肯定不会像现在一样,有人对他推崇,有人对他不屑,而大部人都不近不远冷淡的审视他。
若有朝一日贾玦培养探子传扬开去,恐怕大部分人应该都不会感觉奇怪,因为做为荣国府子弟,做这种事是很正常的。
有着这一层心理防线在,影响肯定还是会有的,但绝不会出现雪崩之势。
且毕竟探花、诗杰的名头终究无法忽视,终究有一点托底效果。
总而言之,贾玦如今在士林中的地位,想更进一步非常难,但因着他的名声都不是虚得来的,也不是那么容易毁掉。
故而贾玦相对于其他大部分文官,少了很多顾虑。
想了想,贾敬继续道:“童贯如今忙着平叛的事,所谓军情如火,太上皇又对他期望甚重,他现在恐怕没心思对付我们。”
“所以一切其实很明了,不出意外,劫人的绝对是贾蓉、牛继宗等人。”
贾玦点了点头,这个猜测也是他和贾赦一致的意见,眼前这个局面,没有比水溶等人嫌疑更大的了。
“如今这情况,我们与北静王爷他们已势成水火,再难挽回。”
“若是他们执意拿珍大哥威胁,我们恐怕会陷于被动。”
贾敬沉默了一下,看着远方幽幽感叹道:“蓉哥年少不知事,今后还得要你这个做叔叔的多提点才行。”
贾玦眉头一皱,看了一眼贾敬,缓缓点了点头道:“蓉哥儿其实还是很机灵的,也不是个爱惹事的,我今后自会照看着他。”
贾敬闻言再次叹息一声,缓缓的闭上了双眼。
贾玦见此起身微微向贾敬一礼,随即转身离开。
贾敬的意思他已明白,万不得已之时,贾珍……可杀。
不管贾敬有多不待见贾珍,但贾珍毕竟是他唯一的一个儿子。
换位相处,贾玦不知自己能不能做出这种决定,大概率不能吧!
如今这个世道,家族、宗祠、门第、姓氏,实在太过重要了,重要到亲生儿子在某些时候都要靠边站。
只是贾玦虽心里不认可,但却无力改变,也不敢贸然说什么。
当然,或许也有希望贾珍就此死去的不可言说的念头作祟吧!
贾玦这么多年观察贾家众人的一言一行,旁支不算,宁荣两府根性比贾珍更恶劣的没有第二个人。
其好于声色犬马、穷奢极欲不说,全无礼义廉耻,世俗规矩从未放在他的心上。
且不知怎么感觉其精神还有一点问题,好男风不说,其乐于虐人让贾玦一直难以接受。
平常虐待下人是家常便饭,连贾蓉这个儿子他也不放过。
经常让下人在众目睽睽之下啐贾蓉一脸口水,美其名曰,‘唾面自干’,以示宁国府严苛的家教,证明宁国府的“礼”。
在贾玦看来这简直是滑天下之大稽。
这绝不是贾玦有着现代人思维作祟,因为他这套说法也说服不了那些亲朋故交,甚至是下人仆役,平时不知有多少人背后因着他‘奇特’的处罚贾蓉的方式被人闲话。
只是在旁人看来他自己管教儿子,不好说什么,且贾珍又是个心胸狭隘的人,方才让贾珍从来不知半分收敛。
贾玦一直担心的是,贾敬毕竟老了,现在他能压住贾珍,甚至强行扣押在玄真观,但贾敬百年之后,谁又能压住贾珍呢?
贾赦、贾珍虽是宁国府的长辈,但毕竟分属两府。
贾珍若是在贾敬百年之后铁了心回宁国府兴风作浪。
届时贾赦、贾政出面干涉,名不正也言不顺,外人还以为荣国府想侵吞宁国府的家产呢!
虽说一直以来荣国府的势都要比宁国府的强一些,但宁国府毕竟是长房。
侵吞长房私产,致使家族内斗,这样的谣言传播出去,对贾家绝对是毁灭性的打击。
贾玦一路出了玄真观,却并不往官道的方向赶,而是一路快马加鞭赶向了一旁郁郁葱葱的青山之中。
他要去见一个人,昨夜他已经让杨再兴通知了对方。
皇城司皇城使蔺成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