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燕公布的解决方案,使得两方都满意。但要说最满意的,还是益州人。
东州人进入巴蜀已经多年,他们互相联姻,错节盘根,形成了新的【巴蜀大族】。
现在刘燕要把他们全部扫倒,舍弃了住的舒服的宅邸,富庶的良田,还有日进斗金的生意,各种器具。打包他们前往汉中生活,汉中还是个中辗转,最终目的地是关中。
而且汉中还是个镜中花,水中月。
还没打下来呢。张鲁也不是完全吃素的。
简单来说,刘燕就是画了一张大饼。
虽然刘燕用官钱作为补偿。但是东州人,怎么看都是吃亏的。
东州人吃了亏,却一言不发。只因为刘燕的威势,让他们不敢反抗。
听了刘燕喷益州人的话后,东州人的精神为之一振,昂首挺胸的看着益州人,目光都炯炯有神了起来。
不患寡,而患不均啊。现在轮到你们遭罪了。
益州人也知道不好,一个个汗毛倒竖,倒吸凉气。但他们又不敢说话,刘燕真的很凶。
“我不敢说天子。但自从光武皇帝中兴汉室之后。朝廷的刑法,就一日比一日宽松。到了近代,更是没有什么刑法。你们这些巴蜀大族,也是坐上了好船。开始成片成片的隐匿人口,作为你们的荫户。”
“这些荫户,不给朝廷纳税。交给你们保护费。你们巴蜀大族吸着朝廷的血,生活奢靡,攀比成风。收纳亡命之徒,违法犯忌。一方面。刘益州不武,另一方面,也是活该你们挨张鲁的打。等张鲁攻入巴蜀,把你们全部吊死,分你们家产土地人口。”
“我现在明确告诉你们。把那些匿藏的荫户吐出来,把你们干的违法犯忌的勾当停止。我可以既往不咎。如若不然。你们考虑一下,你们有多少兵马,我有多少兵马。”
“或者,你们也可以猜一猜。我会不会动用兵马,在巴蜀杀个人头滚滚。”
刘燕一点也不客气,站起来左手按着剑柄,显出怒容,右手并指如剑,指着在场的益州大族代表,声如豺狼,杀气溢出。
一时间,堂屋内落针可闻。寒气四溢,温度陡然下降了好几度。
益州大族的代表都是脸色发白,身躯颤抖。
他们当然不满,当然想抗争,但就像刘燕说的。他们有几个兵?刘燕有几个兵?
他们如果抗争,怕是明天就有兵丁上门了。
自从刘燕进来之后,所有人都知道。刘燕不好惹,不好糊弄。他们不敢赌,刘燕会不会杀个人头滚滚,血流成河。
东州人看着益州人的摸样,顿时跟暑热的时候,吃了冰镇西瓜一样,神清气爽。
好。
好。这才算公平。
左打一棍子,右打一棍子。
刘燕说完之后,目视益州人。看他们有面色惨淡,有汗如雨下的,有摇摇欲坠的,却没有一个敢反驳的,不由满意一笑,坐了回去。
世家大族藏匿人口,自古有之。未来也不会少。
君主强力,他们就软弱。君主软弱,他们就强力。总有一方是吃亏的。
刘璋时期,巴蜀大族成片成片的匿藏人口,刘璋有力气使不出来。
到了蜀汉更搞笑。
有史书记载,蜀汉灭亡的时候,人口不足百万。而养兵十几万,官吏数万。
这怎么可能。
是在诸葛丞相之后,法纪开始松弛,巴蜀大族抬头,大量隐藏了人口,导致蜀汉国力匮乏,然后灭亡了。
在蜀汉灭亡的时候,巴蜀大族还趁着国家灭亡,发了一笔亡国财。他们可以通过篡改户籍人数,吃下明面在册人口数量,几倍几倍的人口。
荆州人、东州人在并入西晋之后,都被迁徙去了原来的籍贯,属于吃亏的一方。
就巴蜀大族盆满钵满。
他们为什么不投降?
对于这帮人,刘燕没什么好说的。伸手去捏,捏出油水来,使得国家富强了,国家机器强力了。
便可以图谋北伐了。
很快。东州人代表,益州人代表,都被刘燕轰走了。
这一次解决方案,确实公平公正,也解决了两方人的矛盾,但是他们都是输家,赢家是国家。
刘燕也知道这肯定会引起轩然大波,甚至有人在背后骂他。
比如说“与民争利”啊。“刘扒皮”之类的。但是刘燕一点也不在乎。都是虫豸罢了。
老子兵权在手,怕个球。在轰走了这些人之后,刘燕也让在场的大部分文武都离开了。
只留下了文官张松,武官法正、黄权、马良。
这四个人都有文臣属性,但是法正、黄权、马良不是将军,就是在军中任职,算是武官。
张松、法正、黄权、马良看着刘燕一个人摆平了所有势力,以极为强横的姿态,高压的手段统治巴蜀。
他们都猜测出了刘燕留下他们是要干什么,却是一言不发。
“诸位。我要干什么,你们都应该猜出来了。我之前就说了,兵权第一。官吏第二。”
“依靠威胁,光我在这里喊一喊,雷声大,雨点小。只会一时间震慑他们,长期他们还是会欺上。接着歌舞,接着奏乐,享受太平奢靡。”
“你们四个人都是聪明而有能力的人。马上组成四人班子,罢黜、处置那些无能、贪赃、枉法的官员。精选有能力有才干有野心,愿意跟着我干,把事业做大做强的官吏。其中主要的是各地郡守还有州官。”
“等你们觉得合适了,就拟定名单给我。”
刘燕依旧没有废话,抬头说道。
本来这件事情,让一个人干就行了。但是张松这个人,刘燕虽然用他,但是始终认为是个小人,不太相信他的操守。
马良刚来,对益州这里的官员不是很熟,只能起个监督作用。
黄权德行很高,对益州官员很了解,不用担心。
法正是个偏心眼的,塞进去是凑数的。
总之,这个地方的风气很不好,得玩权力平衡的一套。要是在荆州,刘燕就把这件事情,交给诸葛丞相来办了。
保证高效,质量还好。
刘燕很想念丞相,在荆州多舒服啊。甩手掌柜,成天宅在家里头与妻妾厮混。
嘻嘻。
而在益州。
哼哼。
“诺。”众人平静的应了一声,然后一起离开了。
消息传出。刘燕的处置方案,果然引起了轩然大波。
而张松、马良四人开始精炼官员,也是造成了官场震动。无能、贪赃、枉法的人哀鸿遍野,而有才能有野心的官员,则是欢呼雀跃。
终于,终于。
正经做事的人,有了升迁的机会了。
这叫,拨乱反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