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虚境可与天地同寿,与日月同庚。还虚九难,已解!”
“金身元气归一,明晓过去因果,斩断情爱枷锁,放下己身执念,驱除淫邪恶业,勘破世间虚妄,跳出天地规则,万载不移道心,鹤发仍如总角。”
东海太行山上,端坐其上的张角睁开双眼。
在睁眼时即刻放出两道金光,直通天宫九幽。
金光焰焰,射冲斗府。
张角抬起头来,不管是老道士还是贾道士,亦是国公府的李玉角统统变得虚幻,属于自己的本体迅速回归。
一股冰凉之气倒灌脑海,眼前逐渐变得真实,把张角的阳神给拉了回来,将所有记忆重新拉回大脑。
“嘭!”
平地起惊雷,张角只觉浑身轻盈,从原地飞起,遁入世间无数真理之中。
似端坐于世界中心,种种法门如群星环绕。
每一颗星辰上都有一位圣贤口诵经典,将自己的思想全部暴露在张角面前。
阳神一直向上飞去,直至突破一层薄膜。
看到了天宫的景象。
张角原以为天宫是如同神话传说里面的端庄肃穆,富贵堂皇。
而呈现在张角眼前的是.......
一片狼藉!
到处可见的断壁残垣,灵树宝芝尽皆枯萎,暗红色的神血涂抹在各处,依稀能看到一丝昔日的繁华之景。
不可名状的呓语,断断续续极为尖利嘈杂混乱的声音,720度环绕着。
好像有无数的的人族、虫子、野兽冲着你嘶吼,张角感觉自己再多听一秒,精神和身体就要被撕裂开来。
顺着呓语向上看去,一尊巨大的邪神身体充斥着视野。
就好像一颗巨大的星球占据天宫的一半,日与月都不敢靠近这尊邪神。
在这尊巨大邪神的身体上,有无数密密麻麻的扭曲的虫子,这些虫子仿佛都是有生命,他们甚至有面孔,可以说话。
这些面孔双颊内凹,面容死灰,张角觉得自己应该认识这些面孔,好像是.......死去的神明!
张角往后退了一步,平复一下心底的担忧。
神格陨落人间难道就是因为这玩意吗?
张角集中注意力,继续观摩起这尊邪神。
在邪神身上,不止有那些虫子,还有一些违背几何定律的奇怪图案,密密麻麻地堆积在一起。
不仅呈现在平面中,还出在邪神身上更深的缝隙之间。
祂的身体仿佛通向无数的未知空间,这些空间中传出更为疯狂地呓语,仿佛地狱的入口。
不,是比地狱还要恐怖的东西!
每一次邪神呼吸时,都有什么东西要顺着缝隙爬出来,却是被死去的神明挡了回去。
不仅如此,在其身体上还有或巨大或密集或扭曲或滑腻的触手,将血肉展现在你的面前。
淡黄色,黄绿色,血红色的粘稠液体充满着这些触手和虫子的身体。
所有的一切都能引起人族最原始的恐惧。
这种恐惧正在疯狂的从外界往张角脑子里面钻。
张角觉得自己要是像之前化神境就冒然来到这里的话,在见到邪神的第一眼,就会被这股呓语逼疯。
只有还虚境才可以直面这尊邪神。
而寻常炼气士飞升之时,顶多就是化神的实力,最多的还是金丹。
这尊邪神是苍天的具象吗?
正在张角发呆之际,一尊在破碎南天门下的石像忽然睁开眼睛,对张角说道:“跑!快跑!趁你还没被污染,告诉底下的人,不要飞升!”
张角转头看去,“祖天师?”
看来天宫一些飞升的后来者还有活着的。
不过他们无力改变天宫的现状,只能用化身石像的方式来躲避污染。
正想与其对话,刚突破不久的阳魂有些支撑不住突破“绝地天通”的消耗,再待下去,会对修为有所损耗。
“贫道一定会再回来的。”
张角对着张道陵的石像,渡过去一分黄天之气,将张道陵护住,至少让苍天不能再影响他。
阳神自南天门极速而下,迅速回到张角体内。
端坐在太行山巅的张角缓缓起身。
此时的头发已经长得极长,坐在地上都能垂到地面。
在张角不远处,还有深深的积雪。
唯独张角周围是干净的地面,想来是有人经常打扫。
张角随手一招,招来一缕清风化作玉带,绑好自己的头发。
这时建在山巅的一间小木屋出来一人,手拿扫帚,看到张角重新站了起来,顿时瞪大了眼睛,扫帚也掉到地上。
张角看到那人,微笑着招招手,“孟德!”
“主......主公!”曹操飞奔向前,一把将张角紧紧抱着。
被抱着的张角看到曹操这个反应,笑了笑,“哈哈哈,孟德,咋了你?”
曹操放开手,双目含泪,“主公,你知不知道你坐在这里一年多了都。”
张角听完一愣,自己这一次突破用了这么久?
环顾四周,这座太行山被自己搬来的时候郁郁葱葱,天空下的还是雨。
现在......
张角伸出手,接住掉落的雪花。
果然用旁门之法突破的化神是有代价的。
省下来的时间全用在这上面。
“孟德,现在几月了?”
曹操回答道,“禀报主公,现在是太平四年二月。”
太平是新年号,以打进洛阳开始起算。
海妖来袭是太平二年的夏季,现在都过去那么久了。
“这些日子都是你在这里守着?”张角又问。
曹操摇摇头,解释道,“主公坐在这里的一年多,由我们哥几个轮流过来守着,每人轮流半月。”
张角点点头,“太平道没出什么大乱子吧?”
“还可以,有赖于主公定下的各项制度,这一年多运行下来没出什么大状况,就是发展慢了一些。”
“各个州郡之间的公路尽皆通车,现在正着手修建县级的道路。”
“徐、扬二州的百姓也都在战后恢复了过来。”
曹操说到这里,有些犹豫,“还有就是......”
张角看出来他的犹豫,追问道:
“是什么?”
“没事,大胆的说。”
曹操吸了一口气,开口道:
“就是主公迁移山脉后,生活在这四条山脉后的百姓或多或少受到了一些影响,部分环境变得不适合人族居住了。”
“经由洛阳那边商定,把生活在那里的十来万人口搬迁至沿海各州,耗时半年才完成。”
张角叹了一声,“咳,是贫道的错。”
曹操立马急了,连连摆手。
“哪里能这样说,要不是主公用大法力挡住了海潮,现在咱们沿海各州都得被海水淹了,两选其害取其轻罢了。”
“错了就是错了,就看要怎么补救,不用为贫道找补。”张角拍了拍曹操的肩膀。
曹操还没反应过来,张角就把他带到太行山的悬崖边,“走吧,带贫道看看百姓有什么变化。”
说完,便拉着曹操从太行上一跃而下。
“啊啊啊啊!主公!操!还没准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