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甲搓着手,显然很犹豫,应该是两人已经说好干一票大的,等真的让他们撞到个落单的小美人儿,见是在富人区,他又怕了。
“大哥……咱俩要不换个人吧,这条街上……万一弄到什么不该弄的人,十条命也不够死的!”
男人乙一脸豁出去的模样,“撑死胆大的饿死胆小的,还不上九爷的钱,一样是死!”
男人甲面色凝重,显然是想到了男人乙口中的‘九爷’,一咬牙,“干!横竖都是绝路,搏一把!”
两人撸起袖子,放轻脚步,悄悄向前面的女人靠近。
江柔神思飞远,毫无所觉。
两个男人也有点儿功夫,居然没用武器,直接举起手刀就去砍江柔的后颈。
这一下要是砍实在了,必定得晕过去!
背后突生恶风,江柔身体下意识的往前一滚,躲了过去,等站起来的时候,才反应过来自己做了什么,一看面前出现两个凶神恶煞的男人。
两人长得很像,年纪也相仿,应该是兄弟,都长得五大三粗,裸露出来的脖子上又一颗很大的痦子,刚才的突袭就是出自他们之手,她立即爬起来,掉头就跑,一边跑一边喊救命。
她被沈十三操练了一阵子,平时不觉得,一遇到事的时候才发现自己的反应比以前灵敏太多,跑得也比以前快太多。
两个男人看她柔弱,不曾想她竟然还能反抗,立即拔脚就追。
他们的脸已经被看到了,只要在幽州一打听就能知道他们,到时候钱没弄到,说不定命先没了!
现在虽然还早,但也不是太早,介于该起床但是还想赖会儿床之间的时刻,江柔大喊大叫,很快就会吸引人来。
她知道的道理,两个男人自然也知道,几乎是江柔喊了第一句,他们就飞身往前一扑。
这一扑直接把三人之间的间隔拉短,至没有。男人和女人毕竟有着先天的速度和力量差距,江柔一个半路出家的武艺人,天赋又不怎么好,再勤学苦练,也比不上两个人高腿长的大男人,对方这一下,直接拿下她。
男人甲飞扑抓住了江柔的脚腕,她身体失重,往前摔倒,男人乙迅速上前捂住她的嘴,短促呼救两声之后,就再也发不出声音。
他们显然早已经准备好,压制住江柔后,直接从怀里掏出绳索,擒住她的双手,把身子绕上手腕。
江柔没见过这两个人,猜想不透他们为什么要抓自己,但这么粗暴的方式,如果真的被抓住,必定没有什么好果子吃。
男人甲忙着捆绑江柔的双手,男人乙忙着堵她的嘴巴,最好能想办法把她弄晕,来的时候忘了买蒙汗药,只能用最简单粗暴的方法——打晕。
他功夫应该还是比较扎实,似乎很有把握能一手刀把江柔砍昏过去,又想故技重施。
江柔眼见着铁掌的手刀朝她砍下来,心知决不能晕过去,否则不一定能不能醒过来,拼了命往一旁一歪,男人甲的手刀砍到她的肩膀上,虽然疼痛难忍,但好歹意识清醒。
两个男人见她竟然还有点把式,心知运气不好,碰到了难拿捏的,也只能暗道一声晦气,加快手上的速度。
江柔不比原先柔弱,有了些力气,奋力挣扎之下,两个男人竟然有些手忙脚乱,久拿不下,男人乙怒了,站起来飞起一脚,踹向江柔的肚子。
换做以前,那是万万避不开的,可现在,明明是极快的速度,看在江柔眼里快还是快,但不是那种快到躲不开的速度。
她腰上用力,一个鲤鱼打挺,迅速翻身站起,旋身躲开飞来一脚,抽着空隙,还了对方一招断子绝孙脚。
这种角度,这种压制,这么一个瘦小的女人,男人乙做梦也没想到她能用这么扭曲的姿势站起来,大意失荆州,被一脚踹中子孙根,‘嗷~’一声怪叫,捂住裆跪在地上,疼得站也站不起来。
男人乙一看迅速护住裆,上前拉江柔。
江柔的双手被半绑不绑,绳子已经缠绕好了,但还没来得及打结,留了很长一节拖在地上,绳子太长,一时也解不开,手上不便,被一抓一个准。
男人甲一巴掌甩上江柔的脸,想把她打老实一点,一巴掌上去,果然嘴角都被打出血了,可她不但没老实,反而乘着对方得手后的心里松懈期,并拢双手,拇指直插他的双眼。
男人甲心里一惊,迅速躲开,拉住江柔就是一顿暴打,念着还要她这一张好脸卖钱,转挑身上打。
刚才的一翻动作已经是江柔的极限,对手毕竟是两个浑身腱子肉的男人,比她高出一个头,再怎么钻空子讨巧,在绝对的力量面前,也只能有一时之效,等对方不再轻视她,就讨不了好去了。
男人乙缓过疼痛,也顾不上先报一脚之仇,立即乘着现在还没人,想把江柔弄到无人区再说。
江柔被五花大绑,堵上嘴抗在肩上,掉头往小巷子里面钻去。
这两人一看就是地头蛇,对幽州的地形熟悉无比,没一会儿就钻进了她连见都没见过的地方,七弯八绕,就算是放她走,她也找不到回去的路了。
江柔心里一阵绝望。
沈十三不知所踪,江蕴不知她所踪,没有人知道她去了哪儿,没有人会立即发现她被绑架了,等有人发觉的时候,她的尸体可能都已经凉了。
嘴巴被堵住,她只能发出呜呜的声音,不会有人听到,
“放开她!”
正当绝望的时候,后面追来一人,江柔翘首一看——窦子明!
他手里提着一把大砍刀,疾跑过来。
江柔去校场的时候,虽然没有哭,但窦子明察觉她的情绪不对,担心她,远远的从校场一路跟过来。
怕江柔不自在或者不愿意让他跟着,一直远远的坠在她身后面,等发觉她有危险的时候,他立刻掉头狂奔去最近的集市抢了一把杀猪刀,掉头回来追上。
这两名歹徒明显是练家子的,又高又壮,他一个人明显干不过,再回军队或者江府喊人回来,黄花菜都要凉了。
他来征兵的时候在幽州呆了两个月,没事儿做的时候把这些小道捷径转了一个遍,这条街本来距离集市远,但从旁处斜道直插下去,其实就是集市,走大路要转很大一个圈,但从这里下去,很快就到了。
抢了刀,他让杀猪摊的老板去沈府报信,承诺必有重谢,才急急追上来。
两个劫匪眼看着就要脱险,没想到半路杀出来一个程咬金,将他们的脚步拦住,对方提着刀过来拼命的架势,其实他们是不怕的。
他们这种地痞混子,每天不是在打架,就是在打架的路上,刀枪棍棒早就见惯了,只是干的的劫人的勾当,万万不能叫人发现,这横刀杀出来的人会拖延他们的时间,增加他们被发现的风险。
但是既然已经被发现了,跑不是上策,只能先解决眼前问题,再拿截来的小娘子去换钱。
江柔被绑的结结实实,没有人给解绳子,别说跑,就是站也站不起来,两人男人很放心的把她甩在一旁,赤手冲上去和窦子明搏命。
窦子明在军队里面还是算能打的,手里有刀,两个地痞流氓,不在话下,左劈右砍,对方两人被逼得节节败退,很快不敌。
两个人打不过一个人,那绝对是丢脸丢到姥姥家的事,两个劫匪在这片儿也是小有名声的混子,当然受不了这等侮辱,于是奋起反抗。
但打不过就是打不过,何况对方手持铁器,他们赤身肉搏,很快各中一刀,无力反抗。
好汉不吃眼前亏,打不过就只能跑,就这样放弃截来的人虽然有很大的风险,但眼下保命最为重要。
现在都没命了,谁还管将来有没有命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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