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圭眉毛微微一挑道:“哦,还有何干系不成?”
贾玦苦笑道:“现在外面传的沸沸扬扬的,说我是这新的制盐法的拥有者。”
“哎,可是他们哪里知道这新的制盐法怎么用,怎么决定,我说了根本不算。”
“你说了不算?那谁说了算?”
“王小胜说了算。”
“王小胜?这是何人?”
“王小胜是我以前的一个小厮,此人挺机灵的,他攒够了钱就找我赎身,我念他在我跟前辛辛苦苦的十几个年头,便放了他的奴籍,改了灶籍。”
“这新的制盐法是他的。”
“是,也不是。”
“这又是怎么个说法?”
“是我给他的,但已经给他了,总不好要回来吧!”
“他以前是你的仆人,你去让他上交给朝廷,他会不给?”
“他只是我以前的仆人,现在毕竟跟我没什么主仆关系了,我总不好再在他面前摆主子的谱吧?”
王圭失笑了一下道:“世杰啊!你我有师徒名分在,你何须在我面前推搪?”
贾玦连忙严肃道:“恩师这话让弟子惶恐,弟子怎么敢推搪恩师。”
“恩师放心,明日我就亲自去找王小胜,一定尽力劝说他将新的制盐法上交给朝廷。”
“只是尽量,不是一定?”
“就像刚才说的,我们已无主仆名分,学生自然不敢做什么保证,毕竟学生身为朝廷命官,总不好做强取豪夺的事情吧?”
“既然这样,那我就只好你一段时间了。”
林如海这时插话道:“时间已经不早了,我先前已吩咐厨房备好了薄酒淡菜为叔玠兄你接风,我们先到膳厅用饭吧!”
“这边请。”
贾玦第二日一早便带着钦差仪仗赶往临近淮安府的那处盐田,早在半个月前贾玦就吩咐王小胜到那儿去待着。
毕竟那里离扬州城最远,来回一趟时间需要最久,现在贾玦最需要的是什么,自然是最需要拖延时间了。
一路走走停停,因路不好走,‘马车也坏得特别频繁’,走走停停的,这一来一回差不多走了近一个月。
“事情办得如何?”王圭问道。
“哎,弟子有愧恩师的期许,没有说服王小胜把新的制盐法交出来。”
“哦,是吗?”王圭的脸上没有出现一丝意外的神色,仿佛早有预料一般。
“要不恩师亲自去劝劝?”
王圭想了想道:“也好,那我就亲自去劝劝吧!朝廷的事,总得认真办才行?”
“恩师想什么时候出发?”
“宜早不宜迟,明日一早就出发吧!”
于是第二日一早,贾玦陪同王圭再次向临近淮安府的那处盐田而去,一路磕磕绊绊的快走到那处盐田时,才得到消息,王小胜到离这处盐田最远处的一处盐田去了。
贾玦‘无奈之下’只得带着王圭改道,向那处盐田而去,王圭对此却毫不在意,每日都颇有兴致的欣赏着沿途的风景。
偶尔还与贾玦谈论诗词一番,也很是即兴赋诗了几首。
一路又是磕磕绊绊的前行,转眼一行人从扬州出来已过了一个半月,方才见到王小胜。
王小胜见了王圭,虽然对王圭恭敬不已,但对于贡献新的制盐法的事却一点也不松口。
王圭对此只是象征性的劝了几句,便不在坚持,也不会扬州,径直的就北上回京城去了。
贾玦送走了王圭之后,也一路快马加鞭返回了扬州。
回扬州的第二日,巡盐御史府便再次迎来了一位客人,却是扬州府府尹,易中正。
林如海率先开口笑道:“易大人可是稀客啊!我们虽然同在扬州为官多年,但仔细算一算,往日来往可是实在不多。”
易中正淡淡一笑道:“平日里公务繁忙,疏忽了林大人,倒是易某的不是了,这不昨儿个想着今天也没什么事,就来拜访拜访林大人,也是要多走动走动才行。”
“诶,这怎么能怪易大人你,我整天也是忙得脚不沾地,也没什么空交际应酬,说来跟易大人你还是同病相怜呢!”
“是,说起来林大人你平时比我是要忙多了,毕竟扬州的盐政实在是不太好处理。”
“听说上月押送了整整七百万两盐税进京?”
“是,七百零十几万两。”
“这些年林大人在扬州劳苦功高,如今又是七百万两银子押解进京,想来林大人不日就可高升了。”