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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大部分人也不过是看戏的姿态,既不帮着丝兰孤立陈纤凝,亦不会为陈纤凝做主。

见陈纤凝红着脸站在一旁说不出话,皇后便道:“都是伺候皇上的姐妹,就不要如此生分了,进宫后皇上会给陈家妹妹一个名分的,妹妹无需担心。”

陈纤凝这才顺着皇后给的台阶下来,福身道:“多谢娘娘。”

丝兰仍是翻了一个白眼,丝兰本是安静懦弱之人,不过此时见陈纤凝毫无位份,又抢了自己的宠爱,也不管其身份家世如何,便仗着自己已是正经妃子,对陈纤凝冷嘲热讽。

陈纤凝此刻面上自然不好表现出对丝兰的不满,仍是以礼相待,但心中已将她记下。她见厅中后妃皆是眉目如画、秀色可餐之貌,唯丝兰只不过中上之姿,为何皇上会如此宠爱,出巡也将其带上,难不成只是因为她是外邦公主的缘故么?

夜里伺候贺容璋时便有委屈之态,此刻她是新欢,贺容璋自然再三询问其原因,她便将早上被说无名无份之事说了,说得泪眼婆娑,自己怎么说也是官家小姐,伺候皇上前亦是黄花闺女,怎可受此侮辱之语。又是闹着要撞墙,以死明志。

第二日,贺容璋便安排车马,要提前送丝兰回宫。

丝兰不可置信,闹着要见皇上,还是陈纤凝过来相送,“兰御女还是早些上路吧,此刻皇上忙于政务,实在没空见御女。”

“你对皇上说了什么,贱人,是你让皇上送我回去的是不是?”丝兰恶狠狠上前纠缠她。

陈纤凝一把甩开她的双手,“若皇上心在御女身上,妾说什么也无用;若皇上心不在御女身上,自然谁都能将御女送走。”

她伸手扶扶自己鬓边的木槿花,“不过是一介小国贡女,能得皇上数月宠爱已是你的福气,竟敢在人前对我无礼。”

说到这儿,她又嗤笑一声,“皇上已经承诺入宫便封妾为才人,到时兰御女见了妾,还要向妾行礼呢。”说着便咯咯咯地笑了几声。

气得丝兰咬牙切齿,执意要见了皇上再走,陈纤凝收起笑脸,“皇上一早便往隋江视察水利去了,今日事多,恐怕夜里都回不了行宫。皇上的旨意是叫兰御女今日就走,御女是想抗旨不成?”

这时外头车轿已备好,随行的嬷嬷也来请丝兰了,丝兰无可奈何,只得收拾了东西负气离去。

陈纤凝心中暗笑,说是宠妃也不过如此,无宠后,自己这个尚无名分的姑娘也可随意折辱她。

进宫后,她便要一个个拿下前头的障碍,将属于自己的拿回来。

陈纤凝刚得知如今最受宠的苏云青与徐瑞辛,皆是上一次选秀出来的,心中便忿忿不平,若是自己能按时参选,哪里还能容她们鸠占鹊巢。

一面悔恨当初为何生病,一面嫉恨苏云青等人夺了她的风采,一面想着入宫后定要出人头地,将众人踩在脚下。

心中虽是波涛汹涌,但她面上仍是端庄淡然的样子。

这一日晨起的请安便没有丝兰,众人见她被送回了,也知是得罪了陈纤凝的缘故。

陈纤凝虽仍是小心伺候着,但眼角眉梢皆有些得意的喜色,苏云青最擅长察言观色,一见了便知她是因胜了丝兰,此时喜形于色,料想众人有丝兰做例子,不敢再对她无礼。

苏云青不欲理会,但沈昭仪是个头铁的,当初纵然任淑妃得宠,她也要明着暗着嘲讽几句,如今怎见得了别人得意。

便笑道:“陈姑娘今日好大的架子,兰御女回宫之事本宫都还不知道,听说竟是姑娘送的兰御女。”

陈纤凝恭敬回道:“回娘娘话,皇上昨日说要送兰御女回宫,妾怕御女匆匆忙忙难以周全,便有心帮忙,那时时候尚早,不敢惊动了娘娘。”

沈昭仪道:“姑娘没学过规矩,自然不知,纵然是皇上的旨意,但后宫嫔妃归属皇后娘娘所管,要走要留也该回娘娘一句,怎可这样匆匆就送走了。”

沈昭仪并不喜欢丝兰,此刻也并非要替丝兰出气,纯粹是看不惯陈纤凝的做派。

在她看来,丝兰也是个不懂规矩的,此事若来求求皇后,没准还有转圜,也不至于被一个无名无份的女人送走这么丢人。

陈纤凝忙跪下,“妾不懂规矩,错了事,还请皇后娘娘责罚。”

皇后只说:“事已至此,兰御女也不可能再回来,此事也便罢了,只是日后还请陈家妹妹谨记,嫔妃之间若做不到和睦相处,也需相安无事,不可因一句话不对付便敌对相争。”

陈纤凝忙应下,“妾瑾遵娘娘教诲。”

任仪景冷笑道:“现在倒是恭敬,只怕夜里枕边风一吹,明日将皇后娘娘都送回宫去了。”

陈纤凝听了,磕头不止,“妾不敢,娘娘恕罪。”

郑芳意看向任仪景,“淑妃,你又妄言了。”

任仪景轻哼一声,不再说话。

出巡隋江事务基本完成后,因着苏云青有孕在身,以及太后一直心内不安的缘故,贺容璋便安排回宫。

回宫时,天已入夏,苏云青孕期怕热,便深居云光殿之中,轻易不出门。

陈纤凝进宫后果然被封了才人,终于得到了名正言顺的位份,丝兰再见到她时,也已不敢冷嘲热讽,只是远远躲着。

且原本后宫之人见她被提前送回来,便多有嘲笑,丝兰每日也只待在兰心斋,不敢出去。

陈纤凝赐居粉蝶轩,是宫中一处花团锦簇的院落,进宫第一日她便重赏了粉蝶轩的宫人,赢得众宫人好感,上赶着表忠心要誓死追随小主。

又细细观察了几日,见有一名宫女名念晚,入宫最久,人也本分老实,她便细细向她打听宫内诸事。

问到蓉昭媛时,念晚夸张道:“小主刚进宫,千万不要招惹蓉昭媛,蓉昭媛圣宠最盛,在皇后娘娘面前都甚随意,据说给皇后请安时,当众在关雎宫拿箭射贞婕妤玩儿。”

陈纤凝初初入宫,对这些事一概不知,便很感兴趣,询问细节。

念晚也说不出什么来,又说道:“奴婢也不知为何拿箭射贞婕妤,还听说冰天雪地的,蓉昭媛让兰御女在雪中跪了五六日,皇上太后知道了,非但没有惩罚蓉昭媛,反倒又罚兰御女去思过台跪了多日,可见蓉昭媛手段了得。咱们小主如此善良柔弱,如何能斗过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