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位神医姓甚名谁?刚才公公好像未说。”苏云青问道。
“奴才一听到有神医来救治皇后娘娘,一时高兴糊涂了,都忘了说了,这神医名叫莫原,真真的青年才俊,听闻才二十多岁,前年珉州一带瘟疫猖獗,死了不少人,恰好这神医经过,不但开方子抑制住了瘟疫,听说还救活了好几个都报了丧的人了,所以都说他有起死回生的本事。”夏庆东说着忍不住翘起大拇指。
“从未听说过这号人物,可是什么医学世家的子弟?”苏云青又问。
夏庆东摇摇头,“这人的来历谁都不知道,谁也查不到,他只说自己是个云游四海的游方医。”
送走了夏庆东,苏云青便让春山去叫秦音来云光殿一见。
秦音来后,苏云青屏退众人,“表姐,你知道一个叫莫原的游方医么?”
秦音也刚听说了此事,“我也正要与你说此人,我刚得到消息,皇上请来了莫原给皇后娘娘看病。”继而她用更轻的声音道:“咱们用寒神草延续娘娘病体的事,若是这莫原把脉,恐怕瞒不住。”
“宫中太医都难以发现,这莫原真就如此厉害?”苏云青有些不相信,宫中有的是有经验、有医术的太医,连他们都难以察觉寒神草,这个二十多岁的游方医怎么会把出来呢。
秦音道:“正因为他是游方医我才害怕。寒神草本就极不常见,这世上都寻不出几株来,太医院加上御药房,可能也就二三人可把出此脉象,咱们一直防着这几位给皇后请脉。如今来了这个莫原,医术高超不说,他又游历在外,见多识广,极有可能会知道寒神草,他的名号无论是在民间医界,还是宫中,都流传甚广,如今宫中治疗伤寒、疾风等病的方子,还是出自于他的手笔。”
苏云青脑子开始迅速转动,她必须在明日莫原给皇后请脉前,解决掉这个麻烦。
见她一直沉默不语,一脸难办的样子,秦音又提醒道:“云青,杀了他恐怕也很难。”
苏云青垂着的眸子一抬,看着秦音,眼神中满是“你怎么知道我在想什么”。
秦音道:“莫原来历不明,但医界关于他的传闻却颇多,据说他可以一敌百,我猜不至于那么夸张,但身手不凡是一定的,咱们暂时没有合适的人选杀他。”
按着秦音的私心,也并不愿莫原死,毕竟听了他的传说那么久,宫中每个医官都想见见这个天纵英才,她也不例外;另外如此医学奇才,若是英年早逝,也太可惜了。
苏云青也不想滥杀无辜,除非这个莫原挡了自己当皇后的路。
如今对莫原的了解,只有一堆传说,要解决眼前的问题,这一点信息是远远不够的。
她便命人备轿,往养心殿去了。
到门口让夏庆东拦住了,“娘娘,您怎么这会儿来了,皇上刚带了张才人进殿。”
“张才人?”她一时间没想起来是谁,想了想才反应过来是张晚意,陆佳茗的好姐妹。
记得这个张才人并不得宠,怎么突然被召进养心殿了。
夏庆东仿佛知道她在想什么般,说道:“皇上路上遇到张才人,便带回来了。”
又是偶遇,老套路,苏云青心想,虽老但有用。
“夏公公,明日莫原要给皇后娘娘请脉,因是游方医,本宫和皇后娘娘都希望能多了解些这人的消息,方可安心让他诊断。所以本宫来找皇上,皇上总会知道的多一些。”苏云青道。
夏庆东摆摆手,“娘娘,这个神医就是名声在外,但要说更多消息,那皇上也不知道,皇上也好奇着呢,想招他入宫伺候,人家都不乐意。”
苏云青见问不出什么,只好说:“既然张才人在里头,那本宫就不打扰皇上了,先回去了,公公也不必特意跟皇上说本宫来过。”
夏庆东忙笑着送她去了,不一会儿殿内贺容璋又传他有事,他又忙不迭赶进去。
“刚才好像听你在外头和什么人说话。”贺容璋正喝茶,张晚意在一旁写字。
夏庆东见问,才回道:“回皇上,原是懿贵妃娘娘求见,奴才说张才人陪着皇上,娘娘就先离开了,说不用特意跟皇上说她来过。”
贺容璋放下茶,“你这差事越办越糊涂了,懿贵妃来了,你不先进来通报一声。”
夏庆东忙跪下,“奴才该死,奴才多嘴,懿贵妃娘娘深明大义,不愿打扰皇上与张才人,奴才便也未来通报,是奴才失职了。奴才这会儿去追娘娘的辇轿,恐怕还未走远呢。”
贺容璋道:“贵妃可有说什么?”
“懿贵妃娘娘只说来问问神医的事,毕竟是个游方医,给皇后娘娘请脉是件大事,问一问更放心些。”夏庆东小心翼翼答道。
“那便不用去追了,晚上朕再跟她说。”贺容璋随口说道。
张晚意听这话,想来今晚不会翻她牌子,心中有些失意,她今日也是特地学着叶才人偶遇的皇上,“皇上所说这位神医,可是陆之翰大人请来的。”
“哦?你也知道?”贺容璋抬眸。
张晚意颔首道:“听今日给妾请平安脉的女医官提过,陆大人想必是想为陆宝林的过失,将功折罪。”
“你倒挺清楚。”贺容璋看了她一眼。
张晚意忙道:“妾与陆宝林从小有些交情,才会知道一点,陆妹妹心中也惦记皇上。”
贺容璋面上并无情绪,张晚意也揣度不出他在想什么,只低着头,不敢再说。
“罢了,只要能治好皇后的病就好,谁请来的都一样。”贺容璋不以为然道。
张晚意笑道:“皇上说得是,皇后娘娘的身子是最重要的,妾听陆妹妹说宫中的太医总诊不出皇后娘娘的病根儿,她心中也甚是挂念皇后娘娘,总担心懿贵妃照顾不好皇后娘娘,妾也曾劝她别多想,懿贵妃娘娘一向敬重皇后,怎会不用心侍疾。她也是太多心了,从小就是这样的性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