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炮给运过来,李怀道这一方的所有人都不禁振奋了起来。
李怀道再次目光冷冽的对着院子里面吼道:“杨树,陈平安,最后问你们一遍,把林大民交出来,咱们就还有缓,要不然,老子就开炮了。”
“杨树,你特么别给脸不要脸,轧钢厂这一片,你也混的不是一天两天了,你听说过谁敢在李家头上动土的?你何必和林大民那憨货混在一起呢?”谷超也附和着朝里面喊道:“只要你们现在缴械,将林大民交出来,李科长既往不咎,咱们以后在保卫科就还是好同事,何必……”
话还没有说完,就听着一个暴怒的声音骂了出来:“曹尼玛的,啥时候轮到你说话了?你算个Jb?哪个王八犊子没搂住,把你给露出来了?”
谷超顿时一脸乌青,冲着手下喊道:“填弹!”
顿时有四个人抬着一个箱子来到大炮的前面,准备拆开往里面填弹。他们为了防止陈平安打冷枪,已经将炮架设的够远了,足足有三百米开外。
结果……“亢!”
枪声乍然响起,在胡同里面回响,四个人中一人仰面倒地。
剩下的三人连忙躲进墙壁里面,躲避锋芒。
而李怀道这边也让手下的人开枪还击,
“哒哒哒……”
冲着四合院的房顶一通乱射,冰雪和瓦砾崩飞。
而在他们对面,94号院的房顶上,突然出现了一个人的身影,杨树探出头,冲着李怀道这边快速的打了几枪,紧接着缩了回去。
其中一个人被击中,抱着自己的肩膀,哀嚎着被人给拖进了一个角落。
这正是陈平安和杨树的策略,一个开枪,另一个人移动位置再打冷枪。
“杨树,你觉的自己今天能过的去吗??”李怀道双眼通红,癫狂的如狮子一般怒吼:“你可能还不知道当年你爹是怎么没的吧?”
一边说着,一边冲着手下的人摆手,让他们找出来杨树的位置。
果然,他这话一出,杨树停了下来,问道:“我爹当年是怎么死的?”
这事儿,他问过三叔杨厂长,但三叔从来没有正面回答过他,如今猛然被李怀道提及,不由一怔。
谷超等人抬起枪,冲着杨树所在的房顶上不断地开枪,以压制陈平安和杨树的火力,顺便给大炮那边制造空档填弹。
李怀道咬着牙,继续说道:“你爹啊……是被我打死的!”
“什么?”
杨树眼珠子一下子红了,猛地就准备站起来,突然被一双大手给按住。
“他就是知道你这德行,才激你的,别听他瞎白活,赶紧的换下一个地方。”
却是陈平安从另一个房顶转过来了,冲着他说道。
“艹踏马的,李怀道这狗东西肯定知道什么……”杨树刚想说什么,却愣住了,“你咋上来了?不要命了?”
94号院的另一间房顶上,
“你们在外面为我拼命,我咋不能上来?”林大民脸色苍白,话虽然说的很硬,但拉枪栓的手却是有些发抖。
杨树对着林大民就是一阵骂,“沙比吗?就你这吊样,能帮的了什么忙?不帮倒忙就不错了。”
可下一秒,
林大民举枪,冲着一个方向,“嘭”的一枪,一个冲进院子的人,“噗通”一声栽倒在地。
胸膛被打出了一个窟窿,等着大眼珠子倒在了血泊之中。
“……”杨树嘴角抽搐,刚刚他打了七八枪,结果就打伤一个,林大民开了一枪,却打死一个。
两人的枪法高下立见!
“艹!”杨树不由骂了一句,“咋都比我强?一个个都吃大药丸了?”
“谁让你打靶的时候,吊儿郎当来着。”林大民苦笑道。
说起来,他还没有杨树打靶的次数多,但他小时候搬进城里之前是放羊、赶羊的,就是在鞭子上缠个石头,然后猛地打出去,将羊给赶回来。
这玩意儿和打靶异曲同工之妙,练得久了,指哪儿打哪儿。
所以来到保卫科,一上手就表现出来惊人的天分。
“林大民!”李怀道看见人影的瞬间就人了出来,眼珠子布满血丝,瞬间失去了理智。
“给我弄死他!”
“炮呢?给我弄死他!”
紧接着,混乱的枪声,如炒豆子一般澎湃响起。
林大民也握着枪,冲着下面的人扣动了扳机,瞬间又干翻了一个,但他自己的伤口却也崩开,血将衣衫给浸染成了红色。
“来啊,老子就在这儿,你们往上冲啊,咋都成王八了?一个个缩起来了 ?”
林大民发了疯一样怒吼着,眼睛猩红、凸起,“婊Z养的玩意儿,不是想要爷爷的命吗?李怀道,给你机会,你不中用啊!”
他的话再逼仄的胡同里面震荡,翻滚,如闷雷滚滚。
“走,换地方!平安说了,一个地方不能待超过两分钟。”杨树拉他,却拉不动,不由骂道:“狗东西,不要命了?”
“本来就已经死过一次了,再死一次也没有啥可怕的。”林大民咬着后槽牙,将空了的弹夹拽出来,将新的换上。
杨树愣愣的看着他,“大民,你……你咋一夜之间变化这么大?”
林大民脸上毫无表情,沙哑的声音说道:“我不是变化这么大,而是他们逼着我必须这么做。”
“谁都知道我家里条件不好,负担重,也就巧儿少一条腿,能看得上我。”
“雪灾之前,不管怎么说,我就算怂点,家里四口人还能窝火的活着,原本想着就这样过吧。”
“可着雪灾一来,他们不愿意啊,他们吃着碗里的看着锅里的……他们工资基本不动,老婆基本不用,一顿饭一头牛,一屁股坐着一栋楼,在外面养着女人不说,还想把我仅有的给霸占,把我往死路上逼。”林大民目光森然,“那我就只能豁出去这条烂命,和他们拼到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