魂魄被封印在八相石柱内的南宫尨,好似进入了一个空虚飘渺的空间。
脚下是一片平静的水面,湖面上聚集着浓重的烟雾。
放眼望去,望不见任何的边际,只觉的烟雾是一重围着一重。
光线有些暗淡,南宫尨明白,这怕是又落了幻。
蹲下身子,用手拨开身下雾,试图看清脚下之地。
一见,足足下了把冷汗,差点没摔了个踉跄。
豆大的冷汗瞬间从额上哗哗的流了下来,背脊的衣襟也是湿了大半。
那哪是湖面。
与其说是湖面,不如说是个薄如镜面的生死分水岭。
分水岭之下,沉睡着无数个恶灵。
个个面目狰狞,全身通红,发着黑色煞气的犄角,或长于两臂,或长于额上。
煞白的獠骨布满背脊,一双赤臂长于双腿。
狙楼拥挤的沉睡于他脚下,密密麻麻,足有好几方圆之多。
四周分部着参差不齐的活炎溶山口。
白色的热气和红色滚烫的岩溶时不时的喷发而出,紧挨着那些恶灵的身侧流淌。
南宫尨越看,越发头晕的厉害。
这要是稍不留神,烫到底下的东西,还得了?
下意识的吸了口冷气,南宫尨是千万个胆也不敢妄动,脑中止不住恐慌的想象着,脚下分水岭一个破裂,自己跌入恶灵堆,被分吃刮食的场景。
全身顿时有种应急的刺痛麻木,却又求生本能的小心翼翼站起身,深怕惊动了下方恶灵。
却不想一站起身,脚才挪动半分。
好家伙,这分水岭就和湖面一样,着实的不实,随时坑凹下陷。
吓的他是,再也不敢挪动分毫。
停滞之后,南宫尨就待在原地,前也不是,后也不是,左右就更不是了。
一双眸子有一下没一下的察望脚下,还好底下的东西依旧沉睡,没有发现他这顶上的动静,心里稍微安了几分。
清醒的意识告诉他,待着也不是个办法,总要动一动。
古人云:死水无路,活水才得活路。
南宫尨努力的将自己浮躁恐慌的心按于平静,沉思想着出路。
一双眸子开始仔仔细细打量四周,脑中开始设想万种可能性,寻找最有效的逃生法子。
脚下虽有凹陷,却不至于掉落,现下最关键的是,要找个避身处。
可这重重烟雾之下,全是湖面分水岭。
这该如何是好?
右手不自觉的摸向自己的胸口,那里存放着氿诺璃先前留给自己护身的御鬼磬。
他不记得自己是如何进入到这么一个地界之中,脑子里的记忆只停留在进入石室的那一刻,其他的事情完全不知。
大着胆子,脚下的步子试探性的往前挪了两步。
正如他所料的,虽有凹陷,却未掉落。
这也给了他一点底气,胆子越发壮了几分。
南宫尨开始忽略分水岭下的东西,开始在烟幕中行走。
行走间,奇怪的事情再次发生,虽能触及烟雾,拨雾行走,烟雾却能穿透他的整个身子。
“怎么回事?”
南宫尨忍不住惊呼出声,自己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难道自己又死了?
这种想法让他很是气馁,到也没什么可惊吓的。
他也不是第一次死,身上有氿诺璃、阴司兽的灵血、煞气之力护身,他总能重生和化险为夷。
此次也定不例外。
南宫尨继续前行,走着,走着,突见远处有个人影。
这让他有些意外,难道此处不止他一人?
不加思索,南宫尨快速的向着那人影靠近。
而在石室内,血战一触即发。
钊葵颌带领魂差琅牙烈、劫魂使火洙、劫魂使赟弈、勾魂使杨斩、鬼侍羽鹤、鬼侍青贠等鬼使、鬼差,正欲全力抗击被逼现身的孩童。
就见那孩童缓缓从树影中现身,步下石墙,不慌不忙。
一双眸子无害的,如同孩子般含笑的望向钊葵颌,双手依旧背于身后。
“大叔,你们可吓到我。”
“怎么是个孩子?”琅牙烈惊问着钊葵颌,欲要出手的法杖,又戛然而止。
“下不得手?只怕是他比你十世都要久,怎会是个孩子。”
钊葵颌冷笑一声,眼下这无害的孩童可晃不了他的眼。
那一身的邪气充满钊葵颌的鼻腔,绝非善类。
他可是上古的神兽,怎么会识别不出正邪?
钊葵颌右手越发抓紧白煞骨剑,对着身后鬼使们冷声警告道:“别被骗。”
话音刚落,就见钊葵颌毫不留情的提剑刺向站立的孩童。
那孩童也不是什么省油的灯,双手依然背于身后,稍一侧身,轻松躲过钊葵颌一剑。
钊葵颌接连数招,都被轻易躲过。
而那孩童依旧笑魇满面,如做游戏般,笑着闪躲钊葵颌的攻击。
“来呀,大叔的剑法耍起来真是好看,再耍,再耍…哈哈哈…”
观战的琅牙烈等鬼差,被眼前的一幕震的是呆若木鸡。
那可是他们鬼域的阴司尊者,怎会如此不堪一击。
那白煞骨剑连那孩童的衣角都未触及分毫。
“你不是妣凤,你身上的邪气不可能是神物所有。”
钊葵颌挫败了几次回合之后,越发确定眼前这物,绝非颜姬所想之物,也不是什么善茬。
“上古的神兽,不过是瑶池、仙家的眷宠之物,沾染仙家仙气,幻化出了神力罢了。”
孩童闻言,嘴角泛起嘲笑,丝毫也不把钊葵颌放入眼中,嗤之以鼻的嘲讽道:“你不过就是守门兽罢了,骑乘之物,居然也敢如此放肆,给我跪下。”
话音刚落,孩童眼露凶光,大喝一声。
一股强大的法力,瞬间将钊葵颌压跪而下,头都无法抬起,狼狈不堪。
钊葵颌被突来的法力狂压而下,犹如千山力压,幸得骨剑强撑他的胸膛,否则怕是要被压趴于地。
“尊者…”
众鬼使见状,自家尊者被如此碾压狼狈,岂能无动于衷,提起鬼杖和法器一冲而上。
孩童右手一个弹指,众鬼使、鬼差就如螳臂挡车般,被一阵锋利的法气,一击倒地。
法力不济的,当场魂飞魄散。
“不要过来,你们不是他的对手,走。”
被压的无法动弹的钊葵颌,眼睁睁的看着鬼域的鬼差重伤倒地,魂飞魄散,心焦不已。
几欲挣扎着要去救人,奈何越是挣扎,背上的压力就越是增加数分。
就连强撑着的骨剑末端也因越发加重的力量出现裂痕,怕是撑不得多时。
如何是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