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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听大嫂子说的,这是个啥话?越发偏心偏的没边没沿儿的。合着就老四家的是亲弟妹,自个儿和老三家的,都是她手底下的烧火婆子是吧?

“还是大嫂最好!通情达理贤惠温柔。”

漂亮的小媳妇儿,搁旁边马屁拍的贼溜,哄的长嫂那眼角的细纹都多了两道。

没好气儿的笑着白了她们一眼,江氏也懒得搭理这小丫头了,自顾自的继续晾着木盆里的衣衫。被偏帮了的陈欣,也知道见好就收的道理。笑眯眯的又凑过去,伸把手帮着忙活。

左右这活计也不累人,大嫂二嫂看了下,也没制止。

“大嫂,我上回不是给大哥画了张图纸吗?那晾衣架他没做出来呀?”

晾完衣服之后,陈欣一边在自己衣袖上擦着手上的水渍,一边不太相信的问,然后又自说自话道。

“不至于啊?晾衣架那小玩意儿,可比伏兔简单多了。以大哥的手艺,那还不是手到擒来的事儿啊?”

衣裳晾完了,盆里余留下来的水倒是不少。掀了下盆底子,泼到院子里的土地上,风一吹很快就能晒干。

杨氏一边收拾一边抽空回着话。

“你大哥也说是挺简单的,就是这段时间事儿太多了。不是还得分出心思,盯着建新作坊吗?那天天忙的前脚打后脚跟儿的,实在抽不出空来。说是等过段时间,能闲下来的时候再给俺们弄。”

陈欣忍不住拍了一下脑门,怎么把这茬儿给忘了?这春天不冷不热的,可不是最适合动工盖房子的时候了吗?自从怀孕之后,她是彻底放空了心思。外头那些个大事小情的,也没谁再来问过她,都想着能让她清清静静的好好养胎。

有了身孕,人就乏的厉害,出去溜达的时候也少了,这就造成她现在的消息有些滞后,不过好在也真没那么大的好奇心。反正家里这林林总总的事,大多也都上了轨道,没什么值得特别操心的。

于是她踢踢踏踏的走回躺椅处坐下,又翻起了圣人名言,嘴里搭话也搭的漫不经心。

“哦,那就等大哥那边忙清了再说呗,左右也不是什么重要的事儿。二嫂,你最近有没有去小青山那边看看,果园怎么样了?”

江氏正掐着一把菜叶儿在剁鸡食呢,头都没抬的答道。

“前天俺过去打了一头,瞧着都挺好的,果园里那两间屋子也盖的差不多了。俺听你二哥说,他好像真寻摸到了两个种果树的好手,给人也请回来了。加上丁老爷子,有这三个老师傅照看果园,你二哥这才敢撒手去府城的。

山上那边现在是族长家的长子盯着呢,俞金铎他那人可比俺当家的还稳重。放心吧,指定出不了啥岔子的。”

“那府城那边呢?上回他回来,有没有说过什么?可有遇到为难的事情?”

“应该没有吧?俺没听他说呀!你先好好养胎,别瞎寻思了。好不容易这身子才消停些,外头的事别操心。要真遇上啥解决不了的麻烦了,他能不回来寻你这个师父支招儿?”

嗯,这倒也是。自己教出来的徒弟是个啥样,心里还是有数的,俞老二那货可不是什么脸皮薄的人。既然没回来扒拉她,应该是在府城弄的还不错。大差不差的就行,陈欣也就没再细问。

杨氏收拾好院子里的零碎活计,这才洗干净了手,用棉帕擦着水渍。

“俺去三房看看芳儿咋样了,这回她可真是遭罪。秀枝,一会儿喂完鸡的时候,把那只红毛老母鸡逮出来。反正也不咋下蛋了,俺寻思着晌午的时候炖个清汤,看她能不能将就着喝下去两口。这一天天的光吐不吃哪成呀?可真愁死个人。”

“哎,俺知道了。”

江氏一边忙活一边答应了声。

陈欣放下书,站起身来。

“我也过去看看。”

杨氏手摇的跟翻花似的,摆了好几下。

“快拉倒吧!你前些日子吐的厉害,老三媳妇过去瞧看,回来这就吐的昏天黑地的。你这好不容易缓和下来了,你还过去?老实的跟这儿坐着吧,别给俺添乱。”

“不是,那孕吐这个事儿,你上回不是还告诉我,是女子怀孕必须经历的过程吗,这你怎么又能怪上我?合着你的意思,三嫂她看见我就吐了是吧?”

方才还和蔼可亲的大嫂子,这立马就变得无理取闹了不是,让小媳妇儿怪无语的。

“少搁这儿贫嘴,俺这天天叫你们两个愁的头都大了。你好好看书吧,不说做啥胎教呢吗?还指着你能给俺老俞家再添个文曲星呢。”

长嫂一边絮叨,一边扭身往三房走去。

被嫌弃了的弟媳妇儿,又坐了回去。想了想,嘴里不甘心的小声儿嘟囔着。

“瞧瞧心多大?还添个文曲星呢!我自个儿都不敢做这个梦,你可真怪瞧得起我的。”

二嫂搁旁边听着,笑的乐不可支。

“将才不还口口声声的大嫂子最好来着吗?这就又翻脸啦?你这一天得变心多少回啊你说?”

“我这不叫变心,叫理智。知道在哪个山头唱哪个歌。这叫做识时务者方……”

话还没说完,突然被一声激动高亢的声音给打断了。

“大伯!大伯娘!中了!俞墨他中了!哈哈哈……!”

俞前兴奋激动的宛若疯癫,窜进院子里扯着嗓子的高喊着。身后跟着几个一脸亢奋,咧着大嘴的族人。

这是老九星夜赶路,给家里报喜来了。

当时皇榜一贴出来,老六俞金华就浑身哆嗦着,拽着身边看榜的人问了一遍又一遍,生怕是他自己瞧错了。

名列一甲,高中探花的,真的是他家十九?是宁州府的俞墨吗?是奉安县的俞墨吗?是东俞庄的俞墨吗?!

是他们老俞家的俞墨啊!!

苍天保佑,祖宗保佑。

中了啊!

一甲进士!!

新科探花!!!

俞金华当时在皇榜下泪洒当场,还引的有人来安慰他,说兄台此番落榜了也不要紧,你也还年轻,下场再战便是。

“谁落榜了!呜呜,你看看,往最上头看!第三名,探花!俺兄弟中了!呜呜呜,中了啊!”

三四十岁的大老爷们,一把鼻涕一把泪,哭的让人没眼看。给好心安慰他的那人气的不轻。

本来以为跟自己一样,同是金榜失意人。谁知道特么你家的举子,却是个高中一甲的卷狗!呸!

俞家族兄弟们,可不在乎旁人羡慕嫉妒恨的眼神,自顾自的欢呼庆贺着挤出人群。

待稍稍平复了点儿激动的心情之后,老六立马安排了老九先回去报喜讯。也给家里那些,上了年纪的老爷子们一个缓冲的时间,别到时候官府去送喜报的时候,再乐极生悲的整出啥意外来。

于是俞墨还在御街打马,琼林赴宴之时,俞前已经驾着马车,一路马不停蹄的往东俞庄狂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