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房子盖的很快,按照这个速度,十天就能封顶,晾一晾就可以住了,林清诗很期待。

有单独的厨房,洗澡间,这么简单的要求,村里人大多人家都得不到的,还是穷啊。

中午吃一顿粗粮馒头,炒的大锅菜,熬了绿豆水,饭菜很简单,但是管够管饱,大家都很满意。

林清诗还给男人们散了一根烟,女人们给了两颗糖,给家里孩子吃,对她都是满口夸赞,回家午休,下午继续干活儿。

陈玉兰和刘婶子,李婶子在最后,把锅碗洗干净了才会走。

林清诗多给她们一人一块鸡蛋糕,给家里孩子吃。

刘婶子以前都是带回家,给俩外孙女儿吃的,这次没有带走,自己咬一口,香甜软糯的鸡蛋糕,吃的她眼眶发红。

“怎么了?刘婶子,鸡蛋糕不好吃吗?”

刘婶子道:“不是,好吃,太好吃啊,我是想着,以前都给孩子吃,自己舍不得。

只是喂多少都喂不熟,都不如人家亲爹,我就不明白,这是为什么呀?”

还是说刘玉芬的事儿,林清诗也没辙:“这个吧,大人教的呗,你要是想让外孙女儿跟你亲,不要把孩子送回去,一直自己养,不给他教唆孩子的机会,这样会好一些。”

“一个村儿住着,怎么能不让孩子见亲爹啊?”

“陈知青的伤也该好了吧? 一直在家躺着,年底工分不够还是您二老补贴,不如趁早打算了,把他调到别的地方去多赚点儿钱。

人呐,都是得到的不珍惜,吃点儿苦头就知道谁好谁坏了。”

李援朝媳妇儿李婶子道:“刘书记倒是想,就怕他那个傻闺女哭着喊着不答应,没少闹腾,生这种女儿也是讨债的。

春花,我要是你啊,就不惯着她,女儿都是泼出去的水,谁家女儿跟她这样子的,带着全家吃娘家。

你要是这样,以后你儿子娶媳妇儿都不好说。”

刘书记媳妇儿叫王春花,都喊她玉芬娘,记住她名字的就是年纪相当,一起嫁过来的几个婶子们。

王春花灰心丧气,她也没辙。

林清诗道:“你就跟她说,她怀孕了,想要儿子心切,正好让他出去干活儿,给儿子赚钱啊,怀孕了不能同房,夫妻分开也好啊。”

“那不是骗她吗?”

“不骗还能打?你舍不得打,只能骗了,等过俩月,就说查错了,她能怎么办?”

这时候女人怀孕跟母鸡生蛋一样,都是顺其自然,也不会去医院检查,错了也很正常啊。“

“那行,我跟老刘商量一下,谢谢你林知青, 以前我还给你脸子,怪你欺负我女儿女婿,是我的错。”

“都过去了,刘婶子别这么说。”

欺负是真的欺负,谁让陈一航活该呢?

村里农闲的时候会派工干活, 有去别的地方修河道的,修桥铺路的,县里会提供伙食,还能有钱赚,顾家的男人都会争这个活儿,苦点儿累点儿不怕,只要有钱就好。

别的大队也有集体的砖窑,赚的更多,农闲经常有人去干活儿,赚点儿辛苦钱。

农村没有别的门路,只能赚辛苦钱。

陈一航是从来不去的,种地都能累半死,还去修桥铺路?杀了他吧!

刘书记要想对付一个人,有的是法子,这次用工农大学的名额吊着他,表现好的话,推荐他上大学啊。

对知青来讲,可是梦寐以求的机会呢,竞争也激烈,一个大队就一个名额。

陈一航一听,马上顾不上装病了,精神抖擞:“爹,真的有名额吗?太好了,我成了大学生,毕业了能有工资拿,我一定孝敬您啊。”

刘书记心中冷笑,等你孝敬,别孝死老子了。

脸上和蔼,道:“按说你的文化程度是够了,可是工农大学要的是勤劳能干的,你这个工分实在不好看。

我想着,你去县里修一段时间的路,等工分赚的多一些,履历也好看,我也好帮你啊。

你放心,就是走个过场的,不会累着你。”

刘玉芬也高兴,道:“爹,要不我跟着他一起去吧?你女婿的手就是抓笔杆子的,你让他搬石头修路,不是为难他吗?

我给他干活儿,记在他名下,这样行吗?”

刘书记都想把女儿塞回老婆肚子里回炉重造,这是生她的时候脑子当胎盘埋掉了吗?

没见过这么倒贴的。

陈一航还很期待,“玉芬对我真好,等我回了城,一定对你好,咱们吃供应粮,你就不用这么辛苦了。”

刘玉芬最大的希望就是回城跟他过好日子,羞涩点头,“我知道孩子爹是好的,我等着啊。”

刘书记深吸一口气,按捺住打人的冲动,道:“不行的,修路都是男人,玉芬一个女人去也不合适。

那么多双眼睛都盯着呢,我也没法帮你掩饰,还有,你愿意让别人看笑话,出门干活儿还让女人替你做,这可不是在咱们村儿,大家都给我面子,不会说什么。

到了外面,人言可畏啊,你能受得了我不说什么了。”

陈一航也不想被人说吃软饭的,问道:“爹,真的不累吗?”

“我安排轻点儿的活儿给你。”

刘玉芬深信不疑:“要是有记分员的活儿就更好了,那个林知青太可恶了,抢走你记分员的活儿,别让我逮着她的小辫子,看我怎么撕了她。”

刘书记不想说话了:“你们自己商量,我回去了。”

他肯定要去的,也默认了刘书记安排了轻巧的活儿,第二天就送到镇子里,坐上拖拉机也其他村的人一起走了。

刘婶子骗女儿说她怀孕的借口都没用上,就让刘书记忽悠走了。

不过刘玉芬还是回家吃饭,带着俩女儿一起,刘婶子无奈,继续养着她们娘儿三。

……

林清诗给周燃炖了两次鸡汤,都是周雪干活儿,沈阔去送,面儿都不露,一心都在牛粪身上。

是的,土肥已经好了,可以往地里上肥料,盖房子都停下来,全村都忙着上肥料。

稀释三倍的水分,避开根系,浇到田里,如果有条件,三天之后浇一次水,更好了。

村里旱地多,水浇地少,都是看天吃饭,浇地就算了。

忙活完上肥料的事情,天气到了盛夏,这么热的天干什么都提不起精神来。

知青点儿倒是来人了,是宋墨的妈妈,来看儿子的。

宋墨沉默寡言,大姑娘似的还害羞,他的妈妈倒是健谈,自来熟,穿着也体面,衣服上没有打补丁,还是的确良料子的衬衣。

不仅给宋墨带了好吃的, 还分给知青点儿别的人吃。

拿着一兜子点心红糖,去了女知青的房间,挨个儿分一包:“多谢你们照顾我家墨儿啊,一点儿心意,大家都尝尝。”

林清诗也分到一份儿,没有拒绝,“多谢了,其实我们也没有多照顾他,都是自顾不暇,村里的日子比想象中的更苦。

宋墨妈妈,我看您家也不是条件差的,怎么就让他下乡了?”

林清诗想要对谁好,也是热情如火,拉着宋墨妈妈的手,热情的不行啊。

宋墨妈妈有一瞬间的不自在,道:“没法子,家里孩子多,总得下乡一个啊,你这女同志长的真好看啊,你们同在一个村子里,要是能结成革命友谊更好了。”

这是变着法儿的让他们处对象,宋墨妈妈的眼神都跟看儿媳妇儿一样,让林清诗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不过恶心人她也会的,道:“您要是这么想,怕是不行的,找谁也别找我,我这个人脾气不好,喜欢动手,偏偏力气有点儿大,不知道您家墨儿头够不够铁啊!”

要是头够铁,能挨得住打,林清诗也是可以试一试的。

宋墨妈妈笑容僵硬在脸上:“你真会开玩笑。”

周雪看她总觉得有点儿虚伪,现在还惦记小诗,她多大脸啊,也没看看宋墨什么德行。

她都看不上,更别说小诗了。

“宋墨妈妈,真不是开玩笑,看到那边俩人了吗?小诗一个打她们两个。”

于婉道:“你们说就说,别扯我们啊,我们最近可没有惹她。”

“你倒是想惹,皮痒了就来试试。”

于婉气急败坏:“狐假虎威,你什么东西!”

“啪!”

林清诗一只茶杯擦着于婉的头发摔在了她身后的墙壁上:“你说谁呢?周雪是我朋友,你什么东西,你敢说她?”

于婉脸上一阵青一阵白,“我,我不跟神经病说话了。”

“你站住,有本事你把话说清楚了。”

于婉说完就跑,留下挨揍吗?

林清诗踅摸趁手的东西就要追,宋墨妈妈吓死了,这姑娘长得娇花一样,这么暴躁啊?

“别追了,多大点儿事儿,不值当的。”

林清诗诚恳道:“宋墨妈妈,您是不知道,有的人就是得寸进尺,你要是忍让,不会换来风平浪静,这种人就得打痛了,打服了,才会老实。

最近忙着盖房子,没空修理她,又飘了呢。”

“就是,就是,她又飘了,还有胡红,最近经常进城,吃东西也大方,是不是找到靠山了?”

林清诗没在意:“各凭本事,她找几个爹也行,只要别来招惹咱们就好。”

宋墨妈妈觉得这个天聊不下去了,送了红糖去跟儿子说话。

因为是女人,不好住在男知青那边,晚上就在女知青房间里挤一挤。

她也是来事儿,拿出细粮给大家吃,配上院子里的蔬菜,这顿饭吃的很饱很好吃的。

赵爱国羡慕道:“宋墨家条件这么好啊,我以前以为别我家还穷呢。

你刚来的时候,除了一床破被子,什么都没带,那年冬天差点儿没冻死啊。”

林清诗眼神闪了闪,看了宋墨一眼,他红着脸道:“那时候家里遇到困难,现在好一些了,还要谢谢你那时候帮我。 ”

“应该的,咱们的友谊已经千锤百炼了,说这个见外了。”

吃了饭天还热得很,蚊子也多,宋墨妈妈拿出蚊香来点燃,“熏熏蚊子,晚上睡觉舒服些。”

大家都就没多想,都夸她大方,一盘蚊香也要五毛钱呢,可不便宜啊。

林清诗若有所思,打个哈欠道:“洗洗睡了, 都累一天了,周雪,回屋了。”

周雪听话回去,林清诗用湿毛巾给她捂住了, “别呼吸,那蚊香有问题。”

周雪吓死了,“这可怎么办?”

“凉拌,看看她想做什么,晚上睡觉警觉点儿。”

周雪直接不敢睡了,只是最后实在熬不住,不知道什么时候睡着了。

林清诗睡眠很轻的,一直都警惕,感觉到生人的气息,立马醒了,不过没有睁开眼睛,倒是想看看她想做什么。

无冤无仇的,费这么大周章对付自己,林清诗也好奇啊。

“林知青啊,醒醒,能陪我去上厕所吗?”

林清诗突然坏心起来了, 猛地睁开眼睛,道:“去厕所啊,可以啊。”

“哎呀妈耶。”

宋墨妈妈没想到她会睁开眼睛,吓的一屁股坐在地上了。

她不是该昏迷的吗?

怎么没有睡?

这可怎么办?

“宋墨妈妈,你怎么了?”

“没事儿的,麻烦你了。”

林清诗就跟着她出门,夜明星稀,是也不错的天气,宋墨妈妈浑身颤抖,不知道是不是被吓的。

“宋墨妈妈,你可小心了,这农村的粪坑容易掉下去啊,之前就有一个知青掉下去了,恶心的我一个月吃不下饭,那些个粪了,蛆虫了, 都在身上爬啊爬的……”

“你别说了,我不会掉下去的。”

“我跟着你,当然不会让你掉下去啊,小心脚下了。”

宋墨妈妈突然心一狠,趁着她低头的时候帕子捂住她的嘴,一股甜香的味道传来,这是最厉害的迷香。

原以为林清诗会昏迷,结果她大眼睛眨巴眨,什么事儿都没有:“宋墨妈妈,你这是做什么?”

宋墨妈妈看她促狭的眼神,哪里还不明白,这是被她给忽悠了,这姑娘本事大的很。

“干什么?当然是带你走了,你是乖乖听话,还是我打晕了你带走呢?

女同志,我知道你厉害,可是别挣扎,我们人多,他们可不会像我这么温柔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