拿着盒子回府的褚肆随意丢到了角落,就大频朝东屋去。
“回来了。”
脚步声刚至,里面就传来舒锦意幽兰般的声音。
被皇帝大骂的阴鸷心情,瞬间一扫而空。
推门而进,灯下的人儿站了起来,朝他走过来。
“怎么样?”
“不过是进宫大骂一通,南部事发,也不是我的意思。”褚肆道。
“得了便宜还买乖。”
褚肆挑眉:“这事是他自己挑起,与我何干。”
如果不赐那道婚旨,会闹成这样?
舒锦意不与他争辩这个,而是将话题转向了永宁侯府。
“那些个人若是来叨烦你,不必与其客气,”褚肆不喜欢别有用心的人进府打扰到舒锦意的平静日子。
“永宁侯必然不会这么甘休,从我们这些人刮不到银子,怕是要从别人身上取了。只要皇上首肯,他做事更不会有分寸。”
褚肆拧眉:“你担心永宁侯从百姓身上下手?”
“这可说不定。”
“我派人盯紧些,”褚肆也觉得有这样的可能。
咱们的皇帝不愿意再出错,可又想办得盛大,就得用到银子。
没有了就从百姓身上刮。
这样的事情,并不是没有。
褚肆揽了揽她的身子,轻声说:“放心吧,有我在,不会让他们得逞。”
舒锦意苦笑:“乾国子民是皇帝的,我们却在这里瞎操心什么。”
褚肆低首轻声道:“这帝王之位,就该让阿缄来坐。”
舒锦意倏地回头,瞪着他:“这些话你在我面前说说便罢,若让外面的人听到,相府还要不要了?”
褚肆自是知道分寸,轻道:“做皇帝也没甚好,三宫六院。”
“……”他还当以为自己能当女皇帝呢。
还三宫六院。
“若可以,逍遥一世也没什么不好!”舒锦意一脸向往道。
褚肆禁不住亲了亲她的鼻子,“你若想,一定能达成所愿。”
“如此,就借你吉言!”
“与你共同努力,奔着那道而行,阿缄,你说可好!”褚肆与她耳鬓厮磨,轻声说。
舒锦意被他蹭得脸颊微红,声音不由软了下来:“自然好!”
……
次日。
褚肆就在殿上请了废婚,以何皇上名节。
皇帝看着义正辞严的褚肆,又看看众臣缄默不言的神色,脸色郁郁。
褚肆再次请告,说自己此生除舒锦意,再无意纳室妾,请皇帝成全。
言下之意,是说他褚肆抗旨,又编出一个一生一世一双人的佳话来堵悠悠之口。
再来就是沈淳儿知晓他与夫人伉俪情深,不愿插足他们,破坏他们这对鸳鸯,因此,才当场抗旨成全褚肆和舒锦意。
这话说得就像是那么一回事。
皇帝眼神深深盯着褚肆。
在褚肆言语铿锵击地之时,皇帝看他的眼神就变得非常的幽深。
那是一种极其复杂又参与一些阴戾在里面的东西。
仅是一眼就收住。
“既然爱卿与其夫人如此恩爱,朕也不愿做拆鸳鸯的那个坏人……既然是这样,朕就再下另一道旨,沈淳儿与你结为义兄妹……”
“皇上,万万不可。”
褚肆又是一个拒绝。
皇帝脸一沉,“爱卿觉得那沈淳儿不配做你的义妹?”
“并非如此,只是沈淳儿与南部关系紧密,若是与臣结为义兄妹,恐怕会再招来不必要的麻烦。”褚肆一副我全是为了您好的模样。
皇帝拧紧了眉。
最后还是阴郁着脸将这道婚旨给废了,褚肆编出的那套故事,到是能给了皇帝递了一个台阶下。
皇帝再不下,恐怕事情就要闹大了。
事了。
沈淳儿也该重新放出牢门了。
褚肆亲自过去将人接出来,又当着刑部众人的面前感谢了一声沈淳儿。
沈淳儿并没有揭破了他的话,淡淡应承下。
从南部回来的两名属下急急赶回来,身边又多带了几名护身的属下。
以免皇帝再起别的心思,对他们祭司不利。
沈淳儿告辞了褚肆,匆匆去了贤王府。
她的姐姐还尚在病痛的折磨中,她不可能眼睁睁的看着什么也不做。
褚肆派了人送人过去,转回了府衙。
一切,仿佛就没发生过一样。
只有回到后宫的皇帝脸色极其的阴郁,本以为养着这个褚肆,能替自己做更多的事,现在看来,也不是那么回事了。
“皇上,丽妃娘娘来了。”
殿门处响起太监尖细的禀报声。
皇帝心情不虞,哪里会见丽妃,摆摆手:“让她回去。”
太监公公顿了一下,转身出去。
“皇上。”
一条黑影从后殿门蹿了进来,单膝落跪,汇报道:“太子殿下与贤王殿下最近一直在暗中较量,贤王妃病倒,此事确事是有蹊跷。还有……皇上让属下查实的事,已经有证明了。”
“如何。”
皇帝显然对儿子们的胆争暗斗不感兴趣,只对最后一件有兴趣。
黑衣人道:“忠烈园的土确实是被人动过,墨将军的尸体不在其中。而是被褚相的人移到了别处,那处地势风水极妙,一花一草一木都是经过风水相师所测。”
总而言之,那是块风水宝地!
“哦。”
皇帝听到这个消息,万分的意外。
原来褚肆在背后做了这样的事吗?
忽想起少年时期的墨缄与褚肆二人,眉心一蹙,总觉得有什么不对。
“看来,是朕错估了。”
墨家,极可能是褚肆的死穴。
这个墨家。
直到死,也深深影响着活着的人。
皇帝眼目变得锐利了起来。
“皇上,墨家还有血脉在。”
黑衣人提醒。
皇帝皱了皱眉,知道黑衣人所说的是墨家两姐妹。
而且她们二人诞下了麟儿,血脉也得传承。
黑衣人是在提醒皇上,斩草除根。
出于对那少年人的一丝愧疚,皇帝一直留着没动。
可时至今日知道,褚肆对墨家的不一样情怀,皇帝就想起了那帅印,眼神阴鸷了下来。
……
与此同时,褚肆神色阴郁的站在墨缄墓碑前,听着身后徐青的愧疚汇报。
“是属下大意了。”
“不是你的错,”因为他把墨缄的尸体葬在这里,就没有任何的遮掩。
背后的那些人迟早是要发现点什么端倪。
“爷,墨家两位恐怕会很危险。”
“暗中增派人手,随时保护她们的安全。”褚肆转身大步走出去,沉声吩咐。
徐青重重应了一声就去做安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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