃姐姐可是有什么独门秘法?迷得陛下如此神魂颠倒,宫规全然不放在眼里,不如姐姐也教教妹妹们,让妹妹们也一起沾沾光?”
顾霜霜看过去,那妃嫔下巴一抬,妩媚的拨弄着自己的护甲,神态相当……欠打。
顾霜霜也不是个任人搓圆捏扁的货,她道:“也没什么秘法,陛下偏爱太过,我也很苦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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