数日后,汉国的支援船队顺江而至,汉国对越国的人才、物资、智力支持源源不断地送到。
越王搜继续不闻政事,在汉侯俱酒的主导下,越国铺开了一系列的改革。
体制方面:全面推行郡县制,将越国全国分为四郡N县。
江北直至齐长城,为琅玡郡;国都吴城附近原吴国地盘,为吴郡;以会稽山为核心的越人传统区域,为会稽郡;更南部的百越地区,为闽中郡。
在此基础上,在中央试行和汉国一样的“三公六部”的政治体制,但这需要一个过程。
人事方面:寺思一人独担相国、太尉两职,身居越国文武官职最高位,堪称一人之下,万人之上。
在琅玡之战中站队正确,表现英勇的琅玡大夫被封为琅玡郡守之职,统领长江以北军政事务。
不顾寺区的阻挠,而率军北上支援琅玡的邗城大夫允伍得到重用,任命为最富庶地区吴郡守,兼任国都吴城尹,主管都城吴城的政务防务。
会稽守由采采公主推荐,任命一位忠诚老实的越国王室成员担任;
闽中郡其实就是百越杂居区,并不具备绝对的控制力,是故只是遥设,并不具备真正的行政主体地位,也由一位王室远支成员担任。
军事方面,陆地之军由太尉寺思管理,舟师却由淳于浩领导。
同时,俱酒准备在越国组建汉水军校分校,搬出采采公主担任校长,准备通过军校体制,逐步将越国的军事大权逐步掌控在自己的手中。
吴起已经派出了履远将军细标,偏将军怀京、校尉南四、萧哨等人前来越国,听从汉侯调遣。
卫鞅也综合选取了开矿、桑麻、耕田、冶炼、水利等方面的专业人才赴越。甚至扁鹊堂也派出两名弟子前来,准备筹备扁鹊堂越国分堂。
墨家方面:屈将子、邓陵子,北郭寿奉命而来。孟胜还在协调更多的墨家墨者赶往楚国,以大无畏的墨家革命精神,支援俱酒的越国建设。
俱酒花费大量的时间走访基层,了解越国国情,计划采取相应的发展计划。
越国目前的现状与巴蜀不同,主要矛盾是洪水泛滥,耕地稀少,农业不发达,根本不是后世的江南模样,需要进行大规模的改造。
自然方面主要是人多地少,特产不丰,不能减少足够人口的矛盾;政治方面主要是吴、越两大族群的矛盾。
所以说,还真不能照抄照搬巴蜀的模式,一味地搞什么“打土豪、分田地”,因为土豪也没有多少可耕之田。
资源禀赋方面,吴越之地矿产资源不丰富,但水资源极度发达,沿海的鱼盐经济潜力很大,但仍处于原始状态,不具备任何竞争力。
俱酒每天在纸上写写画画,苦思冥想,如果能够迅速提升越国的生产力,让吴越人民吃得饱,穿得暖,那么所获得的底层支持将是巨大的。
采采公主见到夫君如此废寝忘食,十分感动,夫妻感情更加深笃。
这一日,汉国的支援船只带来了履远将军细标,偏将军屈将子、怀惊、校尉南四、萧哨,以及墨家的邓陵子,北郭寿,扁鹊堂的子明、子容诸多故人。
俱酒闻言大喜,立即在议事殿亲自接见诸位。蜀中众臣闻听汉侯离开这一段时间,建立的诸多功勋,俱是佩服得五体投地,惊为天人,也更进一步坚定了跟定明主,打拼事业的决心。
众人寒暄已毕,怀惊送上随身携带的几封书信。俱酒久不闻汉国之事,于是当众展信观看。
第一封信是来自君夫人向曙,君夫人平安诞下一对龙凤胎,男孩为大,按俱酒的安排,取名为彘;女孩为次,君夫人为之取名星。
俱酒两世为人,第一次当爹,一时间感慨万千,眼眶不禁微微湿润了起来。他深深地吸了口气,努力平复着内心汹涌澎湃的情绪,但那股喜悦和感动却如潮水般源源不绝地涌上心头。
这两个新生命的到来对俱酒来说意义非凡,它不仅代表两世血脉的延续,更是自己与挚爱之人爱情的结晶。
但生在君主之家,这两个孩子,尤其是彘儿,更是自一出生就被赋予了更多的政治光环——晋国的延续与汉国崛起。
读着信,俱酒不自觉地嘴角上扬,眼中满是幸福之色。然后他将信转交给了采采公主,让她分享自己的人生喜悦。
采采看完,脸色一红:“王上,妾亦有喜。”
俱酒大喜,连连追问,采采只是不言。俱酒方才明白在今日大庭广众之下,谈论这些有些失态了。于是摇摇头笑一笑,继续读信。
第二封信,来自卫鞅,卫鞅在信中汇报了汉国的农业、工业、手工业、兵工业、人口等方方面的具体事宜。
俱酒读得懒洋洋的,有卫鞅这样的内政高手在,自己真的是可以当甩手掌柜的,轻松多了。
但读到信的最后,俱酒却面色凝重了起来。
卫鞅在信中写道:“巴蜀既定,有端木丞相在此足矣,臣请远赴吴越,甚至朝鲜,为我王开辟新土。”
俱酒一阵警惕,卫鞅不会无缘无故地说要离开巴蜀大本营,但他偏偏又什么理由都没有说。究竟在自己不在的这段日子里,成都发生了什么?
再读吴起的信,吴起汇报了练兵成就,按照吴起兵法的精要,已经将巴蜀的中小级军官全部进行了一遍轮训,并且通过“一传十、十传百、百传千……”这种“裂变式”的训练方式,大大提高了汉国士兵战斗素养。
同时吴起在教学过程中,也坚持俱酒的“信仰”教育第一原则,将“尚同”理念作为军校第一课程而常抓不懈,使士兵们懂得为谁而战,为何而战,靠谁而战的问题。
同时吴起还汇报了对周边少数民族“镇抚并用”的策略和方法,解决了一些原始部族下山抢粮和骚扰国境事件,确保了汉国国境安全。
吴起最后在信中,也提出了离开汉国的要求:
“臣自入汉以来,寸功未立,而忝居高位,思之心中有愧。臣生而为兵,岂可坐而论道,臣请自领一军,东入越、北上郑或远遁朝鲜均可,必以战练兵,为王开疆拓土”云云。
俱酒放下信件,面色凝重如铁,汉国中心,巴蜀之地,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文武两大巨头,都提出要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