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应过来时,她又胳膊紧着一侧怼着,没好气说,“前提你得听话。”
“哦。”席景澄深呼口气。
他手上的动作没停,看得出来他明显是手欠,在乱翻书的同时,嘴里还出言不逊。
忽然,一道冷冽的声音打断氛围。
席景澄直接将这书卷甩在了桌子上,
身子往后退了退,诧异直言,“走开,别吸我。”
席景嫣略抬高声音问,“你害怕?还是看见什么了。”她道。
平常他胆子最大了。
萧慕寒转而轻笑道,“这书有灵,你出口伤人它自然会不愿。”
他们都挪了位置。
从正面方向来看,他们四人,是由东而西,来坐的位置。
席景衍坐最东边,萧慕寒坐最西边。
中间内侧的位置,是席景嫣和席景澄。
这时,男人眉峰一蹙,“我刚才感觉有种力量在吸我,整个胳膊都疼的发麻。”
席景衍嘴角不自觉上扬,“难得让你吃瘪。”
席景澄半晌乌眸一瞪,低声道,“你们以为我想?”
他真是无语了,这都什么事,自从上回碰上苏家的人就没好运,真是晦气。
席景嫣疑问,不应该啊,他们怎么没有这种情况。
她的手搭在了三哥的脉搏上面,跳动的频率虽然不稳,但对比刚开始,明显好了许多。
随后心里默念咒法,瞬间她眼睛明亮,灵气逼人。
瞧了眼蛊虫的形态,游走的位置已经发生改变,本是在脑中,现在在胸口。
看来是书卷的灵气,能散一部分蛊毒。
“你再拿起来试试。”
男人略有迟疑,没有伸手,“你再说一遍,要我拿这东西?”
“快点!不舒服先你忍忍。”
“别凶,我拿。”
席景澄虽然不知何种原因,但是听妹妹的肯定没错。
刚才的疼痛难忍,让他险些没受得住,好似身上有许多虫子在咬他。
她简单施了咒法,想凭借这能量,趁此机会将蛊虫卡在了肩膀到手掌之中,脱离了身体危险的部位。
有好有坏,好处是不会危害性命了。
坏处是这蛊虫,会在身体里面长大,在它感觉到危险的时候,它会加速吸收血液,是因为刚才席景澄拿书的功夫,灵气将沉睡的蛊虫弄醒了。
虽然现在不能引出,但游走的范围受到了限制。
她现在只能断,凶中藏吉,吉中藏凶。
好在能先压制住,再次让它沉睡,等清理血毒,研究出解药来,再把那毒物逼出来。
席景澄额间微微出汗,他低声,“好了么。”
“好了好了,没事了。”
她做了封印的手势,让席景澄把这本书给放下。
“不是,我放不下!”男人急唤。
席景衍的手臂伸了过去,手掌覆盖在三弟的手上,想往桌上一甩,将这物件甩出去。
他的面色沉吟,微微一愣,“嫣儿,你看。”
不难看出,这第二个出手的人也被吸住了。
席景澄想甩却感觉身上被吸的有千斤重,转头问,“快点小妹,我这真不是撞邪了?”
最近好事赶不上他,怎么破烂糟事都给撞了。
席景嫣垂眼望去,直接准备切断这股能量,她语气疑惑,没好气地说,“什么鬼东西,我敬你是灵,你在这给我装神弄鬼。”
“给我放开!”她朝书灵说道。
这纯净的力量是多股的,并不是单一的来源,定然是强大的修行者注入其中,遗留下来的。
“嫣嫣,别急。”萧慕寒轻声,他眸光瞧着那地图,感觉上面的轨迹有些重合,还有一缕丝线交织的变化。
她没有被吸住,但就是解不了。
咒法,和她身上的气息如出一辙,她只能先让席景衍撒手。
可能是蛊的原因,有所对抗,席景澄的右手仿佛被胶水黏住,似虎皮膏药一般让人撕扯不下来。
这让匪夷所思。
可哪能任由它吸,以席景澄现在的身体状况,他受不住。
席景嫣正常拽,是拽不动,不能用咒法,她只能使些术法了。
这两者不是一家的。
她念叨,“天清地明,奉我——”
刚要继续,她的口诀被打断了。
席景澄刚刚受了伤,因为这吸引力的磁场,吸的他的手臂,不知什么时候渗出了一滴血珠,眼看着要滴下来。
萧慕寒脸色微变,先是迟疑不定,才开了口,“别用术法的威力。”
这股力量太大,她现在的身子承受不了,虽是正统但常用反而有害。
毕竟距离上回,才刚过不久,正是养身体的时候。
席景嫣听见,手自然的放了下来。
他既而道,“我来。”
男人的面色冷冽,和她换了位置,猛的撮住了对方的手,将人一个踉跄带在自己跟前。
席景澄没反应过来,就倒在了萧慕寒的身上。
若不是被扶着,冲击力太强差点让他磕在桌子上,整个身体处于低处。
恍惚之间,神色莫辨。
刚才一瞬,他好像看到书卷画中场景呈现,
两个男子一同比试,活灵活现,只有一霎停留。
突然抬眸,他盯着他,那漆黑清冷的眼眸如冰冷的刀刃一般,透视人心。
他盯着眼里发直,言语无状,嘴里不知道说些什么,只是心里这么想。
“寒哥,我们以前见过?”
席景澄周身的戾气被压制了许多,这眼神如睥睨众生。
刚才差点摔倒,他直接将手搭在了萧慕寒的膝上。
“能换个开场白么,这句话我听过无数回。” 他敛声。
哦不是,是我们还会再见吗?
他这话说的好像生死离别似的,容易让人摸不着头脑。
萧慕寒神色清冷,声音没有丝毫起伏,他道,“你还要盯着我看多久。”
男人神色微愣,听到冷声冷语才反应过来。
无形的压迫,逼的人喘不过气,让席景澄身上的毛孔全都起来,他支撑着赶紧坐好,语气有些颤,“抱歉。”
席景嫣茫然,“三哥,你有没有事?”
席景衍故作平常,关心道,“屏气凝神,静静心。”
看着不对,她刚要拿起纸巾给三哥擦了擦汗,没想被他先一步给夺去,“这点小事我来做,不用老婆大人亲自动手。”
“好,你做你做。”她道。
萧慕寒微凉的眸子带有审视,凛然开口,“我不知道,你刚才所说什么意思。”
但我就在这里,你不用露出这沉沉模样。
自从回来,我和嫣嫣还没听到你一句好话。
他盯着画卷看了一眼,转头凌厉的气势而出,“惯你之人甚多,让你成了这混吝模样。”
怎么,现在你连一句贺喜的话,都不会说了?
他的声音回荡在偌大的大厅。
席景澄对上他的视线,他眼里的神态仿佛在看旧人一般,唯恐被看穿了心思。
“没有的事,会说。”席景澄语气诚恳,但后背发凉,汗水早已经将衣服打透。
寒哥和嫣儿,本就是天缘巧合,郎才女貌。
我祈愿你们,天长地久,地久天长。
你们都知道我在京都住是混日子,虽然识字,但不是十分精通。
“无妨,这就够了。”萧慕寒唇角微勾。
席景澄稀里糊涂问那问题,他感觉真是被这东西黏上了。
席景衍浅浅一笑,说道,“看来真的是这样。”
席景嫣心中猜疑认定,尤其是他们的反应。
她挽着他胳膊,将他的手翻过来一看,“老公,你……”
萧慕寒的手腕往上一寸,在小臂那里多了个金色印记。
他们表情有些错愕,神色不明,却一同开了口询问,有没有身体不适的症状。
怕她担心,他轻声言,“不疼,也不痒不难受。”
这是纯净的能量,只会救人不会害人,看来我和它的缘分很深。
他紧盯她的眼眸,指腹轻碰在她眼角,语气认真,“红痣居然暗淡了,现在还没消失,看来是时机不成熟。”
这痣,还算不得泪痣。
泪痣哪有鲜红的,这看着更像是血染的。
席景衍抿起唇,“接连再三都有反应,看来这事太大。”
看的出,席景澄已然恢复正常,他道,“你那美人痣瞧着是不一样了,淡了反而显得你格外好看了。”
席景嫣沉默些许,抬眸低低一笑,“我以前就嫌碍事,想了许多法子都没有去掉。”
没想到趁这个机会,能有变化,只是不知道出现的这些,结果会怎样。
她指了指一处又道,“你们看吧,最开始的地图轨迹不是这样,这有一条线明显分了个岔口,是不是说明,有两种不同的结果。”
再瞧了瞧天色,刚才还是月亮悬挂,可现在夜色渐退,哪能过的那么快,让人不可思议。
萧慕寒抬眼,看向落地窗前,又指了指墙上悬挂的古老钟表,他道,“轨迹变不变,尚未可知,但这时间的确加速了。”
他们一同望去,确实惊讶,这钟表的月份不变,
但这日子变了,本该是‘十五’两个大字,变成了‘二十’。
这次席景嫣和萧慕寒回门,踏入家门的那一刻,他们都清楚记着日子。
中午之前,还是十五号。
从下午研究这本古书的时候,他们觉得只过了一晚。
可悄无声息的,已经过了五个夜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